第十三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趙子珍可不是善主，剛才被莫小滿逼成那樣，好不容易才反擊回來，才不會善罷干休，她循循引誘道：「哪裡有無恥···小滿妹妹，你可得向我好好學，這樣才能牢牢拴住男人的心。」

莫小滿已被她氣的夠嗆，徐庭意也在旁邊干著急，可是趙子珍這樣露骨的話，她是絕對說不出來的，還怎麼反擊呀。

趙子珍越發得意忘形，她心裡暗笑著，還以為你莫小滿有什麼過人之處呢？不過一介黃毛丫頭，生到好人家罷了。

一想到「好人家」這個詞，趙子珍腦海里掠過莫小滿的父親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她嘴角浮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莫小滿，說真的，我得好好提醒你，這男人得好好看緊了~」

她湊上前去：「別到時候，心野了，想管都管不住。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安了家，自己還巴巴的望著，就像莫太太一樣···」她加重語末「莫太太」這三個字。

「啪~」莫小滿反手就是一掌，響亮的聲音讓庭意一震，趙子珍的臉上赫然印著五個紅指印，顯然這一掌打的不輕。

趙子珍被打的有些懵，她不可置信的看著莫小滿，眼裡滿是驚異。她沒想到看似軟弱的黃毛丫頭竟然敢打她！

「怎麼，剛才不是挺能說的？」莫小滿像一隻小獸，眼裡蓄滿燃燒的怒意：「繼續說啊，我聽著呢···怎麼不說了啊」

莫小滿可以容忍趙子珍說她沒有女人味，但是不能說她媽媽！

對於父親莫紹文在外有家室，她和母親林曉柔心知肚明，但是家裡人都不說。

當年父親莫紹文還是個普通人，他和母親在廠里認識，然後相愛。在小滿小時的記憶里，她從未看到父親和母親紅過臉，吵過半句嘴。

之後廠子倒閉，為了給小滿和媽媽更好的生活，莫紹文下海從商。他有謀略且不失勇氣，生意是越做越大，對林曉柔和小滿還是一如既往的好。

周圍就有多事的人惋惜，看似風光的莫紹文，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子，將來這麼大的公司怎麼交給莫小滿一個女孩呢。

本來也沒當回事，可是說的人多了，就連莫小滿的爺爺奶奶都趁林曉柔不在，念叨兒子。莫紹文不是不知道，林曉柔的身體太弱，當初生小滿的時候都是從鬼門關走一趟，更別提再要一個兒子了。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女子恰好出現，本來莫紹文並不在意，可是他發現自己漸漸愛上了她。她年輕動人，眉眼中像年輕時的林曉柔，又比她更有活力。

當得知她懷孕時，莫紹文心裡一驚，望著妻子林曉柔哭的淚眼婆娑，他有想過和那女人斷絕關係。但是莫小滿的爺爺奶奶得知后，卻極力催促兒子安頓那女人。

如果凡事能在一開始控制住就好了。面對著為自己生下兒子的女人趙文眉，莫紹文狠不下心趕她走，在外面給趙文眉置辦了房子。但是妻子林曉柔的冷漠卻讓他無可奈何，他被推得越來越遠，在家裡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看著這些年越發沉默的母親，莫小滿心裡也是酸酸的。

母親林曉柔太愛父親莫紹文了，她捨不得讓他為難。但是，她一想到莫紹文和那個女人做著從前和自己恩愛時的事，她就心如刀絞。太而不能，這種愛像一把鋒利的刀刺傷了自己和莫紹文。

這對小滿何嘗不是一種傷害呢？她身處其中，備受煎熬。昔日美滿的家庭不再，母親靠打麻將和喝酒來麻痹自己，父親在外對著他的兒子笑時，有沒有回想起過去那段美好時光，屬於他和林曉柔還有自己的。

所以莫小滿絕口不提自己的家庭。當身邊的朋友討論自己的父母多麼恩愛，以後也要找像父親一樣的男人諸如此類的話，小滿內心卻一片黑暗。

她恨死趙文眉了！是她造成了這一切！

所以她憎恨第三者！

本以為心底的傷口已經結痂，不再疼了，可被趙子珍這樣晾在陽光下，還是疼到心裡。

莫小滿一步步向趙子珍逼近。她彷彿透過趙子珍，依稀看見了當年趙文眉的影子。趙文眉也曾這樣找過母親林曉柔，對她耀武揚威。當年她還小，什麼也不能做。在趙文眉驕傲的走後，抱著林曉柔哭成一團。

可是現在她終於可以出了這口氣。她把手伸進了口袋。

趙子珍被逼到角落裡，她一隻手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眼裡盛滿委屈的淚水，一臉可憐兮兮。她心裡明白，一旦動手，依莫家的勢力，莫紹文定饒不了她。

「莫小滿！！！」突如起來的聲音把小滿一驚，洛雲帆上前一把推開莫小滿：「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小滿被洛雲帆狠狠一推，打了一個趔趄，徐庭意趕緊扶住了她。

「洛少，你看人家···」趙子珍蜷縮在一角，眼中含淚，我見猶憐。

洛雲帆只是冷冷瞥了她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本想訴苦的趙子珍被他冰冷的眼神嚇得噤了聲，未說完的話悉數吞進口中。

洛雲帆大步的向莫小滿走去，他的大手扳著莫小滿的肩：「你知道你剛才在幹什麼嗎！嗯？莫小滿，你回答我！」

他使勁的搖著莫小滿的肩。

他的眼神里沒有了以往的桀驁不遜，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慌。

在那一刻，他真的很恐慌，他害怕失去莫小滿！

因為就在那一刻，他剛才看見莫小滿的手伸進了口袋，而那口袋卻露出一小截美工刀，在燈光下寒光凜凜。

他怕她對趙子珍做出傻事，而這傻事的代價確實巨大的。

莫小滿的眼神空洞，沒有交點。而洛雲帆使勁搖晃她，似乎把她拉回了現實。

在角落裡的趙子珍嘴角上翹，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之前好不容易聯繫上洛少，她知道洛少換女人速度快。電話里，她苦苦懇求，洛少才答應接她。

所以她要使出渾身解數，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既然莫小滿送上門來，她就甘願陪莫小滿演這場好戲。

演個梨花帶雨的弱者，被原配打了一把掌也不還手。這樣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哪個男人看了不心生憐惜？

洛少這樣粗魯的質問莫小滿，沒有一點風度，還不是自己佔了上風？趙子珍越想越得意。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洛雲帆，你管好你自己吧！」思緒回來的小滿不甘示弱的吼道。

她倔強的眼神不客氣直視洛雲帆。

要說洛雲帆一直以來都是慵懶貴公子的形象，身邊的人很少見過他發怒。像現在這樣發起怒來，眼神帶著怒意，手上青筋爆出，像一隻豹子。

靜靜僵持數十秒，空氣里也彷彿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然而，洛雲帆在這十幾秒中，從她倔強的眼裡看出一抹滑落的悲傷。

他低低的問：「莫小滿，你是為了我才這樣做嗎？嗯~莫小滿？」

他的聲音如大提琴般低沉，沒有往日的玩世不恭。

小滿有些慌亂，她匆忙避開他的眼神。

要說那一刻，她沒有被他蠱惑，是自欺欺人。

「洛雲帆，你少自作多情了！」小滿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可信：「和你的女人爭搶，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你聽好了，我在乎的莫家的臉面，我從來沒是為了你！！！」

洛雲帆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呵，她只在乎她莫家大小姐的臉面！怎麼會管他呢，就算他換這麼多女人，想吸引她的注意又如何？他像個傻子一樣在那演戲，而她從來熟視無睹。

「莫小滿，你到底有沒有心？」洛雲帆緊緊箍住她的肩，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氣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內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