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換舞伴

「誒，蔣少，你可算來了。」聽到那邊有人大聲的說道，隨即幾個人附和「對對對，遲到者自罰三杯···」

庭意抬起頭，一身黑色西裝的蔣正南挽著白裙的女子被幾個人圍著，隨即，許懷秋也走過去解圍：「人家蔣少這麼忙，能來都不錯了，大家不要為難他了吧。」

「要不然你這個壽星替他喝。」有人建議道。

正說著時，蔣正南已經拿過酒杯，一口咽下去，再滿上，如是自罰三杯，動作行雲流水般。

「蔣少，好酒量~」

「喝也喝了，這樣可以放過他了吧。」許懷秋望著眾人笑道。

站在蔣正南身邊的女子，並不言語，只是微笑著看著他。

徐庭意這才認出原來她是喬柔熙，這個認識如一記響雷在她腦中轟的炸開，過去的片段在她腦海里一下子湧現出來。曾經的蔣正南和喬柔熙並立在校園裡，一對璧人。而今，他依然挽著她，羨煞眾人。

生命是一個轉盤，總會不經意，看到相似的風景，而這風景卻讓徐庭意心傷。那天晚上給蔣正南打電話的女人，應該就是她了。所以，蔣正南是很喜歡她的了，才會一直在她身邊。

儘管徐庭意無數次告誡自己，他幸福就好，但是看到他幸福的模樣，心裡還是如針扎般絲絲涼涼的疼起來。

她仰頭喝下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自己又斟了一杯。

「月下獨酌，確實是一件樂事。」一抬眼，身邊不知何時站著一位男子，面容清秀，皮膚很白，眼神很乾凈卻帶著說不出的淡淡憂鬱。

徐庭意意識到他在說自己，搖搖頭；「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心裡所想？」

男子也不惱：「你又不是我，怎麼知道我不知你心裡所想？」

庭意一下子被逗樂了，噗嗤一笑。心裡暗想眼前這個男子，看起來不像是會和女孩子耍嘴皮子的，果然人不可貌相。

「博美人一笑」他伸出手來：「你好，我是白澤木。」

徐庭意大方的回握：「白澤木，你好，我是徐庭意。」

遠處已經有人跳舞，徐庭意看見蔣正南帶著喬柔熙跳著華爾茲，月光下的倆人配合的是那麼默契，顯然引來不少人讚歎。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白澤木微微屈膝，向庭意伸出手來。

徐庭意被他突然的邀請也嚇了一跳，但還是大方一笑：「榮幸之至。」

他們走到了那邊，白澤木攜起徐庭意的手靠在他的肩上，倆人伴著音樂翩翩起舞。這種社交舞蹈，之前徐庭意小的時候也學過。很久沒跳，開始有些生疏，會踩到白澤木的腳，後來也慢慢自如起來。

顯然，蔣正南注意到了這一對，望向徐庭意的眼神暗了下來，帶著危險，像是黑夜裡捕捉到一縷暗香的獵豹。

徐庭意也感覺到投來的一道炙熱目光，她極其不自然，如芒刺在背。

她之所以接受白澤木的邀請，一方面在眾人面前直接拒絕他，未免拂了他的面子，也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一方面她也要試著在心裡減少蔣正南對他的影響，而不是有他在的地方，她只是想逃。

越是躲避，越是害怕，所以她選擇直面，好讓自己真正的放下。

白澤木也察覺到她的不自然，搭在他肩上的手冰涼且僵硬。雖然她只看向自己的臉，但是眼神沒有內容，倒是像在躲閃什麼。落在外人的眼裡，倒是另一種親昵。

從小接觸藝術的白澤木，他的感覺一向敏銳，更善於捕捉一閃即逝的表情，猜測你在想什麼。

這樣的天賦也讓他有些敏感。

外人看來，他是謙謙君子。但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只會把你放在安全距離之外，外人進不得。

他微微一笑，並無異樣，果然他發現了蔣正南，很好，似乎有趣了許多。

一曲完畢，白澤木並沒收回搭在徐庭意腰上的手，反而緊緊錮住，露出無害的笑意：「再陪我跳最後一曲，相信我，你會喜歡。」

徐庭意本想一曲終了，她還是沒有擺脫蔣正南的影響，看來不能一時戒掉。

適逢下一首音樂響起，淡淡的拉丁調讓整個人都放鬆下來，為之輕輕舞動。

「蔣少，交換下舞伴怎麼樣？」白澤南聲音不大，但是他知道蔣正南聽到了。

蔣正南眼神微異，但轉瞬即逝，他並無異議。

同樣吃驚的還有徐庭意，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澤木，突然明白他口中所謂的喜歡是怎麼回事。徐庭意這才發覺眼前這個人並非純良。

蔣正南看似紳士的接過徐庭意的手，卻一個用力將她帶到懷裡。

徐庭意被外力猛地一拽，「唔~」吃痛的撞在他的胸前。

她憤憤的瞪著他，用眼神宣示自己的不滿。

看著怒氣沖沖的她，蔣正南難得好心情的勾起了嘴角，神色也柔和了許多。

要知道蔣正南一向板著臉，不苟言笑，冷清自持的他被洛雲帆戲虐為門神，有辟邪的功效。

這樣的蔣正南並不多見，眼神似湖水，波光粼粼，似有魔力要把徐庭意吸走一樣。在這樣的眼神下，徐庭意怒氣不知飄向何處，她怔怔的望著他。

這樣的他彷彿多年前一樣。在那個梔子花開的夜晚，他也是這般溫柔，他說：「庭意，我會陪著你。」

這種感覺太不真實，耳邊是慵懶磁性的法語呢喃，浪漫深情的旋律彷彿讓人置身海邊，迎著鋪面而來的溫柔海風。

Yanoestasmasamiladocorazon,

親愛的，你已經不在我的身邊，

Yenelalmasolotengosoledad,

我的靈魂只剩下孤獨，

Ysiyanopuedoverte,

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Porquediosmehizoquererte,

為什麼上帝要讓我愛上你，

Parahacermesufrirmas.

使我遭受如此多的折磨。

Siemprefuisteslarazondemiexistir,

我的存在總是你離開的理由，

Adorarteparamifuereligion,

對你的崇拜曾經是我的信仰，

Yentusbesosencontraba,

在你的吻中我能夠找到，

Elamorquemebrindaba,

使我沉醉的熱量，

Elamorylapasion.

以及愛和激情。

Eslahistoriadeunamor,

這是一個愛情故事，

Comonohayotroigual,

沒有其他的事情，

Quemehizocomprender,

能讓我懂得更多，

Todoelbien,todoelmal,

我們共渡時光里的所有快樂、悲傷，

Queledioluzamivida,

都令我有重生的感覺，

apagandoladespues,

但這一切都在慢慢逝去，

Ayquevidatanobscura,

生活是如此灰暗，

Sintuamornovivire.

沒有你我將註定熄滅。

在這樣的氣氛里，蔣正南溫柔的攬著徐庭意，她甚至隔著輕薄的布料能感受到他手心裡的溫度。

從他幽黑的眼睛里，她看到那個快要融化的自己，不受控制般，跟著他的腳步旋轉，搖曳。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般，只有他和他的世界。

一曲終了，從眾人的掌聲中徐庭意反應過來，如大夢初醒般恍惚。他並沒放開她的手，直到耳邊傳來一個柔軟女聲「正南，我的腳好累啊，我們去那邊休息一會兒吧。」

徐庭意的理智一下回位，她抽回自己的手，臉上卻不漏痕迹：「蔣先生你的舞跳得很好。」然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