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我定會加倍奉還

第一百二十九章:我定會加倍奉還

「我覺得我還是去醫院看望一下陳默然比較好,」立夏神色憂慮地望著小哇,語氣低沉,「雖然我不可能再和他一起生活,但目前在法律上,我們還是夫妻,何況他又是因為我才被恩澤打傷的,我如果不去看望他,會顯得我太無情。」

「可是你和余老闆昨晚不是還懷疑陳默然他……」小哇欲言又止,她並不贊成立夏去看望陳默然,「像他那種人心惡毒,雙手沾滿鮮血的魔鬼,就算被余老闆打死也活該,真希望警方能早點將他緝拿!」

「凡事一碼歸一碼,」立夏勸解小哇,「假如陳默然真做了那些事,自然不可饒恕,但他之前對我還是出於真心,就算他十惡不赦,我也不能不念及他對我的好,我理應去看望一下他的。」

「好好好,我知道您蘇大小姐的善良病又犯了,誰也拗不過您。」小哇自知說不過固執的立夏,然後她又好心提醒立夏,「立夏姐,既然您現在已經知道陳默然有很大的嫌疑,那您在他面前還是小心一些為妙。」

「我心裡有數,不要為我擔心,」立夏囑咐小哇,「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隨便下地亂動。」說完,她轉身推開門匆匆離去。

立夏按照陳默然的管家告訴她的詳細信息,準確找到了陳默然所住醫院的地址。

陳默然並不在病房裡,立夏以為他可能是去接受理療或者上洗手間什麼的,於是將手中的鮮花和果籃放好后,便站在窗前耐心等候。

「呦,什麼風把您蘇大小姐給吹來了?」病房門外忽然傳來一聲夾雜著輕蔑的嘲諷,「您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來了呢,還是等得不耐煩了,過來催著我趕緊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呢?」

立夏聞聲轉過身,只見陳默然的一條腿裹上了又厚又長的石膏,動彈不得,他目光凜冽地盯著立夏,坐在輪椅上被護士推著緩緩向立夏靠近。

「默然,聽管家說你住院了,怎麼樣,你還好嗎?」立夏立刻朝陳默然走過去,她半蹲在陳默然的輪椅前,關心地詢問他的狀況。

「蘇立夏,你滿意了?」陳默然捏起立夏的下頜,他一點一點靠近她,憤恨的氣息在她的鼻尖上劇烈跳躍。

他的嘴角劃過一絲陰冷的笑,牙根微微起伏,「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一定很開心,對吧?告訴你,你休想讓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我這輩子就是要和你糾纏不休!」

「默然,你這是何苦?」立夏沒有躲避陳默然的魔掌,她只是認真地注視著陳默然,「你這樣折磨我的同時,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護士小姐,麻煩您先出去一下,謝謝。有需要我會叫您。」陳默然似是有重要的話要同立夏講,他先支走了護士小姐。

「默然,我來幫你。」立夏看陳默然欲自己推著輪椅往病床方向去,她趕忙轉到他的身後,打算幫他推。

「收起你那虛情假意的廉價同情吧!我根本不需要!」陳默然冷漠拒絕立夏的好意,自顧自地推著輪椅向前。

「你走開!我不用你扶!」來到病床旁,立夏要去扶陳默然,陳默然一把甩開了立夏的手,他依舊冷冷地回絕了她。

陳默然緊緊抓住病床的欄杆,一條健康的腿支撐著整個身體,另一條受傷的腿懸在空氣中,他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從輪椅上站了起來,待他爬上病床時,已經滿頭大汗。

立夏不禁心生苦澀,曾經的夫妻,如今竟變得這般陌生了。本來就是陳默然對不起她在先,現在卻好像是她不對一樣。

「蘇立夏,你放心,我陳默然福大命大,不會這麼容易就殘廢的,」陳默然氣喘吁吁,星眸里泛著寒氣,「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誰幹的!此仇不報非君子,總有一天,我定會加倍奉還他!」

立夏的心猛地一顫,她倒吸一口涼氣,不由瞪大了雙眸,「默然,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陳默然一聲冷哼,「蘇立夏,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怨不得我。」

「難道陳默然已經猜到了是余恩澤?」立夏的心跳驟然加速,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事態似乎發展得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惡劣了。

「默然,你真打算一錯再錯么?」立夏面色平靜地望著陳默然,心卻隱隱作痛。

「什麼一錯再錯?」陳默然忽覺立夏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屑於望向她,「蘇立夏,我聽不懂你的語無倫次,我只知道我陳默然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正確的,從來就沒有錯的時候!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直到陳默然說出這番話的前一秒鐘,立夏還是不願意相信陳默然真的就如她所推測的那樣,是個心狠手辣的偽君子。

畢竟立夏同他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除了他在感情上的敏感多疑,更多的時候,他確實對立夏很好。若不是上次看到他身上那個「祥」字模樣的傷疤,立夏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他其實是個連骨子裡都充斥著仇恨的陰險狠毒之人。

陳默然究竟為什麼要殺害恩澤的小姨?

陳默然和陳寶財到底是什麼關係?

心灰意冷的立夏對陳默然絕望透頂,她同他的感情就像那陽光下映出彩虹色彩的透明氣泡,任她或他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吹即破,註定轉瞬即逝的綺麗,消散殆盡,再也回不到當初的模樣。

立夏沒有忘記她來這裡的另一個目的,如果之前她還在為此猶豫不決,內心備受煎熬和掙扎,那麼此時此刻,她已經無需再有任何的顧慮。

她不再向陳默然辯解什麼,她的嘴角突然漾起妖艷而魅惑的笑,語氣異常溫柔,「默然,你有白頭髮了呢。」趁陳默然神情恍惚之際,她迅速拔下了他頭上那幾根並不存在的白頭髮,又果斷將它們藏進了手套中。

猝不及防的陳默然感到頭皮一陣揪痛,帶著指責的口吻,「你幹什麼?」

立夏假裝若無其事地沖憤怒的陳默然微微一笑,「沒幹什麼,就是幫你拔下幾根白頭髮。」隨之她又坐到陳默然的旁邊,輕輕握住陳默然的手,「默然,我知道你因為受傷,心情很糟糕。你不要胡思亂想,先安心養傷,一切等你身體恢復了再說,好嗎?」

立夏突如其來的親昵讓陳默然驀地回憶起了立夏從前對他的一顰一笑,他有些眩暈,心中頓時盪起暖暖的漣漪。夫妻二人曾經溫馨快樂的畫面在腦海里重現,不管那時的立夏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那時的立夏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他是滿心歡喜的。

如果他和她能回到從前,多好。

可惜,沒有如果了。

他們回不去。

「蘇立夏,你少在這裡假惺惺!」陳默然的意識很快又變得清醒,他奮力將自己的手從立夏的手中抽離。

立夏站起身,對著陳默然輕嘆一聲,「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攪你了。」

陳默然背對著立夏,用沉默來回應她。

回到車上的立夏,整個人瞬間像垮掉了一般,腿腳失控地發軟,所有緊繃的神經彷彿嘩啦一聲全部鬆開,她大口大口喘著氣,心恍若跳到了嗓子眼。

立夏想起剛才故作鎮定地拔下陳默然的頭髮真是驚險,萬一被他發現了,她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立即摘下手上的手套,手套外面有陳默然的指紋,裡面有陳默然的頭髮,她將它們一起放進了一隻透明的塑料袋中。眼下最重要的,她必須把它們馬上交給余恩澤,讓他趕緊拿去化驗和比對,愈快愈好。

強迫自己儘快調整好情緒,立夏一腳踩下油門,火速離開了醫院。

「立夏姐,您這麼快就回來了。」小哇見立夏一個小時后就安全趕了回來,臉上露出愉悅的神情。

立夏對伺候小哇的保姆使了個眼色,保姆識趣地走出房間,去忙別的事情。

小哇見立夏關上了所有的門窗,她眉頭一蹙,困惑地問:「立夏姐,怎麼了?」

屋裡只剩立夏和小哇兩個人,立夏確保足夠隱秘后,才湊到小哇的耳邊,悄聲告訴她:「小哇,我拿到了陳默然的指紋和頭髮,我必須馬上回到Y城,將它們親自交給恩澤。如果他化驗和比對的結果和我們預想的一致,那麼陳默然勢必在劫難逃。」

「立夏姐,你說的是真的嗎?」小哇驚訝不已,將聲音壓得很低。

立夏點點頭,然後叮囑小哇:「小哇,我現在就去機場,這幾天工作上若是有人找你,你就直接讓他們打電話給我,你現在行動不方便,我來解決就好。」

「我明白,」小哇握緊立夏的手,「立夏姐,一路順風。」

飛機起飛了,三萬英尺的高空上,立夏的手慢慢撫上心口的位置,這裡面藏著她冒了極大的風險才獲取的關乎陳默然罪行的證據。

她的心跳又開始加速,是那種不安的,焦慮的心跳,因為她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不會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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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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