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對不起我比從前臟

第154章 對不起我比從前臟

此刻我的眼裏一定像我說的那樣充滿了憤怒,許文文看着看着就不自覺地往後退。我又是一聲低喝朝她:「說啊,你到底怕不怕?」

我能感覺到自己有點癲狂了,在那一瞬間,所有的事一下湧出來,我才發現,原來我有多麼地恨眼前的這個女人。

肖凡見我渾身都在發抖,他拉着我坐下,說:「別那麼激動,慢慢說。」

就好像在告訴我,沒事,你有的是時間,她今晚跑不了,所有的帳可以慢慢算。

眼前是他遞過來的水,我穩了穩過於激動的情緒,握著水杯,一邊盯着許文文,一邊往嘴裏放。水是熱的,此時喝在肚子裏,特別舒服。

她一直靠牆站着,防備地看着我,也是一個字都不說,就那麼僵持着。

我起身朝她走過去,已經不似先前那麼情緒波動了,直接問她:「這次照片的事,還有我媽之所以知道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很顯然,在我前面休息的那段短暫的時間裏,她也很好地做了調整,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緊張與害怕了,她蹙眉迎向我的逼問,說:「你那樣的照片現在整個海城和融城都知道,傳得沸沸揚揚的,我知道了也不奇怪,但你幹嘛要誣陷是我做的?」

我的瞳孔驟然眯起,她竟然不承認。

「什麼時候膽子變得這麼小了?以前不是很大膽又很大方地承認你對我還有我媽做的事嗎?怎麼現在不敢承認了?」我輕笑道,「是害怕我真的會對你怎麼樣嗎?」

許文文一直看着我,有那麼一瞬間,她是倔強地,然而卻還是說:「我當然不怕你會對我怎麼樣,但也沒必要承認沒做過的事。」

她突然說的坦蕩,我差點真的以為跟她沒有關係,可是,這是我媽跟我說的,她怎麼可能撒謊?

默了會兒:「好,既然這樣,我也不追究了,我只想問問你,你是不是還愛着顧琛?」

提到顧琛,她的表情一下子就變了,我繼續說:「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一定還愛着他,而且從未變過,越陷越深,不過,我真為你感到可惜,因為顧琛不愛你,他愛的人只有我。」

「路遙!」

突然,她聲音頗大地喊了我一聲,我凝眸向她看去,只見她扯了嘴角冷笑道:「你錯了,雖然他不愛我,但也不愛你。他的眼裏心裏都只有孟清一個人。我想,你應該知道,他一直視孟清為自己的妻子,我也早就跟你說過,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從她嘴裏再次提到孟清,垂在身測的雙拳不知不覺的攥緊。

「不要以為他跟你結婚了,你就是他心裏多重要的人,說句你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在他心裏,你的位置還沒有我的位置來得重要。想想過去吧,他如果真的愛你,他就不會任我對你母親下毒,開車撞你,撞你媽!還出主意讓顧楓帶我離開。」

「路遙,你根本什麼都不是。無論我做出什麼來,他都不會責怪我,因為你太好騙了!」

她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再次被她提起,就像喚醒我沉睡多年的抱怨與怨憤,我看到她站在離我這麼近的地方嘲笑我,諷刺我。哈哈大笑地笑出了眼淚。內心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似的,我幾乎是失去控制般地一下衝到她的面前,雙手掐向她的脖子,如同著了魔的魔鬼,問她:「所以說,這次的事肯定是你做的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我聽出來了,她說,不論她做出什麼來,顧琛都不會責怪她,因為我太好騙了。

因為我太好騙了。

類似這樣的話,顧琛好像是說過。

猛然間,我心裏一陣寒涼。這次他是不是還是打算不追究?

許文文不出聲,我用了狠勁,發狠地說道:「如果你不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

可她只瞪着我,像真是不怕死一般,我心裏的憤怒被她成功點燃,手上用力,她終於用眼神求我,我鬆開一點兒力度,拇指間感覺到猛地吞咽的動作,她說:「是,是我做的,你快放開我,我喘不了氣了,肖凡,救我。」

真是好笑,她竟然向肖凡求救。

而我也在那一瞬間失去了理智,哪裏還會遵循之前的話,只要她承認,我就放開?不自覺地身體向前,手上的力量更重了些,所有的恨此刻爆發出來,不管是來自哪裏,今天我要發泄自己。

一切都是那麼地無意地,我的手完全不聽我的使喚,即使我知道她已經呼吸困難了,我也在告訴自己,快放手吧,不然她真的要死了,可我的手就不像是我的般,完全失去控制了。

而且腦子裏還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話:「掐死她吧。掐死她吧!」

突然,一道黑影閃過來,是肖凡,一把拉開我,他的力量太大,把許文文帶倒在地,我的手終於鬆開了。

她的脖子通紅一片,蜷縮在地上使勁地咳。

我有那麼一瞬間地呆愣,直到肖凡的聲音傳來:「你真的想把她掐死。」

他是在問我還是肯定?

我猛然扭頭看着他,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我擰眉道:「你幹嘛要拉我?我恨她,我就是要她死,她死不足惜!」

可等我轉頭時,許文文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難道她逃走了?我趕緊轉身,可還沒來得及看清,肖凡就猛得將我拉到他身後,然後眼前就是一道鮮紅的血印,是他的胳膊被刺傷。

我驚過後,凝眸看去,是許文文。此時她的手中握著一把水果刀,她剛剛想做什麼?難道要殺了我?如果不是肖凡將我拉開,替我擋住,她是不是得逞了?

這時,肖凡的喝聲傳來:「許文文,你是不是瘋了?」

許文文撐大著的眼睛,扯了扯嘴角,說:「是,我是瘋了,你沒看到這個賤女人剛剛想掐死我嗎?我告訴你,就算我今天殺了她,也沒人會把我怎麼樣,就算我進了監獄,顧琛也會想辦法把我撈出來,因為我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弟媳!」

我一下衝到前面,速度之快,等她反應過來時,我已經使勁握住她的手,企圖想從她的手中奪過水果刀。

她恐怕也真是瘋了,所以才會說出那麼多激怒我的話:「路遙,是不是心裏很疼?可這就是現實,誰叫你沒有一個好的身世背景,又是做小姐,又是嫁了一個根本不愛你的男人,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能見面,將來等他長大,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母親,你說,他該有多痛苦,是不是?」

「啊!」我悶叫一聲,推着她,將她壓到床上,但她的力氣也很大,一下將我反轉,刀尖正對着我,一場拉鋸戰就這麼開始了。

這樣來回扯了幾次過後,最後我將她的手反轉,刀尖對着她,她因為吃力,一下失去手中力量,而我用力過猛,刀子直接捅向她的胸口。看到鮮血的剎那,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許文文痛苦地蹙眉,她吃力地抬起頭看着我的手,刀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我的手裏,而尖銳的一端正插在她的身上。

她像是被施了魔咒一般,一把抓着我的手,等我反應過來時,水果刀已經更深一層地插向她的身體,更多的血濺出來,而從她嘴裏出來的血,也噴的我一臉都是,我猛地驚醒,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時,她卻攥得那麼緊,我連動都動不了。

低弱的笑聲傳來,她的聲音聽着格外的毛骨悚然:「路遙,你不是想殺了我嗎?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死在你的手裏,感覺真是爽。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好過的,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幫不了你了,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還有顧琛,你覺得她會怎麼想?」

直到最後一刻,她的那一雙大眼睛還死死地瞪着我,手也是緊緊地。那一刻,我沒覺得她死了我有多開心,反而害怕起來。

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手,我一下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後退,直到一堵牆。

我看到肖凡走過去,探了探她的鼻息,然後朝我走過來,我的眼裏還期盼著從他嘴裏能說出她還沒死的話來,可是,他朝我搖了搖頭:「死了。」

那麼淡然地兩個字,不帶任何感情。

我抬眸看着他,出聲:「所以我殺人了。」

他蹲在我面前,我顫抖著聲音質問:「你為什麼不阻止我?」

一隻大掌撫上我的臉頰,微微勾唇道:「為什麼要阻止你?你明明想她死,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

他說的沒錯,我是想她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無數個夜裏,我都夢到自己將她殺了。可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我又覺得不應該是這樣的。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回頭的餘地了。

「抽根煙放鬆一下。」他將煙點燃,然後放進我的嘴裏,「連嘴唇都在抖。」

他摩挲了一陣,我抬起手,將煙穩住,可連手也還在抖,好不容易將煙放進去,猛地吸了好幾口,才覺得好了那麼一點點。

一抬眼前,就是許文文倒在床上的樣子,現在看不到她的眼睛,可那個樣子已經刻在我的腦海里了,怎麼都揮之不去,只有抽著煙的時候,那種害怕的感覺才會淡一些。

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殺人,哪怕再失去理智的時候,總會在最後一刻清醒過來。可是,這種事情還是發生的在我身上。突然,我感覺自己徹底淪陷了,無藥可救了。

先前只是舊史被扒出,我還可以躲,那麼現在呢,我手上有了命案,我還能躲到哪裏去,如果我媽知道了,她會直接被我氣死。

我到底做了什麼?

「再給我一根。」

這一晚,我沒有回家,抽了一晚上的煙,而在這期間,肖凡處理了許文文的屍體,我不想知道他把她放到哪裏去了,一點兒也不想知道。

顧琛給我打了電話,我沒有接,打了無數個我都沒有接,我只給我媽打了電話,說在朋友那睡,她知道我在融城還有個朋友,就是莫氏兄妹家,所以她並沒有懷疑什麼。

之後我就關機了,我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那些只能讓我惶恐不安。

到了清晨,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肖凡從我身邊起身,我一把拉住他的褲管:「你去哪?」

他復又蹲下,笑道:「你在怕什麼?」

看着我的眼睛,他問:「怕這間屋子裏有一個死人?還是怕我出去報警,然後一走了之?」

突然,我的身子又不知不覺顫抖起來,可能我的樣子過於可憐,所以他在深深一擰眉后,將我抱向他的懷裏,貼着他身上的溫度,他溫溫的聲音傳來:「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害怕。我只是想要出去給你弄點吃的。」

昨天一晚,他想抱我的時候我拒絕了,可此時此刻,我突然感覺他就是我的依靠,所以我沒有拒絕,我想要他身上的溫度,因為我太冷了。

「別丟下我一個人,我害怕。」

我應該沒有那麼脆弱,可不知道怎麼回事,經過一晚,我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連我自己都意識不到。

他說:「那我們先去我住的酒店,好不好?」

他溫暖地徵詢着我的意見,我點了點頭。

這裏,我一秒鐘都不想待了。

很快,我們就到了他住的酒店,並一起吃了些早點,這才感覺舒服了很多。

我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無神地看着房頂,他就坐在床畔看着我。過了許久,他開口問我:「今後怎麼打算?」

本來想說不知道的,可又突然想起我媽說要帶我去鄉下,於是就說:「應該要去鄉下,但我能走得掉嗎?我殺人了。」

一下子,我的情緒又被這個認知給勾起來:「我真的殺人了,我是一個殺人犯!」

他一把摁住我,附身看着我,說:「忘記那件事,你沒有殺人,所有事情我都處理好了,你想去哪裏都可以,我會保護你。」

我看着他,他的眼裏一片真摯,到目前看來,他是我唯一的救星。

恍惚間,嘴唇被人吻住,那是肖凡的唇,我頓時撐大了眼睛,可我一點兒都推不動他,直到他吻夠了自己鬆開。

他蹙眉跟我說:「路遙,你需要做點什麼來忘記那件事。」

他勾引着我,而我的身子竟莫名地渴望着一些東西,同時也感覺他說的對,以前我遇到煩心事的時候,顧琛就會跟我做,然後就真的忘了。

等等。顧琛。

我的腦子猛得清醒過來,剛才是怎麼回事,我到底在想什麼呢?一把推開他,我蹙眉出聲:「給我煙。」

他也沒再繼續,起身,說:「那東西是好,但抽多了對身體不好,你昨天已經抽了一個晚上了。」

我朝他沉聲道:「我讓你給我!」

現在,只有煙能我讓緩解一些情緒。

他睨着我看了一會兒,終是將煙整盒扔給我:「你跟你媽準備什麼時候回鄉下?」

我一邊迫不及待地燃著煙,一邊蹙眉,心裏想着,這個鬼地方我要馬上離開。可是,我殺了人,怎麼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阿凡,我殺了人。」這是一個事實,「我想去自守。」

突然地,我的心裏又蹦出這麼個想法,當我有了這個想法后,我感覺我渾身都輕鬆了。

他就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然後說道:「殺人要償命,你不知道?」

我蹙眉,回憶著昨晚的一切,悶聲道:「我不是故意的,是我失手了,而且,我那一刀根本就不會致命,是她自己往裏面捅的!」

說到後面,我有些激動地看着他,可他卻是笑道:「你覺得你的話誰會相信,連我都不相信。」

我一下擰眉。

「你心裏有多恨她你自己清楚,現在有那麼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難道你會放過?」

聽了他說的,我更加激動,一下從床上直起身子:「不是的,不是你說的這樣!」

「那是怎樣?」他湊近我,他的眼裏閃著一些光茫,讓人看着心慌,「路遙,沒人會相信你的,如果你去自守,就等著去死吧。」

我怕死,一直以來都是,現在更是。

他退了回去,我也緩了一口氣,他的聲音小了些,也軟了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死了,你媽怎麼辦,還有你的兒子。路遙,你不是一個人,就算是帶着罪過活着,你也必須要走下去。」

我一下癱靠在床頭,眼淚撲朔而下。

「你先睡一覺,下午就回家準備,我明天過來,送你們去鄉下。」

吸了一下鼻子,我抬眼問他:「你要去哪兒?」

現在能給我出主意的就只有他了,我害怕他不在我身邊。

他再次走到床邊,握起我的手,揚唇出聲:「我要去一趟海城,保證明天晚上你能見到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又猛吸了一口煙。

沒有哪一刻,我比現在更厭惡自己。

相比於在會所的時候,這個時候的我更讓我無力。

肖凡走後不久我就睡著了,然後睡了一覺,直到下午我才醒來,外面的天空已經轉黑。雖然睡了很長時間,可一直在做惡夢。

當發現自己是一個人在這裏時,我感覺到處都是許文文的影子,穿好衣服就出了酒店。

回家的路上,我感覺自己太頹廢了,連牙都沒刷,臉都沒洗,我怎麼能這個樣子被她看到呢?不想一個人再回酒店,就在路邊的小商店裏買了兩瓶曠泉水和一些紙巾。

洗了把臉后,用手機當鏡子照了照,自己給自己打足了精神后,這才又重新踏上回家的路。

即使我再怎麼偽裝,我媽還是看出我的不對勁兒,把我拉到一邊問我:「昨晚幹嘛去了,怎麼臉色這麼差?」

我猛然想起,昨晚我的臉上有許文文的血,會不會沒洗乾淨?還有衣服,衣服上也有。我一下懵了,過了許久,我才反應過來,早上去了肖凡住的酒店時就已經徹底洗過了,而衣服他也給我準備了新的。

我慌忙說道:「我跟小初他們很久沒見了,所以晚上玩的比較瘋,幾乎沒睡覺,然後白天又出去玩了,沒事,等下多睡會兒就好了。」

我媽只是皺着眉,沒什麼懷疑,又問道:「你手機是不是沒電了,早上打你電話也打不通。」

「哦,手機昨晚就沒電了,一直在玩,就忘記充了。」

她看了我一眼,終於轉身去了廚房,一邊說:「你先去睡一會兒吧,飯做好了叫你。」

「知道了。」

然後我並沒有急着去卧室,而是又問了一句:「媽。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她似乎有些詫異,不過還是蠻高興我能主動提及這件事:「如果你弟弟不回來的話,我想明天就出發。」

「哦。」我咧嘴應道,「好的,那就明天出發吧。」

晚飯過後,我準備睡覺,睡覺前偷偷在房間里吸了兩根煙,等透好了氣,這才上床。突然房門被人敲響,我以為是我媽,可當我開門時,看到來人,我嚇了一跳,竟然是顧琛。

看到他,我有些心虛地躲閃著視線。

他看了我很長時間,然後出聲:「去換身衣服。」

我看着他,有些茫然,他蹙眉道:「我們出去走走。」

我這才反應過來,然後去換衣服。我想,他肯定跟我媽說好了,不然以我媽的脾氣。他不可能見到我。

換好衣服,他就在房門外等我,我媽就在客廳,她的臉色不是很好,望着我說:「別忘了我說的話。」

我咬着唇嗯了一聲。

出門的時候,我照樣將自己裹得嚴實,顧琛卻一把將我裹在頭上的帽子和圍巾扯掉,我一下驚住,不解地看向他。

「跟我在一起,不用這樣遮遮掩掩。」

我蹙眉,將頭低了下去,小聲道:「他們會認出我來的。」

他卻將我的頭抬起來:「認出就認出,你不可能躲一輩子。有些事發生了,你就必須要坦然面對,然後想辦法解決,而不是逃避。」

想辦法解決,我連人都殺了,還怎麼想辦法解決?

再次將頭低下,我向前走去,重新裹上帽子和圍巾。

他隨後跟來,走到他的車邊。我們上了車。

我們家旁邊有一條沿河的小道,顧琛帶着我,就在這小道旁邊緩緩開着車。路邊沒有燈,只靠着上方天空的微亮,行人也很少,所以我不再裹得嚴實,看着顧琛的側臉,心境已經大不同於從前了。

來到一處寬闊的地方,顧琛拉着我下車,我們就靠在車身上望着前方,那裏曾是一片叢林,後來變成旅遊景點了,此時正是飯後散步的時間,那裏定是有很多一家老少,手牽着手,漫步在石階上。

顧琛將我拉到他懷裏,然後緊緊抱着,他懷裏的溫暖讓我貪戀,我不知不覺的更往他的懷裏蹭。

他突然轉身,將我箍在他與車子之間,我能看到他的一雙深邃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我害怕自己做的事被他發現,因為他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能從一個人的眼神里看出端倪,所以我不敢看他,只好別過臉,佯裝看別的風景。可他卻是不許,扳正我的臉對着他,說:「這兩天是不是一直被你媽關在屋子裏,變白了好多。」

漆黑的夜裏,我的臉的確更顯得白,加上我身上發生的事,所以更加突出,卻是不健康的,而他也看了來:「只是,有點病態的白。」

「路遙,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有,只是昨晚睡得晚了,臉色不太好。」

差點我就脫口而出,說我去了莫初那裏,還好我反應過來,如果我說我去了莫初那裏,他有可能真的會去問,或者日後說話時也會不小心提到。

提起昨晚,他問:「昨天晚上是怎麼回事,手機為什麼關機了?你知道我打了多少電話嗎?剛剛打還是關機。手機呢?給我看看。」

我一頓,想起手機根本就沒開機,現在更是沒帶在身上:「在家裏呢。昨晚手機沒電關機了。」

他凝眸看着我,好像想從我眼裏看出什麼,而後道:「你可從來不會這樣。」

是的,我從來不會這樣,不管我晚上多晚睡覺,手機都會保持暢通,更別說關機忘記充電了。

見我不出聲,他在我唇上碰了一下卻是沒有深入,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被他那麼一碰,我渾身像過電一樣顫了一下,連呼吸都有些不穩,慌忙道:「沒有,我能有什麼事瞞着你。」

「是嗎?」他又在我臉上蹭了一下,像是故意的般,「你太安靜了,有點不像你。」

聞言,我心裏一怔,不自覺地貼向他,不再讓他看到我的眼睛:「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現在只能像只老鼠一樣躲在家裏,不安靜行嗎?」

他的下巴摩在我的脖子那裏,硬硬的鬍子戳在上面,特別的癢。

好聽的男聲,略帶着些許的沙啞緩緩而出:「我已經查出做這件事的人是誰了。」

我怔了一下,蹙眉問道:「是誰?是不是許文文?」

「是她。」他回道,「不過我感覺問題沒那麼簡單,她失蹤了,這兩天一直沒看到她人,許家也派人在找。」

我吞了一口口水,穩住內心的慌亂,說:「做了這樣的事,她是躲起來不敢見人了。」

顧琛拉開一點距離,我看到他的眉頭皺起,說:「我了解她,她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不管她做了什麼樣的事,她都不會躲起來,就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很多人不喜歡她。」

我脫口而出:「那她一定有很多仇人。」

他點頭:「的確。」

我看着他,問:「顧琛,你喜歡她嗎?」

默了默,他蹙眉道:「怎麼突然問到這個?」

我笑得有些無力:「因為她的確深愛着你,哪怕已經嫁人,還是沒有停止愛你的心。」

「那是她的事。」

是啊,那是她的事,可卻因你而起,如果你知道她是因你而死,你會不會內疚,會不會將我送上監獄?

可能在感情上,顧琛只對孟清一個人有過牽扯,畢竟深愛難忘,其他任何人,他都不會多留一點位置。

「她失蹤了,你很擔心是不是?」

他笑道:「我擔心是正常的,畢竟他是我的弟媳,但在我身上,我只關心她對你做的事,等找到她,我會讓她付出代價。」

我追問:「什麼代價?」

「當然是追究她的法律責任。」

「可她是你弟媳,是你半個親人。」

他擰眉:「機會我已經給過她,不會再有。」

聞言,我的身子往下一沉,他一把抱住我,蹙眉:「怎麼了?」

我勉強擠出一點笑來:「沒事,就感覺你肯為我出頭了,我開心放鬆了。」

「傻瓜,是不是我以前讓你沒安全感了?」

我看着他,好想哭,可也真的沒控制住地眼淚花泛濫,就在他輕輕吻上我的眼睛時,豆大的淚珠滾下來。

我的沉默和眼淚,都證明他說到我心裏去了,他的動作更輕柔,而後出聲:「路遙,謝謝你的體諒。」

因為那些事,我並沒有跟他鬧太大,所以他說我體諒他。可其實,我一點兒也沒有體諒他。相反地,我好像一點都不了解他,更沒有跟他夫妻同心。

現在,即使後悔也不會有用了。

昨晚和今天早上我還想着要去自守,是肖凡說我不能去,可我仍在糾結,而現在,我終於知道,我不可能去自守了,因為我不能讓顧琛知道,是我殺了許文文,絕對不能讓他知道。

腦海里突然想到小芳,那張純潔的臉蛋,我跟她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能主動承認自己曾經做過小姐,就像一個正在出軌的人,他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只要不承認就不會被發現。

所以,我絕對不能承認。

突然身體里一涼,是他的手伸了進來。

「不要,不要在這裏。」

他很急的樣子,氣息已然不穩:「沒人會看見。」

他的探入,讓我有些不適,不禁蹙眉:「我怕。」

雖然心裏怕,可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主動迎合著他,想要更多。

他輕笑一聲,將車門打開,將我放了進去,輕柔地讓我感覺不到一絲異樣,直到他壓了上來,我才微微睜開一些眼皮,視線頓時黑了起來,知道是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了。

我主動抱向他,吻着他,急切地想要擁有他。

很快我就完全適應了他,忘情地配合著,我顯得特別地賣力,顧琛當然尤為高興。

「如果你能每次這樣就好了。」

他呵呵地笑着,那笑聲真是性感地讓人不住地心顫。

我真的非常後悔,既然他這麼喜歡我主動,為什麼以前我不能多主動一些?以後,再在一起。還不知道有沒有可能了。

想起許文文跟我說的,顧琛的眼裏和心裏只有孟清,任何他看上的女人都只是替身,可我不願相信。糾結了許久,我斷斷續續地問道:「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必須老實回答我。」

「是我不夠魅力嗎?怎麼這個時候你還可以思考?」

他勾唇一笑,吻着我,說:「問吧,只要我知道的。」

於是我更抱緊了他,問道:「路遙在你心裏,是路遙嗎?」

他沒有停下任何動作,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路遙只有一個,不是路遙會是誰?」

是嗎?是真的嗎?為什麼我覺得不真實?

他的迅猛讓我無法再思考,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地顫抖,他又是親吻着我,不讓離開:「傻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你想多了,你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妻子,是路遙,一直都是。」

忽然,我的眼淚就那麼不期然地涌了出來。

原來,即使不做小姐了,我卻覺得自己比以前更髒了。

一道低沉的愉悅男聲過後,他趴在我的身上,感覺着他的重量,我竟是無比安心,可是我知道,這一刻的安心以後就會變成奢望了。

撐起身子,他笑道:「你的問題問完了,現在輪到我了。」

我不是不愣住,他也有問題,他又會問什麼?

「你最近是不是抽了很多煙?」

我尷尬道:「是不是很臭?」

我知道他不會罵我,只是如果讓他覺得臭,我真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可他卻說:「不是臭,我感覺你精神不好應該跟抽煙有關。」

將我臉上的汗抹去,他嚴肅認真地說:「我知道最近的事讓你不知道怎麼辦?但減輕壓力的方式有很多種,你能不能不要選擇這麼傷身的方式?」

我抿了抿唇,老實交待:「我也不想,可我上癮了。」

他說:「那個東西當然越抽越想抽。我都戒了,我相信你也可以。媽那裏我帶了很多糖和零食,你想抽煙的時候就吃糖。」

我當然是滿口答應。

「顧琛,你真好。」

他搖頭笑道:「不對你好,我對誰好?我們是一家人。」

相擁了一會兒后,顧琛的電話響起,我也看到了,是陸明打來的。

我聽的不是太清楚,但看顧琛的臉色不是很好,掛斷電話后,他就幫我穿衣服。我趕緊問道:「陸明說什麼了,出什麼事了?」

「媽出事了。」我眉宇一擰,他又說,「她自殺了,正在醫院搶救。」

聞言,我的心頓時往下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上來。

「我自己穿,你快穿你的。」

他的手明顯在顫抖,可是強力的控制。

雖然他恨這個從未給過他半點母愛的母親,但他仍然在乎她,他們是親人。

「顧琛。我跟你一起去。」

他道:「不用,你在這裏好好照顧自己。」

就算我去了,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

我只能安慰他:「不會有事的,你回去的路上一定要開的慢一點兒,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知道嗎?」

他抱着我,緊緊地,我知道他在害怕,可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只能回抱着他。

「好,我知道了,你這邊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

我們兩個像是離別的告白,腦門一陣陣的抽動,總感覺不會有好事。

將我送回去后,他還不忘跟我媽打了聲招呼就匆匆離去,如同他來時一樣,亦是匆匆。

望着他遠去的車尾,總有種一輩子不會再見的錯覺,我大哭起來,慌亂地追了出去,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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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心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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