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殺人滅口

第一百五十六章 殺人滅口

柳玉海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他躺在榻間,並不知別院外發生的事情。

褚非離當然知道真正要害瑾妍的人是誰,賢妃進宮前一晚的事,他從沒懷疑是姨母做的,如今知道瑾妍的身世,所有的事,前前後後的想一遍,當然絕不可能會是柳玉海一個人的主意,褚非離雖然明白柳玉海寧肯自行了斷也要護著的人是誰,但是瑾妍不也想護著芸娘嗎?

那麼自己該如何做,才能不傷害到瑾妍,還要杜絕芸娘再次對瑾妍出手呢?

「我知道,非要瑾妍性命的人其實是慕府二夫人。」褚非離在桌前坐了一會兒說道。

「可是,這樣的結果最好,既保全了芸娘,也不會太過傷害瑾妍姑娘的心。」柳玉海雖然不知道褚非離是如何知曉的,但他相信褚非離是不會對瑾妍講的,且不說瑾妍如今是她的表妹,就單從他剛剛急着護瑾妍雙手的情形來看,他也是不忍心說出這麼殘忍的事實的。

「但,我怎麼知道,她不會再傷害瑾妍?」褚非離質疑道。

「她會停手的,午時前,我讓人送了信。」柳玉海篤定地說道。

褚非離雖然不相信芸娘,但是對於柳玉海他卻有着一種莫名的信任。

「如果她再有風吹草動,這件事我不會善罷甘休的。」褚非離認真的說道。

聽褚非離話中的意思,他是會監視梅園的?這樣也好,起碼芸娘會真的消停下來,柳玉海的心中反而更篤定了。

柳玉海的確是個守信重義之人,雖然他相信自己的一條命會令芸娘停手,但他如今被瑾妍救下來了,那他就一定要對得起瑾妍,不僅要芸娘停手,還得讓她做慈母去溫暖受傷害的瑾妍。

所以,天還未亮頭,柳玉海便收拾了一番不辭而別離開了侯府。

柳玉海雖是不辭而別,但他在桌上留下了一封信札給褚非離。話不多,只說無顏再見瑾妍,遠離長安,才是成全瑾妍跟芸娘的母女情份。

柳玉海的傷雖然不重,但那利劍依舊刺進了他的身體,流了不少的血,好在他是習武之人,腹臟又無甚傷害,所以他出侯府後找了馬車,人倒也無礙。

柳玉海約了芸娘去蓮花寺外的湖泊見面,這是他和芸娘以前常見面的地方。

柳玉海坐在一片翠竹下的石塊上,由清晨坐到午時,依舊沒有芸娘的身影。

想來芸娘是不會來的了,柳玉海輕嘆一聲,起身正要離開,卻看到一眾勁裝黑服的壯碩男子站在他身後,這些人雖矇著面,但柳玉海清楚他們為誰做事賣命,因為上一次追殺瑾妍和褚非離時,他和這些人合作過的。

若是平日裏,柳玉海和這些人還是有得一拼的,可今日裏他腹部的傷,看來他想從這些人手中活下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這些人的存在,也就說明了芸娘的態度,柳玉海心中一時又驚又怒,他想即便拼着一死,也是要將不知悔改回頭的芸娘本來面目告知瑾妍,終究是要痛苦,不如一次痛過,起碼瑾妍若知道了一切,芸娘日後是不會有機會去害瑾妍的了。

柳玉海二話不說,拔出了長劍,與來人對戰在一起。

不過片刻功夫,柳玉海腹部的傷口裂開,濕了棉袍順流而下滴在青翠的草地上,黑衣人們見狀,更是足了信心,一眾人蜂湧而上,將柳玉海圍在中間,手中刀劍也就更快更猛了起來,柳玉海應付起來漸漸吃力,血流得也越來越洶湧,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活下去見到瑾妍,可就在他拼盡全力時,一隻利劍自後面刺進了柳玉海的身體里。

這一劍正刺進了心臟里,柳玉海連一句話也未來得及說,便雙目圓睜倒進了滿是血跡的青翠草地里。

瑾妍比平日裏起得還要晚些,起身時都近午時了,玉荷跟玉清都坐在桌前,玉清雙手托腮望着窗外,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憔悴,瑾妍的心中不禁有些自責起來。

梳洗完畢,有下人呈上了早膳,看樣子趙宸珏不在候府之中,也好,如今見着了面,反而尷尬,不如留彼此一些時間,待心情平復一些,見面也會少些為難。

「玉荷,你幫我去請下曹公公吧。」瑾妍食了小半碗小米粥,便擱下了碗筷道。

玉荷轉身去了不多時便回來了,但她身後跟着的卻是小夏子,瑾妍正奇怪留在宮中的小夏子如何來了這候府之中,小夏子已經上前叩頭行禮。

「稟良人,聖上已經回了宮,聖上口諭,說您身子不適,又甚時想念家人,就暫且回慕府休養著,待身子舒適一些時,便接良人回宮。」瑾妍還未來得及開口詢問,小夏子便跪地稟道。

趙宸珏的話其實說得很清楚,又占理,讓人挑不出絲毫的其他意思出來,但瑾妍和玉荷心中卻非常明白,趙宸珏這會子只怕也是不想見到瑾妍的。

「夏公公,聖、聖上這是何意呢?」一向穩重的玉荷一着急,便上前問道。

玉荷之所以着急,是有她的想法,這入了宮的妃子,除了省親可沒有回娘家住着的先例啊。即便是省親也不過兩三日,又如何會像聖上說的待主子休養好了身子才入宮?畢竟這休養身子少則十天半月的,時日長些小半年也不是沒有可能的。看來,聖上當真是生氣主子昨日裏的頂撞。可再生氣,就算是看着平日溫情,也不該讓主子回娘親住着這麼尷尬啊。

「玉荷姑娘,聖上是這樣說,奴才也只是跑腿,至於聖上的意思奴才可不敢妄自揣測。」小夏子也不敢多言,只得拿着『官腔』說道。

宮中的人最是會察言觀色,趙宸珏一向寵愛慕良人,明明一道出宮,聖上去獨自先行回了宮,還將良人留在了候府,並口諭讓良人直接回娘家休養著,想一想,這其中的事一定不是良人身子不舒坦這麼簡單,再說了,良人如今懷有身孕,若真是身子不舒坦那也該是接回宮中,讓太醫照料著啊。所以就連玉清這麼個遲鈍的也想到了這一層上。

「勞煩夏公公回宮轉告聖上,聖上對瑾妍的體貼,瑾妍感激感恩,無以為報,唯有回府好好休養身子。」瑾妍倒是起身說道。

「良人的話,奴才一定轉告聖上。只是聖上讓奴才定要將良人平安送到慕府,方才回宮,所以良人您、」小夏子趕緊恭敬地答道。

「瑾妍知道了,夏公公且下去喝杯茶等等,我讓玉荷她們收撿下便隨你回慕府。」瑾妍客氣地說道。

瑾妍沒想到一向溫潤的趙宸珏,行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的,自己一覺醒來,不僅他人回了宮,還安排了人來送自己回慕府,其實,這段日子不見也是好的,只是這件事由趙宸珏說來就顯得是他在計較昨夜的事而不想見到瑾妍似的。不知為何,一想到因為自己提起關於靈兒的事,趙宸珏就避著自己,甚至還將自己安排回了慕府,瑾妍的心中就多了一份怒,不愛也就罷了,自己的肚子裏可還懷着他的骨肉呢,難道他對除了靈兒外的女子都這般薄情嗎?

「若是這樣,那麼就一生不再相見吧。」玉清送出了小夏子,瑾妍輕輕在口中呢喃道。

「主子?」玉荷沒聽清瑾妍的喃喃自語,有些擔憂,便問道。

「沒事,我也正想回慕府清靜些日子呢。」瑾妍換上了笑臉,頓了頓又道:「不過,離開之前,我想去見見非離和柳玉海。」

「褚將軍一早就來吩咐過,說他要進宮。那柳公子受了傷,只怕這會在別院歇著呢。」玉荷一邊答道,一邊隨着瑾姨往外行去。

褚非離常去慕府,是可以見到的,倒也無所謂了。瑾妍聽到玉荷的話,腳下的步子頓了頓,便朝着別院的方向去了。

瑾妍沒想到柳玉海也是個絕決的人,就這樣負傷離去,也不知道他如何了,瑾妍站在玉蘭樹下,迎著微風,她想即使沖着柳玉海一心為芸娘和自己的母女情份上,她也要讓自己的身世問題永埋在心頭,不能讓芸娘察覺,更不能讓秦碧安察覺,唯有這樣,才能保全芸娘,也能保住柳玉海的一片期望。

讓玉荷跟玉清稍有些安慰的是,聖上不僅僅是讓夏公公來送主子回府,還讓張太醫隨了主子到慕府去暫住着,當然還帶了許許多多的日常用品,衣衫首飾,名貴補品,小到主子平日歇息時總放在榻上的雪白兔子竟也裝在衣衫一起送了來,如若不關心主子,又怎麼會這般細緻呢?

雖然,玉荷跟玉清都明白,這些東西一定是楊尚宮領着人收撿的,但一定是聖上開口吩咐過的。因為主子是回娘家住着,慕府財大氣粗,這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的事,主子回家要什麼沒有?還要宮中巴巴地送了來?只需細看,便知道這些衣衫用品都是主子平日極愛又使慣的,想來也正是這個原因,聖上才讓人送了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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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顏離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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