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顛倒黑白

「你究竟是誰？你在哪裡？我為什麼看不見你？」

「老娘在你的身體里！」

「什麼？在，在我的身體里？這怎麼可能？」

龍戰駭的心驚肉跳，頭皮發麻。

「怎麼？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誰讓你將老娘封印在你的身體里。」

那來自體內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幽怨。

「我？你說是被我封印？」

龍戰一個頭兩個大，更加的迷惑不解了。

「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算你小子運氣好，正巧被我衝破了『血之封印』的第二重，才能和你說話和借力給你，不然的話，你死了不要緊，還的連累老娘一起遭殃；這樣吧，我助你開啟『玲瓏之竅』，也許你會想起以前的記憶！」

又是一番讓龍戰聽不懂的話，還沒等他開口，一股強大的力量，便湧向他的大腦，令他頭痛欲裂；那種感覺，就彷彿無數只蟲蟻，在他的腦海里穿梭一般。

猛然間，一幕幕畫面，在他的眼前閃爍，震撼著他的心靈。

「怎麼樣？想起來了嗎？想起來了嗎？」

體內的那個聲音，焦慮的等候。

龍戰一句話也沒說，微閉著雙眼，如磐石般紋絲不動。

雖然還沒有想起前世全部的記憶，可在地球最後一天所經歷的一切，卻歷歷在目，尤其是蕭依然千載等候的憂傷纏綿，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很多不解的事情，剎那間變得清晰明了。

雖然還不明白，自己在被拉入風洞，來到這個蒼月大陸轉世之後，為什麼還叫做龍戰，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註定？還是這兩者之間，有著什麼特定的關聯？

然而，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他只要明白，如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龍戰，就已經足夠了。

「鳳妖！」

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可那氣度和風範，卻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少了一分年少輕狂，多了一分成熟和犀利。

「呵，看來，你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六年前，你衝破了『血之封印』的第一重，是你竊取了我的全部『戰之力』，沒錯吧？」

語氣沒有絲毫的不悅，平靜的如一潭死水，甚至眼神中，透出一絲淺淺的苦笑。

「不錯，是我，誰讓你將我封印，這是你自找。」

鳳妖語氣之中，顯得有些幽怨。

「從那以後，只要我一修鍊，你就竊取，直到把我弄成一個再也不敢修鍊的廢柴，是吧？」

龍戰笑著搖頭，可那笑容下面，卻不經意的透出，自嘲般的無奈苦澀。

「誰讓你那麼對我？當然，我主要目的，還是為了增強實力，沖開封印。」

「那我現在告訴你，沒有任何的用處，即便你的力量在強大十倍，也無法解開『血之封印』的第三重；『血之封印』的第三重，除了施術者本人之外，任何外在力量都無法破解。」

「那你還等什麼？雖然以前我們是敵人，可現在不同了，我們是這個世界的異類，也根本回不到從前了；我們應該摒棄前嫌，化敵為友，你是聰明人，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吧？」

「你說的不錯，現在封印不封印你，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龍戰點點頭，可接著再次苦苦一笑：「可破解封印，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就我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辦不到。」

「你不是騙我吧？」

「你覺得，我還有這個必要嗎？」

一句無奈的反問，讓鳳妖無言以對了。

長長的嘆口氣，仰頭望天，面對空曠的蒼穹，兩世為人，讓龍戰感慨萬千。

而那個狂獅人，從風月城跟著他開始，就始終一言不發，沒有任何的表情，冷的如一塊冰，如一尊鐵塔般的，靜靜站在他的身後。

去掉了所有的枷鎖，沒有了任何的束縛，他完全可以逃走，可是，他沒有。

也許，是風月城的那一幕，讓他與龍戰有了同命相連的感覺。

也許，他認為，龍戰的命運和他一樣的悲催。

可究竟為什麼，也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龍戰哥哥，不好了，出事了！」龍湘焦慮的聲音，將龍戰的思緒拉回。

沒有做任何的回應，只是注視著身影迅速拉近的龍湘，鎮定的如一尊雕像。

龍湘上前一把抓住龍戰的胳膊，微微的**，聲音有些慌亂：「歐陽世家的人殺上門興師問罪來了，他們冤枉你，說是你廢了歐陽絕的一條手臂，我爹已經派人，四處找你了。」

「不錯，歐陽絕的手是我廢的，這是他咎由自取，我完全是自衛！」

「啊！這，這怎麼可能？他可是三品蒼月戰師啊！」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

龍戰的表情平靜如水，穩健的朝著龍家的方向走去，狂獅人，還是一句話都不說，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跟著…………

龍氏家族的議事大廳之中，被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所籠罩。

龍氏家族的六大長老全部到齊，每個人的表情，都凝重的讓空氣凝結。

六大長老，由龍氏家族三宗各推選兩人擔任，家主則由六大長老中選舉產生，一般事務，家主可以自行決定，可遇到重大事情時，則由六大長老共同商議。

長老會，甚至有權，以少數服從多數的形式，否決家主的決定。

可如今龍氏家族的長老會成員，已經沒有雲宗的份，完全是由風宗和炎宗各推舉三人擔任。

大廳中，另外還有四個人，其中一個滿臉鬍鬚的中年漢子，就是歐陽世家的家主歐陽霸天，一臉的霸氣，到是和他的名字非常的相近。

另外三個年長老者，就有點來頭了，他們是蒼月大陸三堡之一，星月堡的痴，顛，狂，三大長老。

若論份量，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蒼月大陸三大堡，可比八大世家高出了不止一籌。

「歐陽家主，我看你是不是搞錯了，又有誰不知道，我龍家雲宗的宗主是個廢材，你兒子歐陽絕可是三品蒼月戰師，這話說出來，恐怕也沒人能相信吧？何況，你說是被藍色氣流所傷，在場的都很清楚，只有修行到了第七重天『武魔道』，達到七品天罡戰帝的實力，才能將戰氣凝聚成藍色冰系元素氣波，即便是你歐陽霸天，也達不到這樣的境界吧，又何況是我龍家的一個廢材？」

龍頂天出言反駁，語氣之中，不無諷刺的味道。

「你什麼意思？難道我歐陽霸天會誣陷你龍家？如果今天你龍家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我歐陽世家和你龍家將勢不兩立，兵刃相見。」

「稍安勿躁！」

星月堡痴長老一聲沉喝，讓拔劍弩張的氣氛又緩和了下來，目光往兩人臉上一掃，這才接著說道：「既然你們請我們三位來當這個見證人和化事人，就請雙方克制自己的情緒，等當事人到了，在做論斷不遲！」

話音才落，龍戰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大廳門口，那狂獅人，依然不離不棄的緊隨其後。

「小畜生，該死！」

歐陽霸天手一揮，『戰氣』抖手打出，白色的氣浪剎那時一分為三，形成三把氣斧，旋轉著朝龍戰席捲而來。

「哼！」

清晰的冷哼聲中，一隻通體血紅的兩翼血豹憑空出現，又瞬間與星月堡狂長老發出的『戰氣』融為一體，幻化成一道血紅色的豹形防禦盾，擋在了龍戰的面前。

「噗，噗，噗！」

三把氣斧不但被消於無形，還產生強大的反彈之力，瞬間反震回擊的『戰氣』，震的歐陽霸天幾乎坐立不穩。

看著已經恢復原形，卧在狂長老身邊的那隻兩米多長的六品蒼古獸—兩翼血豹，歐陽霸天倒吸了口冷氣。

自己的實力，和人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武道九重天』每一重天的修鍊，都分為上中下三階三個檔次。

只有達到第六重天的攝魂境界，才有能力施展魂控術，控制蒼古獸。

如果是下階，只能做到讓控獸和他一起攻擊；修鍊到第六重天的中階，在攻擊敵人時，也多了項能力，也就是戰獸合體鎧化。

只有修鍊到了六品上階，那才能做到真正的人獸合一，才能使用真正的戰獸技能！

顯然，狂長老已經能做到戰獸合體，施展出合體戰氣—『血豹戰氣』，就已經充分說明，狂長老的實力，起碼已經達到了六品地煞戰皇的上階。

而他歐陽霸天，不過是個中階的五品修羅戰王。

「歐陽家主，你也太不把我們三兄弟放在眼裡了吧？何況，你兒子不過是少了一臂而已，即便都是他龍戰的錯，也罪不至死吧！」狂長老不悅的再次發出冷哼。

「抱歉，霸天只是一時心急，才會失禮！」

歐陽霸天此時，到是有些後悔了，請星月堡的三大長老前來，本是想他們幫著自己主持公道的；可現在看來，這三個老頑固並不偏袒自己，早知道，就不該多此一舉。

「你就是龍戰？」顛長老開口問。

「不錯！」

「歐陽絕是你所傷？」

「我不否認，可那是被他逼的……」

當下，龍戰將事發的經過陳述一遍。

當然，至於鳳妖之事，抹去不提，最後說道：「實際上，那可怕的力量是從那裡來的，我也不明白，也許是隱藏的高人，看不過去，出手相幫也不一定；總之，歐陽絕是咎由自取，責任不在我。」

「小子，你信口雌黃，分明就是你從我兒手裡搶奪狂獅人，才把他打成重傷，卻在這裡胡說八道，顛倒黑白！」歐陽絕暴怒的一聲高喝。

「不是嗓門大，就有理，當時龍武和龍玲也在場，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龍戰不屑的冷冷一笑。

「來人，去把龍武和龍玲叫來！」龍頂天對著廳外一聲高喝。

很快，龍武和龍玲便進入了大廳。

「龍武，據實說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是歐陽絕先買的狂獅人，龍戰強搶，歐陽絕不肯，龍戰便突然發難……」

「龍玲，龍武說的可是真的？」龍頂天緊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是的！」

「嗡！」

一股熱血，湧上龍戰的腦海，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滿滿的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