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原來如此

一場針對性鮮明的公審，很快就有了意料之中的結果，因為我的身份複雜，因為最近這些案子的疑點被無線的放大，哪怕霍局長有意幫我，可是我依舊無法繼續後面的調查。

在離開會議室的時候，霍局長一個勁的搖頭嘆息，顯然對於我這位故人之子的境遇有些惋惜，幾次都想要上前跟我說話，可卻又忍住了。

作為被免除職務的我來說，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失落，反而有了一種解脫之感。

在公審中。我也終於能夠知道一些，以我之前的級別，也沒有辦法得到的檔案。

第一個自然是我父親謝常在和我的關係，在會議室內，我終於確定了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同時我也知道，原來我的父親一直以來都是法醫，這是我的母親，從來沒有告訴過我的。

還有一點，自然就是練衣裳的身份，這位我和李琦一直以為的校友，居然從始至終都不存在，甚至於在那火災之後，被發現的屍體，也被證實存在年齡上存在差距。

如果這些沒有錯誤的話，那練衣裳的身份就存在太多疑點，而且現在她極有可能還活著。

如今終於卸下了身上的擔子，我最先想到的就是我的母親。我很想告訴她，我父親從來沒有拋棄過我們，他是在暗中保護著我們，可這樣的話，我卻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林隊長！」

在警局外的公交站台，李思琪開車駛過，搖下車窗之後，示意我上她的車。

我並沒有推辭，我知道李思琪應該是有話要跟我說，所以主動的坐上了車。

「去哪裡？」

李思琪緩緩發動車子，雖然是開口詢問，可卻是在往醫院的路上行駛。顯然她也知道，我現在很想見到我的母親，就想很多孩子，在外面受到了委屈之後，都會想要回到母親的懷抱一般，這是天性。

「林隊長，對於你的能力我很佩服，甚至我一直都以為你是我們破案的希望，但是我說出你和謝前輩的關係，也只是實話實說，並沒有針對你的意思！」

李思琪最終還是主動的開口，正如我預料的一般，是她向局長做出了彙報，而我也從來沒有認為她錯，這或許就是警察和普通人之間的區別，我們更應該較真的是真相，而不是念及人情。

「我可以理解的！」

我點了點頭，詫異李思琪居然能夠如此的坦誠，畢竟一直以來，這丫頭都是給我們一種看不透的感覺，她的話很少，性子也很強硬，幾乎局裡的男同事，都沒有幾個敢於正眼看她的。

「這一次上面要進行這一次的公審。實際上是因為柳隊長的事情，柳隊長突然出事，那些柳隊長背後的人有些不滿，這涉及到一些利益，同時他們也懷疑是咱們在這裡動了手腳！」

李思琪緩緩開口，講解那些我不了解的內幕。在柳隊長剛剛接手我們案子之後，他就被人遞交了黑材料，雖然不知道那東西究竟寫了什麼，可能夠讓柳隊長離職，這本身就說明那東西應該是真實的。

而在這關鍵的時刻，柳隊長的離職，必然給予他所在一方陣營帶來極大的打擊，畢竟經濟調查科，那可是一個盤子錯節，各方勢力都想要掌控的地方。

實際上我不過是當了替罪羔羊，是被用來平息這些人怒火的一個棄子，畢竟警局的內部需要團結，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連局長也不可能因為我而破壞這種平衡。

在我想來，這或許還有更深層次的一種考慮，經歷了五年前韓隊長的事情之後，警局內部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大家都不願意讓那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是王進嗎？」

我突然想到自己在車裡和王進之間的對話，王進的手裡極有可能已經掌握了某種證據，而他很有可能是被兇手給利用了，以柳隊長為目標，卻是實現了如今一箭雙鵰的目的。

我現在無官一身輕，卻是莫名的開始擔憂王進的處境，如果我的懷疑是對的，那他現在所面對的，將比我所遭遇的更加殘酷，或許他根本就挺不過去。

車子緩緩在醫院的門口停下，李思琪本意是想要下車買下補品給我母親，卻是被我拒絕了，畢竟我也留意到警局內的緊張氣氛。不願意讓她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林濤，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在車上給李琦發了一條簡訊，所以他早已在樓下等我，見到我下車，急忙就迎了上來，他終究也是上過警校的。自然能夠看出我的狀態不對。

「今天局裡說，學校里根本就沒有練衣裳這個人！」

我輕嘆一聲，走向醫院的涼亭內，這件事一直在我的腦海之中，繚繞，我真的想不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個認識四年的人，會平白的消失。

「你知道了？」

我詫異的看著沉默的李琦，我認識的兄弟是一個話嘮，如果他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會追問。最少會關心一下我，可現在他卻是這樣的態度，我瞬間就知道，他是知道這件事的。

「我是知道的！」

李琦輕嘆一聲，主動的點燃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他自從和小歡一起之後，就很少抽煙，如今卻是一副煙不離身的狀態，顯得有些失落。

「你去了學校？」

我疑惑的看著李琦，他的舉動有些奇怪，按道理他瞞著我這件事。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的狀態並不對勁，就好像是經受了很大的打擊一般。

「我見到她了！」

可是李琦的話，卻是讓我大吃一驚，他將煙在身邊按滅，輕嘆一聲道：「其實來醫院的第三天。我就已經見到她了，她在我們隔壁的病房，當時我並沒有把握，所以一直也都沒有跟你說！」

「什麼？」

我的瞳孔一縮，整個人更是蹭的一下子就站起來了，我想過太多的可能。卻是沒有想到，練衣裳居然會離我會如此之近，而且我來了醫院那麼多次，居然都沒有見到她，這不禁讓我懷疑，這是否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

根據李琦的說法。他悄悄找到了練衣裳的主治醫生，這才得知了練衣裳的病情，是罕見的腦癌晚期，這種病哪怕是在國外也沒有治癒的病例。

在醫院期間，練衣裳大多數時間都是在沉睡，最多也就三天才會清醒一次，而每次她清醒之後，就會離開醫院一段時間，就連醫生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也就是因為練衣裳的一次外出，被李琦看到，他才知道了練衣裳就住在隔壁。

在照顧我母親的同時，他也和練衣裳有了見面，而且他又特意的回了學校，想要找回一些和練衣裳有關係的同學，這才發現那一屆，根本就沒有人認識她。

當時李琦遲疑過，有想過要告訴我真相，可是練衣裳卻是發現了李琦，所以求他不要告訴我，而當時我也已經到了調查案子的關鍵時刻，自然也就沒有時間，所以李琦就一直瞞住了。

而在這幾天，練衣裳的病床之上，已經換了新的病人。主治醫生只是說她出國了，什麼都不知道，他也就自然不願意再去說這件事，畢竟知道心愛的人要死，這是一種折磨，他不願意我去承受。

「原來是這樣！」

涼亭內，我的嘴角露出苦笑，這一顆我終於意識到，為什麼兇手會和我約定三天日期，當時我就懷疑過這日期有其特殊的含義，而現在看來，這是因為練衣裳在接受治療。

而我也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場有預謀的案件，會突然出現，如果對方每隔一段時間就實施一次，那對於警方來說，破案的難度遞增，甚至很難找到兇手的蹤跡。

現在看來，是練衣裳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所以才選擇這種簡單直接的報復，而這些人，有些是曾經曾經進入過靈蠱村的，還有一些是和靈蠱村有牽連的人。

「當年的探險隊，進入靈蠱村並沒有任何的異常，否則村長不會贈送戰蠱給甲洪波他們，更不會在二十年後選擇派人來尋找甲洪波他們幫忙！」

我輕嘆一聲，當年練衣裳母親離開靈蠱村，改變了練衣裳的命運，而這之後，必然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這才導致她會性情大變，最終揮動了屠刀。

我是如何也沒有想到，我和練衣裳居然又一次的擦肩而過，我甚至不知道，如果自己提前遇到了練衣裳，而不是在那間倉庫，這一切又是否會發生改變。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我輕嘆一聲，整個人都有些心灰意冷，練衣裳得了重病，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刺激，可卻也讓我心中有了動搖，畢竟這是我曾經愛過的人，我很想縱容她在不多的時間裡，去完成她之前想要完成的事情。

「或許她會感覺到解脫吧？」

我看著李琦，緩緩的開口，這樣的話語，在我是重案組組長的時候無法說出口，而現在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這已經沒有什麼心結了。

「滴滴！」

就在我準備跟著李琦去看望我母親的時候，我的手機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