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變道

位於浦江大道的申銀大廈9樓，一下電梯就能看到寬敞整潔的環境。

午後開盤交割器的噠噠響聲，顯得格外清脆。

「不是說要開辦公司嗎，怎麼來到了這個地方？」

從電梯中走出的蕭玥，緊緊盯著背旅行包的鄭凡，美顏流露出明顯的不滿。

「小姨，想開辦投資公司，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100萬以上的註冊資本，只是最基本的，還要有五名以上取得證券、期貨投資諮詢從業資格的專職人員，固定的業務場所，與業務相適應的通訊信息傳遞設施就不用說了，從申報到證監會審批，頒發業務許可證更不知要多久，這些都得慢慢來。」對於蕭玥的質問，鄭凡面露淺笑，振振有詞道。

「那我說找人幫忙，你還不幹？」

感受到廣闊股票大廳空調的些許涼意，蕭玥深吸口氣道。

「就你那挂名男友嗎？別說我沒瞧得起他，就是他有這能力，我還信不過呢。」鄭凡抹搭著眼皮，絲毫沒有掩飾內心的不屑。

「你這剛畢業的小子，還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什麼時候學的這麼狂了？我找人也是幫忙，害怕人家把你的錢搶跑了不成。」蕭玥雖有些掛不住面子，可更是訝異鄭凡的說法。

「看看我五大三粗的彪悍體形，有人敢嘲弄嗎？我倒不是狂，只不過想讓你好好考慮，追在你後面的小白臉，值不值得信賴罷，小姨你可別被人騙了，到時候還幫著數錢。」鄭凡開始還有些不正經，可是說到後來卻漸漸認真起來。

「你還沒說，帶我來這兒要幹什麼？」

蕭玥似乎不太願意被鄭凡說教，板著俏臉嚴肅問道。

「馬上開辦公司，還是有些難度的，相比之下，在證券公司弄個戶頭就容易多了，把錢存上立刻就能運作，一百萬都能進大戶室了。」鄭凡嘿嘿笑著，絲毫沒有臨時變卦，給蕭玥造成負擔的覺悟。

眼看著鄭凡死死抓著裝滿錢的旅行包，蕭玥不由咽了口香津，有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這個臭小子根本就不是要開公司，真正的目地是把錢搞到手。」對於鄭凡沒有絲毫退縮之意，蕭玥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他的真正心思。

「聽說一些證券公司，挪用客戶保證金的事情非常頻繁，把一百萬存到這兒我不放心，咱們現在就得回去。」蕭玥一扭臉，也沒有妥協的意思。

「小姨，大下午的，來都來了，難道要把錢再背回去嗎？就先存上看看我的表現怎麼樣，給我點兒時間，如果實在不行，你再阻攔也不遲，即便是賠了，也不會一下子都賠沒。」鄭凡不由蕭玥反駁，就已經攙上了她的藕臂，柔和將她往櫃檯那邊拉。

「可惡，心思敗露就來硬的是不是？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蕭玥略微掙扎，顯得很不情願。

「人這麼多，小姨你可別做丟人的事，我也是有自尊心的，來吧，這申銀證券怎麼說也是大證券公司，即便也有挪用客戶保證金的情況，也不至於連一百萬都堵不上。」鄭凡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很快就帶蕭玥來到了業務櫃檯前。

對於蕭玥擔心客戶保證金的事情，鄭凡雖明白，卻是不以為意，這種事情在制度不健全的金融市場很常見，尤其是證券公司有自營盤的情況下，客戶資金多被當做是正常的周轉，這也是行業之中心照不宣的秘密。

直到往後三方存管的配套措施出現，才在一定程度上，保證了證券公司客戶資金的安全。

「美女，幫我開滬、深交易所的股票賬戶，保證金都在這裡，最好能給我找一個環境好一點的大戶室，有雜誌看、能供著小咖啡就更完美了。」鄭凡將旅行包往櫃檯上一甩，泛出了輕微的轟隆聲，當真是有夠驚人。

不只是櫃檯內的女業務員，對於鄭凡的舉動和說法，就是被他強摟著的蕭玥，俏臉都不由略微抽搐。

驚訝過後的女業務員，接過鄭凡遞上的身份證，不由跟旁邊的女同事說了幾句，讓其過來幫忙。

眼下股票行情還行，在明珠市中，往證券公司存入100萬的大戶絕不在少數，女業務員也並非是沒見過世面，可是像鄭凡這麼不正經的傢伙，卻頗為的少見。

「先生，你說的那些，只有在我們16層的特戶區才有，不過那得是資金量在1000萬往上的。」女業務員邊給鄭凡辦股票賬戶，一邊笑著回應道。

「聽說申銀的特戶區，不只是鋪地毯，還有高檔的真皮大沙發，專人伺候端茶倒水，等我以後發達了，也讓小姨你享受一下，想想看，站在申銀大廈16層的優雅環境中，透過落地窗俯視一方繁華市區，是什麼樣的感覺。」鄭凡填寫開戶申請，還不忘對憤惱的蕭玥笑道。

「不被你害死就燒高香了，你可給我記住，只能掙不能賠，要不到時候我可抱著你跳樓。」礙於有外人在，蕭玥小聲靠近鄭凡耳邊恨語，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雖然想讓小姨你抱著，可也用不著那麼悲觀，多想想以後我的錢途蒸蒸日上吧，到時候我娶你可好。」呲牙咧嘴的鄭凡，挑逗一般說出了讓蕭玥面色一紅的話。

「混賬小子，越說越不正經，看我回家怎麼修理你……」在女業務員抬頭詫異的注視中，蕭玥杵了鄭凡一下之後，連忙離開了櫃檯前。

「呵呵！開個玩笑，用不著當真，今天錢存上之後，在這兒可以手寫買入委託單吧？」鄭凡看到蕭玥離去，眼中先是露出少許賊色，旋即對女業務員笑問道。

「可以倒可以，不過我建議你還是充分了解股票市場的風險，再進行投資……」沒等女業務員將話說完，就被鄭凡抬手打斷。

「股市有風險，投資需謹慎嗎？如果是真正的投資人，也不會出現在這交易大廳中，對了，我還需要購買你們證券公司的用戶交易線路，以及股票交易軟體，這樣沒時間來股市的情況下，在家交易也能方便一些。」鄭凡看向股票價格紅紅綠綠翻動的大屏幕，儘管注意力頗為集中，還是說出了讓女業務員奇異的話。

「用戶交易線路和軟體可不便宜，都是按年費收取的，而且還要配備電腦，對於客戶來說是不小的成本，如果不方便來交易所，電話委託也是很好的選擇。」女交易員對鄭凡提醒道。

「能一下子存這些幣子，你看我像差錢的人嗎？瞧你的樣子是剛畢業不久，有沒有興趣跟我干，待遇肯定比申銀要好，發展潛力也是大大滴。」鄭凡轉頭瞄了一眼大旅行包，樂呵呵對女業務員示意，卻遭到了對方一個白眼。

女業務員的個子並不算太出挑，一米六五左右，但外貌卻嬌媚可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配上白襯衫，深藍色職業套裝，更顯少女青春明艷。

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女業務員的肌膚細膩溫潤，黑色長發用發圈簡單一束，俏麗的鴨蛋臉上，一雙忽閃忽亮的眼睛顧盼生波，很是吸引人。

在96年的時候，能夠進入證券公司工作，不論是工資還是待遇，也算得上是小白領，即便是有學歷，家裡若沒有些門路也是不行。

對於女業務員從大旅行袋中，取出一打打百元大鈔清點，鄭凡倒是沒有太在意，不過他想要找些能幹活的幫手，卻也不是完全在開玩笑。

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像眼前的證券公司少女，不論是在資本市場的業務能力，還是相貌年紀，對於想要開創事業的鄭凡，都是一個上佳的跑腿人選。

「一百萬資金，在尋常人家來說，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是想要在股市之中追求巨大的短期利益，還是頗為困難的，尤其是在T+1交易制度的限制下，交易頻率更是會受到壓縮。」沒有一門心思放在女業務員身上的鄭凡，看了一會兒交易大屏幕，在心中暗暗思量道。

「開了深市股票賬戶之後，也可以買那邊的股票了。」收取鄭凡九十多塊開戶費的女業務員，對著深市交易大屏幕示意。

「我會自己看著辦的。」

一連串手續辦完，接過股票交易卡的鄭凡，並沒有在櫃檯填寫委託單，對女業務員咧嘴一笑，就將空了的旅行包帶走。

「辦完了？」

一直在遠處盯著鄭凡的蕭玥，這時怎麼也笑不出來。

「一百萬現金還挺沉的，現在空了當真是輕鬆不少。」鄭凡將空旅行袋遞給蕭玥，找了台自主交割機開始划股票資金卡。

「噠！」

脆耳的划卡聲響起，隨著鄭凡輸入密碼，他的客戶名和可用金額，很快就顯示在電腦之中。

儘管心情複雜，蕭玥還是不忘湊近，確認一下資金額度。

「小姨，你就放心吧，最晚三個月，我一定會將這筆錢還上。」鄭凡雙手扶在交割機的兩側，向著交易大廳遠處的滾動大屏幕遙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