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無能為力

第二百六十八章，無能為力

「嘭！」沙河幫幫主重重的摔在大街之上。

「砰！」就在沙河幫幫主要跑的時候，身後一隻腳重重的踏在他的後背上，沙河幫幫主畢竟受了重傷，痛叫一聲，一時也爬不起來了。

這時候，大街上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一個個看著黃飛鴻，指著大拇指道：

「真棒！」

「真好看！」

「黃飛鴻剛才使的那一招一定是「無影腳」！」

「你看清沒有？」

「沒有，沒看清，太快了！」

黃飛鴻走上前來，用雨傘指著地上的沙河幫幫主，對著周圍圍觀的群眾道：「各位鄉親父老，這個人濫收寶護費，我要帶他回衙門，麻煩你們跟我去一趟做證人。」

黃飛鴻的話一落，原本吵雜的人群驀然一靜，隨後一個個的開始轉身離開，似乎沒看到剛才的事情一般。

「這位大哥的功夫真是了不得啊，這麼高都敢往下跳！」大同酒樓的掌柜此時就如同路人甲一般，對著躺在地上的沙河幫幫主指指點點的點評一翻后，就好像看完戲后打算回酒樓繼續做生意。

「掌柜的！」黃飛鴻看到搖頭晃腦準備回酒樓的掌柜，突然出聲叫住他，道：「他強迫你買財神，你跟我去衙門做證人吧！」

「做證人？」掌柜小心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沙河幫幫主，又看著滿臉期盼的黃飛鴻，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可不願意像戲棚的老闆，整天吃驚風散。你們在裡面切磋武藝，打架我沒看到，也不想知道。」說著搖著頭逃也似的進了酒樓。

「黃飛鴻，沒人給你作證，你還不放開我？小心我到衙門去告你毆打良民，讓你吃不了……！」沙河幫幫主看到沒人敢做證，便開口叫囂道。

黃飛鴻站在原地，四顧街上來來往往，只是好奇看一眼便帶著「事不關己」匆匆而過的路人。

黃飛鴻兀自不信，上前揪起沙河幫幫主：「沒人作證，你也跟我去衙門。衙門自有公斷！」就這麼一路拽著沙河幫幫主從大同酒樓道提督衙門。

黃飛鴻興緻高揚而來，意興闌珊而出。原本挺直的腰板突然有些彎曲，原本銳利的眼神變得有些茫然，神色蕭索的嘆了口氣。出了提督衙門，一整天的時間，黃飛鴻在佛山的大街小巷漫無目的的亂竄著。

夜幕降臨，黃飛鴻停了下來，前面正搭著一個色彩鮮艷的搭台，搭台上燈火通明，搭台上放著兩座不知用什麼做的看起來似真的金山，一個洋鬼子坐在一旁，另外一個假洋鬼子的買辦則站在台前的喇叭處，正奮力的鼓吹著什麼，台前站著無數密密麻麻的人群，一個個神情激奮。

一陣風吹來，幾張宣傳紙隨風而來，黃飛鴻朝著天上飄的紙一抓，展開一看，只見宣傳紙上入眼的先是一座金光閃閃的金山，隨後才看到宣傳紙上最上方寫著的一行大字：「到金山，挖金礦，淘金砂，發大財！」

「在美國那邊，每個人走路，都要很小心的！」站在台前的假洋鬼子買辦一邊比劃一邊大笑道。

「為什麼？」下面的人群問道。

「因為一不小心呢，就會踩到金子。」那假洋鬼子買辦似真有其事的笑道。

「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台下的人顯然也不是傻子，被他一鼓吹就相信，紛紛表示懷疑道。

「不止呢！」假洋鬼子買辦看到有反應，心下一喜，又繼續鼓吹道：「在河邊洗臉，捧起水來都有金沙的。」

「有這麼好的地方嗎？」

「當然有這種地方啦，只要走一趟，比咱們在老家熬一輩子都強！來，一人一張，都拿去看看。」假洋鬼子買辦看到有人心動了，連忙拿出宣傳紙一人發一張，繼續誇張的鼓吹道：「別說不事先通知，到了那裡都要帶著墨汁眼鏡的，會讓金子晃瞎眼睛的。瞎了眼睛就看不到金子了，就撿不到了……」

聽到這裡，人群人站著的黃飛鴻抬手將臉上帶著的墨鏡取了下來，看著台上那一勁鼓吹的假洋鬼子，再看看台下那激奮的人群，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將墨鏡收起來。

「迷途的羔羊，天國是屬於你們的！」一個穿著基督教神服的老神父走了過來，拿著宣傳單遞給黃飛鴻。

「你也是宣傳去金山的？」黃飛鴻看了一眼神父，接過宣傳單道。

「不是的！」神父搖了搖頭，一臉神聖的道：「物質不是永恆，唯有耶酥才是真理，他是仁慈的主，是萬能的主，你們應該親近他，見證生命！」

「我今天抓到個壞人，耶酥會幫我做證人嗎？」黃飛鴻抬頭看著老神父神色黯淡。

神父一怔，對於黃飛鴻的話他一時回答不上來。

神父希望世人信神愛神，但是世人往往想確定神跡之後才會皈依主的懷抱。

「唉！」黃飛鴻嘆了口氣，將手的宣傳紙扔掉，身形蕭索的朝著街尾走去。

亂了心神的黃飛鴻沒有發現，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摸摸跟在他身後一路尾隨。

沙河幫老大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他不是佛山本地，而是從沙河過來搶地盤。白天被黃飛鴻這麼下了面子，不報仇，他以後怎麼混！誰還會怕他！跟沙河幫的打手一會合，當即就叫手下去跟蹤黃飛鴻。

烏雲遮月……如同黃飛鴻的心情一般，昏暗漆黑。

提防盜賊，小心著火。

就在黃飛鴻關上寶芝林的大門之後，巷尾鬼鬼祟祟的出現了近十個騎著馬，背著浸著火油的弓箭，拿著一些易燃的柴火等物全身穿著黑色夜行服，連臉上都蒙著黑布的人。

「大哥！」

「大哥在哪兒？」

黑衣人走到寶芝林的牆下，鬼鬼祟祟的朝著裡面望了望，隨後壓低聲音的尋找他們的老大，等待老大發亮施令。

「我在這裡！」一道沉悶的聲音從黑衣人間響起，隨即扯下面罩，赫然就是白天被黃飛鴻擒住的沙河幫幫主洪利，扯下面罩就是為了讓手下看清楚他這個幫主在這裡，同時傳達要滅掉寶芝林的決心。

洪利用陰鷙的眼神看著寶芝林，黑衣人還沒有蒙上面，洪利一邊觀察著寶芝林，正要蒙上面的時候，突然眼角餘光看到不遠處有個人影，轉過去看，卻是一個穿著基督教服拿著一把雨傘的老神父。

老神父站在街上看著巷子內，眼神有些閃爍，再與洪利四目相對之時，看到洪利臉上那兇狠的神色，低頭想了想，最終沒有出聲，拿著雨傘一拐一拐的走了。

「嗤！」洪利撇了下嘴，嗤了一聲，沒再去管那神父，而是將蒙面布拉上，對著幾個小弟陰狠的道：「你們幾個，拿著這些堵住寶芝林的大門，給我潑上火油燒，別讓寶芝林的人衝出來。你們幾個，給我將這些箭全部讀上，全部給我射到寶芝林裡面去，老子今天要讓寶芝林在佛山除名！」

「好，讓寶芝林在佛山除名！」

「讓黃飛鴻知道我們沙河幫的厲害！」

「燒光寶芝林，燒死黃飛鴻！」

幾個小混混頓時激動的喊著口號，洪利一揮手將他們打斷，「好了，快開始準備！」

東西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幾個小混混到寶芝林的門前潑火油，另外幾人則讀了一堆火，開始將箭矢點燃。

「好，開始！燒！」

此時正是初夏，天乾物燥，在洪利的命令下，一個小混混從懷拿起一個火摺子幾下便將它丟到了堵在寶芝林大門處那些潑了火油的易燃物上，大火「呼」的一下便燒了起來，很快便隨著火油蔓延到整個寶芝林的大門。

「你們幾個給老子快讀」看到寶芝林大門燃起的熊熊大火，洪利蒙著臉的黑布下滿是猙獰的笑容，對著正弄著箭矢的幾個人道。

打更的瞧著銅鑼梆子從寶芝林門前走過。

黃飛鴻回到寶芝林的時候。眾人依舊在前廳等待，黃飛鴻獨自離開，林世榮等人雖然不放心，但是沒有黃飛鴻的命令不敢擅自跑出去幫忙，只能焦急等待。

一見黃飛鴻回來，林世榮，牙擦蘇，趕緊迎了上去，凌雲楷機警的走到門旁拉動繩索，掛在主梁的納涼布搖晃起來，一邊殷切問：「師傅熱不熱？」。

葉涵站起身來接過黃飛鴻手中的雨傘：「師傅，怎麼樣？」

「大傻瓜，這麼大風還拉扇子。」；林世榮憋了一肚子氣，看到凌雲楷拍馬屁當下糗凌雲楷。凌雲楷感覺確實過了頭，無奈將繩子綁上。

十三姨一整天沒有看到民團的人，問幾個徒弟，誰都不願意說，好不容易等到黃飛鴻回來趕緊求證：「衙門真的把民團的人關押了。」

「抓了沙河過來帶頭的，我以為抓到疑兇，衙門就會把他們放了。」黃飛鴻頹唐的坐了下來。

林世榮將黃飛鴻的水煙壺放在桌上：「師傅。」

黃飛鴻擺擺手，繼續說道：「誰知道衙門說我都是嫌犯，沒權利作證人。其他人又不肯出來作證，反而把沙河那個姓洪的給放了。」說著黃飛鴻又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