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甘願為你洗手做
「馬大媽，今天多虧遇見你了，買了這麼多又新鮮又便宜的菜，要是我自己過來肯定什麼也買不到。」顧小米拎著兩袋子菜跟著馬大媽走在回家的路上。
「客氣什麼啊，我就是在這邊住得太久了，混的比較熟，逛習慣我們這個小市場，你讓我去大超市買菜我都不適應，菜都一個個包好了也沒人看著，你看這多好，沒事還可以跟他們聊聊天。」
「哈哈，是啊，這比較有人情味兒，這樣的小市場可能越來越少了。」顧小米感嘆道。
「可不是，我兒子早就說讓我搬去和他們住，可我就是捨不得這的老鄰居和這個小市場，住了三十多年有感情了！」馬大媽不舍的說。
「您兒子多大了？」
「三十五了。」
「有孩子了吧。」
「馬上要生了，結婚好多年總是不肯要孩子，這是我逼著去年才懷上，這幾天該生了。」提起沒見面的孫子，馬大媽笑的合不攏嘴。
「那要恭喜您當奶奶了。」顧小米也替馬大媽高興。
「謝謝啦，到時候請你吃喜糖。」馬大媽笑了起來。
這時馬大媽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
「你看，說曹操曹操電話到，我兒子。」馬大媽高興的說。
「兒子啊，有事啊？」
「啊，是嗎，別著急，媽馬上就過去。」馬大媽急忙掛斷電話，把菜交給顧小米。
「小米啊，我兒媳婦要生了，我要去醫院，你幫我把菜拿回去啊。」
「好。」
馬大媽站在路邊焦急的打車。
「大媽，別急，您慢點。」顧小米不放心的囑咐道。
「好，對了，你的晚飯咋辦啊？」馬大媽想起來不能教顧小米做飯了。
「沒事兒，我查查手機就行，您快走吧有車來了。」顧小米替馬大媽攔下一輛計程車。
「好，那我走了啊。」馬大媽著急的鑽進了車裡。
顧小米揮了揮手，拎著菜回了家。
到家把菜放進廚房，顧小米看著這一堆的菜啊，魚啊，肉啊發了愁，以前吃的時候覺得很簡單，現在怎麼她連怎麼切都不會。坐在小凳上拄著腮幫子翻手機，裡面說的很容易可顧小米越看越迷糊。
「算了，自我發揮吧。」顧小米索性放下手機，捲起袖子，準備豁出去了。
從易到難，顧小米先把米洗好，把飯做好，把菜洗好切好。現在就差這條活蹦亂跳的大魚，讓顧小米望而卻步。大魚在水池子里霹靂撲靈的蹦著，顧小米的手懸在空中就是不敢抓，僵持了十分鐘，顧小米的手都舉酸了，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她乾脆胡抓一通，一下兩下三下，終於抓好了，滑溜溜，涼涼的，魚鱗觸碰到她手的時候，顧小米覺得頭皮發麻，「媽呀」一聲，顧小米鬆開了手，魚兒乘機飛了出去撞到了洗菜的盆打翻了洗米的水，最後掉到了桌子底下。
「出來，快出來。」顧小米不敢用手夠，只好把鍋鏟伸進去。
「你快出來啊，求求你了。」顧小米趴在地上，欲哭無淚。
「你趴在地上幹什麼呢？」王婆抱著貓站在門口。
顧小米抬起頭，滿臉愁容。
「魚掉到桌子底下了，我夠不著。」
「哎，真是的，做個飯也弄得雞飛狗跳的，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王婆把貓兒放到地上，拍了拍它的小腦瓜。
「貓兒，去買魚叼出來。」
「不行，王婆，貓會把魚吃掉的。」顧小米著急的喊著。
誰知道，貓兒聽話的從桌子底下把魚拿了出來，放到了王婆的面前。魚兒還在蹦，王婆手疾眼快拿起一個鐵盆扣了起來。
「我的貓兒不吃魚，只吃菜。」
顧小米長大了嘴巴。
「什麼，竟然有貓吃菜，我不信。」顧小米使勁搖著頭說。
王婆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指了指顧小米的後面。顧小米回頭一看驚呼出聲。
「貓兒，放開我的油菜。」
顧小米好不容易成功的「貓嘴奪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做頓飯就這麼難嗎？」顧小米看著被自己摧殘的不成樣子的廚房，又看了看手錶一個半小時過去了，菜都沒有備好別說炒了，目前只有大米飯是成功的，難道真的被魏子熙看扁，晚上只有白米飯可以吃？
「你怎麼了？」王婆看著顧小米苦著張臉問道。
「王婆，你能幫…….」
顧小米欲言又止，她本想向王婆求助，但是用腳趾頭想也是不可能的。
「怎麼想讓我幫你做菜啊？」
「嗯嗯，可以嗎？」顧曉米趕緊點頭。
「不可以。」
顧曉米立刻收起笑容，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但是，我可以教你。」王婆回身拿起圍裙系在腰間。
「真的嗎，謝謝你王婆。」顧曉米立刻跑到王婆身邊殷勤的說到。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想讓我廚房再遭殃，我怕你我的房子點了。」王婆彎腰把地上魚用盆裝起來放到水池裡。
「你，過來。」王婆指著顧曉米。
「哦，好咧。「顧曉米顛顛兒的跑過去。
「王婆，我干點什麼。」顧曉米躍躍欲試。
「殺魚。」王婆遞過一把菜刀。
「什麼？」看見菜刀顧曉米後退幾步。
「你怕什麼，不殺魚怎麼做啊，你想讓它活著進鍋嗎？」
「不行嗎？」顧曉米小聲的問道。
王婆嘆了一口氣，顧曉米也發覺自己確實問了一個白痴的問題。
「拿著。」王婆把刀放到顧曉米的手上。
顧曉米哆哆嗦嗦的拿起菜刀，可是不知從哪下手，比劃來比劃去。
「拍腦袋。」王婆實在看不下去了在後面提醒道。
顧曉米對準魚兒的腦袋，狠了狠心，閉上眼進拍了下去。咣的一聲，菜刀重重的落在了菜板上，顧曉米鼓起勇氣睜眼一看，魚兒紋絲沒動，自己的手卻震得發麻。
「你可真是笨到家了，把刀給我，看著。」王婆接過到，一手按著魚頭，一手握住刀。手起刀落，穩穩地落在魚頭上，魚兒掙扎了幾下不動了。
顧曉米看傻了眼。
「接著刮魚鱗，收拾內臟。」王婆熟練的收拾起魚來。
幾分鐘后，收拾乾淨的魚就被放在了盤子里。
「王婆，你太厲害了。」顧曉米驚呆了，她第一次看見殺魚和收拾魚，平時王雅麗從來不做這些，都是買現成的。
「別看熱鬧了，趕緊做吧，你都想做什麼?」王婆翻了翻顧曉米買的菜。
「一個香菇油菜，一個糖醋鯉魚還有一個冬瓜蝦仁湯。」顧曉米細數著菜單。
「那先做糖醋鯉魚吧，剩下兩個比較快，你男朋友沒在家吧?」
「嗯，他去找工作了。「顧曉米像個幸福小女人一樣美滋滋的說著。
「哦。」
「做糖醋鯉魚首先要先裹上麵粉炸魚然後再澆汁，給你。」王婆把魚交給顧曉米。
顧曉米按著王婆教的把魚兒全身鋪滿了麵粉。
「好，現在放進油鍋里。」
「王婆，怎麼放啊，油好燙啊。」看著滾燙的熱油，顧曉米害怕的不敢靠近。
「要想學炒菜首先就是要不怕被油燙，來，拿著這個。」王婆把鍋蓋遞給了顧曉米。
「一手放魚，，一手用鍋蓋擋著。」
「好。」顧小米小心翼翼的把魚放進油鍋里。
「滋啦。」魚兒進鍋發出聲響，顧曉米害怕的後退幾步。
「你退那麼遠幹嘛，過來。」王婆把顧曉米拉了過來。
「這邊炸好了，還另一面。」王婆看著鍋里的魚，下達了下一個指令。
顧曉米漸漸熟悉了這種熾熱的感覺，也沒有剛才那麼害怕了，她熟練的把魚翻了過來。
「好了，盛出來吧。」王婆把盤子遞給了顧曉米。
「接下來幹什麼啊?」顧曉米看著自己炸出來的魚兒，還真是有模有樣，跟飯店做的一樣直挺挺的。
「接著調汁，用醬油、糖、醋、蚝油、澱粉加水和在一起，我一般放糖比較多，因為我是上海人，你們要是不喜歡太甜的，可以少放一些糖。」王婆說著把調料都拿出來放到了顧小米麵前。
「什麼，王婆你也是上海人啊？」顧小米興奮的說。
「難道你也是？」王婆不相信的問道。
「是啊，不像嗎？」顧小米低頭看了看自己。
「還這是不太像，你一點也沒有我們南方小姑娘的柔媚。」王婆搖了搖頭。
「您說的是以前的上海女孩吧。」顧小米打趣說道。
「可能吧，我離開上海已經快40年了。」王婆透露出一絲鄉愁。
「這麼多年都沒回去過啊。」顧小米驚訝的問道。
「是啊，當年我不顧家裡反對跟我老頭子來了北京，就跟家裡斷了聯繫，後來家人沒人了就再也沒回去。」王婆眼圈泛紅了。
「以後有時間我帶您回去看看，我請你去我家做客。」顧小米不忍看到王婆如此傷心。
「算了，回不去啦。」王婆抹了一下眼睛，揮了揮手說道。
「王婆！」顧小米沒想到外表英朗的王婆內心卻這麼柔軟，她想王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貌美如花，柔情似水，張嘴就是吳儂軟語的上海姑娘。
在王婆的嚴格教導下，一會兒工夫幾盤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擺上了桌子。
「好香啊。」顧小米趴在桌子深深嗅了一口。
「一切就緒，就等子熙回來啦。」顧小米看了一下手錶，焦急的看著門口。
「吱嘎」大門被打開了。
「子熙，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