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第609章 西征路上

黃沙侵古道，

烽火連萬城。

長煙千嶂里，

漢家又西征。

王澤凝視着河西走廊這條千年來連通東方帝國與西域乃至泰西各國的交通要道心中感慨萬千，從靈武進入武威郡之後，隨着征途漫漫西去沿途所看到的景色也日漸與中原和夏國迥異。

自從夏國正式對波斯帝國和穆烈汗雙方同時宣戰後，王澤就忽然下決定親征波斯帝國，他要親眼看到這兩個政權的毀滅。

哪怕整個夏國幾乎所有的大臣，甚至還有朱青青、程雪雁這些家人都反對他的親征，不過他依然堅持了這個決定，即便已經是耄耋之年的王勇和公西氏出面勸阻也沒有讓他回心轉意。

對於王澤的似乎走牛角尖的固執只有裴秀理解他的想法，王澤已經六十多歲了，在後世這個年紀可能還依然年輕，但是在古時這已經是隨時可以見閻王爺的年齡。

尤其是王澤在年輕時四處征戰，年輕時身強體壯還不怎麼樣，如今隨着年齡的增加他的身體已經遠遠不如過去，這次他親征一方面是為了給弟弟王暉報仇，另一方面就是為了滿足自己征服各大文明古國的心愿。

畢竟當初自己為了避免出現兩個弟弟與自己爭奪權位的事情發生，將年僅二十來歲的兩個弟弟全都打法出去，從此與家人父母遠隔千山萬水，可是如今居然遇到這樣的情況，身為長兄又怎麼能不為他報仇呢。

介於王澤在夏國崇高的威望，哪怕有那麼多人反對但他最終依然得以率軍出征，不過他畢竟已經年齡很大了，所以這一次沒有騎馬，而是乘坐着一輛夏國工匠們特意打造的馬車。

用軟鋼打造彈性極佳的車橋，堅固的車身，實心橡膠輪胎，以及車廂內部的厚厚軟墊帶來的緩衝，都讓這輛特別打造的馬車變得舒服許多，也讓王澤這把日漸老化的骨頭都舒服了很多。

「陛下，前面不到百里就是武威郡城了，要不要在武威郡城暫時休息一下？」

正當王澤看着馬車外的景色沉思間，忽然從馬車外傳來朱明的聲音，因為大家都不放心王澤這一路西征，最終商議後由朱明和程彪兩人一起保護王澤西征，因為擔心王澤的身體，每行走數十里他們都會建議休息一番。

「好吧，到了武威郡大軍休整一日後再繼續西行！」

王澤想了想，如今畢竟已經連續行軍了數日，在武威郡行走一段時間也是好事，有張有弛才是正道，要是為了單純圖取行軍速度，反而會因此影響大軍日後的戰鬥力。

正說着忽然就看到程彪急匆匆的從遠處打馬而來，跳下馬背氣喘吁吁上前憨聲道：「陛下，雁門郡李將軍那邊送來兩名說是大唐派來的使節，他們帶着唐王書信想要求見陛下！」

「程兄你也是，那李淵雖然已經稱帝，可也只不過是隋帝國內的割據政權罷了，難道他們想見陛下就能夠見得着么？」朱明很是不悅道，自從李淵勾結吐蕃人在關中造下冤孽后，他非常痛恨李唐政權。

「不是啊，我也是打探清楚才轉達的！」程彪一如既往的繼承了自己父親的憨厚，他對王澤道，「李唐派來的這兩個使節其中有一個是李唐國主李淵的次子，好像叫什麼李世民來着！」

「哦？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們來見我吧！」聽到這個名字后王澤也起了見見李唐使節的打算，他眯着眼睛看向東南方向往那裏數百里就是金城郡，也是李唐最西部的邊境。

不多時程彪就帶着使節過來，居然不是兩人而是只有一名文士打扮的男子在十幾名中護軍士兵的護送和監督下走進王澤的視線。

說來此時的李世民也不過只是十六七歲的年紀（其實李世民這時還要小几歲，不過為了故事的需要就更改了一些，諸君見諒），這麼多年來王澤還真的想見見這個後世所謂的千古明君。

輕輕彈了彈身上並不多的灰土李世民輕輕邁步向前，李唐的兩名使節一共是兩人，他和劉文靜原本是一起被李淵派遣去夏國見夏國皇帝，卻想不到這一行居然會耽擱那麼久。

一開始他跟劉文靜帶着百多名隨從太原郡往北到達夏國控制下的雁門郡，準備通過這裏的夏軍求見王澤。

可是當自己一行人從長安一路緊趕慢趕走到雁門郡的時候，卻驚訝的得知王澤已經率領夏國大軍西征去了，並且根據行程推算恐怕已經過了河套五原郡。

打道回長安城當然是不可能的，為了追上王澤的腳步，李世民決定跟劉文靜兩人只帶着幾名隨從，然後在十幾名夏軍士兵的護衛下一路狂追，一直到武威郡境內才追上王澤大軍的步伐。

劉文靜畢竟是文士，這一路狂追連大腿內側都被馬鞍磨得一片血肉模糊，等到這裏已經是精神萎靡根本無法行動，最後只得讓李世民一個人來見王澤。

李世民雖然年輕卻因為見過不少大場面也不怯場，因為年輕力壯，在一路追趕的沿途看到了夏國內部的許多過去不為人知的情況。

從河套之地一直到武威沿途都只是夏國佔據時間並不長的領土，這些土地在大隋帝國時期都是以貧瘠聞名，可是如今在夏國手裏短短十年時間就大變模樣，處處都顯現出富庶之地才有的模樣。

別的不說，光是河套之地和賀蘭山下的大片平原上那密佈的農田，還有沿途各地草原上數不清的牛羊馬匹就已經足夠讓李世民羨慕非常了，掌握了全部馬場的夏國完全可以用騎兵碾壓整個中原各勢力。

而李世民一行人一路上奔波的寬闊馳道居然從夏國一路修築到了敦煌郡，據說這條道路與起源於河中之地的馳道之間僅有高昌到敦煌之間八百里沒有修通。

如果道路連通，屆時這條道路從東到西足足有兩萬多里長，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讓人非常吃驚的工程，聽夏國士兵的語氣夏國居然還在用鋼鐵鋪設更加快捷的道路。

過去隋帝國內部的大臣經常以夏國不修入學王道，而以奇技淫巧立世，如今看看夏國的成就讓李世民真想對那些死抱着聖賢書不放的大臣怒吼，讓我們也趕緊把這些奇技淫巧搶回來吧。

沿途的所見所聞已然讓李世民耳目一新，等到見到王澤率領的這支軍隊時，他的心裏更是充滿了吃驚和羨慕之情。

因為夏軍的行軍需要，還有五萬騎兵在更前面數十里路的地方行軍李世民只見到緊跟着王澤大軍的數千名騎兵，其他十多萬人都是步軍，但光是眼前的步軍就已經讓他心裏暗自揣摩。

夏國步軍人人身上都穿着板扎的制式軍服，腰間的橫刀、背上的弓弩倒是很尋常，不過這些冷兵器在夏軍中都已經是少數，大部分夏軍士兵肩膀上的火槍才讓他覺得驚奇。

因為火槍對陣騎兵的局限性，夏軍也不可能全部改變成火槍兵，目前夏軍中火槍兵與冷兵器士兵的比例大概是二比一。

平均每五十名士兵就配有一輛四匹挽馬拉動的大車，車上裝載的都是夏軍士兵的鎧甲武器和糧食等輜重。

就在距離李世民百丈外的道路邊上還能看到數百部由重型挽馬拉動的沉重火炮，對於這種當初在遼東戰場擊敗隋軍起到決定作用的武器，李世民更想多看幾眼，不過很可惜帶路的夏軍士兵很快就避開了這些武器。

雖然沒有看清遠處的戰爭之神，不過夏軍的輜重卻被李世民看的清清楚楚，車上裝的滿滿的，每輛大車上除了武器還有士兵們十五天左右的糧食，這樣夏軍只需要在沿途每隔數百里設立一個物資儲備中心就可以了。

最讓李世民驚訝的是，當中原各國最強大的李唐政權的士兵還在為吃飽肚子而努力的時候，夏軍的士兵們居然已經厭倦了補給中的肉食罐頭，他們開始追求更新鮮的牛羊肉。

心裏想着這些李世民心情越發沉重，不過當距離王澤僅有百十步的時候他還是努力打消了這些念頭，畢竟自己將要面對的是全世界最強大帝國的皇帝，還是要保證自己的恭敬心態。

「你們都撤了兵器吧！」

王澤笑着對程彪擺擺手讓他們趕緊把手裏丈二長的斬馬巨劍收掉。

眼前的李世民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雖然努力做出嚴肅成熟的模樣，可是在王澤看來依然是一臉的稚嫩，尤其是看到王澤身後那百多名近兩米高的宿衛軍士兵全身鐵甲，手持丈二斬馬巨劍時更是有些局促。

想想自己剛剛穿越的時候還很是擔心眼前的這個孩子對自己的威脅，如今想想居然覺得有些好笑，哪怕在史書上的偉大人物面前，自己也是他們必須恭敬對待的一員了。

「見過陛下，二郎雖久在中原，但是對陛下的威名也是仰慕已久了！」李世民雖然震驚，不過很快就鎮靜下來恭敬行禮道，充分顯現出一副世家子弟應該具有的素質修養。

「坐吧！」在李世民躬身行禮后，坐在一張馬紮上的王澤拍了拍身邊的另一張馬扎對李世民笑道，「在我面前不用緊張，其實我老頭子很喜歡跟年輕人打交道的！」

不等李世民回話，王澤繼續道：「其實你的來意不用說我也知道，有耐心聽聽我啰嗦一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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