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九天其一
由於夏凰幫忙將最大的對手送到了病榻上，林家三小姐林萱的小隊在武院二區的區賽中可謂一路勢如破竹，無人可敵。
「此女半月內必定突破到養氣境二階，未來前途無量。」
這是一位資深教師在看了林萱的比試表現后，對林萱所下之評語。有此一言，林萱霎時名聲大噪！被破例從二區提拔到代表着武院真正的精英、總人數不足二十、一向只有養氣境二階才能進入的一區。
本來今天最被看好的學生是凌家的凌武，但凌武的意外缺陣，讓整場二區區賽徹底變成了林萱的舞台！
……
區賽結束后的第二天正午，夏凰獨自來到武院藏書閣。負責看守和打掃藏書閣的酒糟鼻老頭攔住夏凰，嘴裏不斷散出刺鼻的酒氣：「你來藏書閣做什麼？你應該知道藏書閣的規矩，沒有院長令牌，任何人不得進入藏書閣。」
夏凰沒有回答，直接從懷裏取出一塊青銅色的令牌遞給酒糟鼻老頭。
這塊令牌代表着一次進入藏書閣的機會，是昨天黃昏之時林凡代林萱送到夏凰手中的。
接過那塊刻着一個大大的武字的青銅色令牌，酒糟鼻老頭先是眨了眨他那雙睜不睜開都看不出區別的小眼睛，然後把令牌放進嘴裏咬了咬，最後才收入懷中，沖夏凰點頭。
「進去吧。藏書閣的規矩，藏書一律不能遺失、不能謄抄、不能私自借給他人，每次只能借取一個月。」
「恩。」這個規定夏凰早就知道了，但聽到酒糟鼻老頭重複一次，夏凰還是忍不住在心底腹誹當初定下這條規定的那位小氣摳門到極點的骨頭架子院長。
這項規定看起來似乎並不具有強制約束力，但卻沒有任何人敢於嘗試違反規定的下場。
其實，在這條規定剛定下不到半年的時候，就曾有過一個在家裏偷偷謄寫從武院藏書閣借來的真訣的傢伙。
但這件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超出了當時所有人的預料！
那天夜裏，偷偷謄寫真訣的那人在自家的密室里被一位他連面容都沒有看清的高手擊破中丹氣海，廢去一身修為。他所謄寫的複製品，也被付之一炬。
當時，這件事震驚了整個平城。有人猜測武院一定有隱藏高手坐鎮，但武院方面卻始終保持了沉默。
不論真相是什麼，從那件事，便再沒有人敢違反武院藏書閣這條規定了。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借書、老老實實地修鍊，老老實實地歸還。
夏凰同樣沒興趣試試這規矩究竟管不管用。
酒糟鼻老頭正要放夏凰進去，忽然發現夏凰胸前掛着的赤紅色鐵塊，神色驟然一變：「小子，你和夏打鐵的是什麼關係？」
「夏打鐵的？」夏凰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不過不用想也知道這個稱呼一定指的是他老爹，因為整個平城再也找不出其他姓夏的鐵匠了，「是我老爹。」
「原來你就是他天天掛在嘴邊、時時不忘炫耀的那個兒子啊！」酒糟鼻老頭的胖臉因為開心，五官都快擠到一塊去了。
「你認識我老爹？」
「多年酒友，嘿嘿……你趕快進去吧，好好選選，裏面可是有一本不錯的真訣！」酒糟鼻老頭話里意有所指。
夏凰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走入藏書閣中。
平城武院的藏書閣中確實有不少藏書，但大多都是些經史子集類的書籍，或者是農牧生產、鍛造縫紉相關的書，最有價值的真訣僅僅只有三四十本。
真訣其實是一個統稱。
不論是劍訣、刀法、弓術、槍技還是一些術法、陣法，只要是需要以真元作為基礎使用的，都可以稱作真訣。真訣視其強大程度和珍稀程度分為上下九品，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平城武院的藏書閣中所收藏，不用想也知道基本都是九品真訣。
這些真訣往往擁有一些誇張的、貌似強大的名字，比如什麼伏魔殺拳、什麼破天神槍……
這類真訣，夏凰幾乎是看都沒看就直接跳過了。挑來挑去，夏凰能看得上眼的，就剩下兩種真訣。
一種名為「紫霜劍」，明確被標記為八品劍法！
另一種名為「九天其一」，在沒有翻閱之前，不知道到底是哪種類型的真訣，更沒有標記品級！
「這『九天其一』上的標記是被人不小心弄掉了嗎？看守者說這裏有一本不錯的真訣，到底是指這『九天其一』還是指『紫霜劍』？」夏凰有些猶豫。
看上「紫霜劍」自然是因為它高出其它真訣整整一個層次的品級，而之所以看上「九天其一」則是因為夏凰本能地覺得「九天其一」上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吸引著自己。
而讓他猶豫的是，在這種特殊吸引力的表面，似乎有一層迷霧籠罩。
夏凰不知道這「迷霧」究竟是什麼，但可以肯定，這「迷霧」必然會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對自己修鍊「九天其一」造成阻礙。
靜靜思考了半個時辰，夏凰最終還是決定選擇「九天其一」。一本「紫霜劍」代表的是穩定可期的成就，而「九天其一」則代表了無限的可能！縱然這其中充滿了困難和險阻，但夏凰從來就不是一個會因為困難而退縮的人！
在夏凰打開「九天其一」的同時，「紫霜劍」便飛回了書架上，書架隨即封閉。這種類似機關的設計，乃是為了防止進入藏書閣中之人在藏書閣中反覆查閱各種真訣。
翻開「九天其一」，第一句就讓夏凰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世立三才，開六識，而九天永存。九天之高，罄竹難表，乃書『其一』，以記其毫末……」
越是細讀，夏凰越是難以自已，獨坐藏書閣中，一天的時間眨眼而過……
藏書閣外，已是夜色如墨，繁星璀璨。結束了一天打掃工作的酒糟鼻老頭沒有進入藏書閣中催夏凰離開的意思，而是打開一壺美酒一飲而盡，躺在藏書閣大門外的大理石地面上，搖頭晃腦。
「天為帳幕地為氈，日月星辰伴我眠。夜間不敢長伸腳，恐踏山河社稷穿！恐踏山河社稷穿啊……哈哈哈哈！」
此等胡言亂語，若是被神照帝國之人聽去，已是殺頭大罪！
偏偏酒糟鼻老頭毫無說了胡話的自覺，舒舒服服地撐了懶腰，打了個酒嗝，倒頭呼呼睡去……
……
第二天清晨，徹夜讀完「九天其一」全卷的夏凰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這「九天其一」內中玄妙，遠超夏凰之想像。裏面並沒有記載任何固定的真訣，而是記載了一套真訣通理。若是以劍使之，便是九天劍；若是以弓使之，便是九天弓；若是以掌使之，便是九天掌……
這等奇妙真訣，根本是聞所未聞！
讓夏凰感覺既遺憾又期待的是，「九天其一」似乎並不是完整的，後面應該還有後續。
不過，這就不是夏凰現在應該考慮的問題了。
夏凰推開藏書閣的大門，門外酒槽鼻老頭酣睡依然，即使夏凰輕輕搖了搖他，他也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
「院長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派了這麼一個人來看守藏書閣？若是哪天他喝酒睡著了，又有竊賊前來，這藏書閣非遭人偷得精光不可。」
也許是聽到夏凰的抱怨，酒糟鼻老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來。
「看完了？」酒糟鼻老頭話里的語氣，就像是他一直在等待夏凰出來似的。
「看完了。」夏凰並沒有按照規定的許可範圍將「九天其一」借走一月，而是將它還給了酒糟鼻老頭，「此書的內容我已全部記下，不需要帶走了。」
酒糟鼻老頭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反倒露出一副「本應如此」的表情。
看着夏凰逐漸遠去的背影，酒糟鼻老頭那小得可憐的眯眯眼中不時地閃動着宛如陽光般的光芒：「九天卷、九天卷……這麼多年，第一個能夠打開九天卷的人終於出現了！夏打鐵的眼巴巴地盯着這九天卷的封面看了半輩子，沒想到最後打開九天卷的人卻是他的養子……嘿嘿！等夏打鐵的知道他兒子打開了九天卷后，他到底是會高興呢還是鬱悶呢？」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三天。這三天裏，不少來到夏家鐵匠鋪購買鐵器的平城居民都驚訝地發現，以前四季無休的夏家鐵匠鋪竟然已經整整三天沒有人在了！
夏鐵匠早就出門到大城採購去了，而夏凰這三天則一直待在距離平城不遠的某座無名山峰之巔。
夏凰持劍站在山峰之巔，身形騰挪，閃光流划。行雲流水的九天劍在夏凰劍上一一演來，一招快過一招，一招妙勝一招。
九天劍以九天真訣為基礎，並沒有固定的運劍線路，中間夾雜無數變化，夏凰幾乎每一次運劍，劍式的走向都會變得完全不同。
而在一劍又一劍的練習中，夏凰對自己真元的控制也越來越準確。
講究行雲流水、講究隨心而動的九天劍，怎麼可能會允許夏凰平白無故浪費力量呢？
夏凰每一次抖腕、轉臂的所消耗的力量，都完全反應在了手中長劍的劍鋒上。而每一分消耗的真元，亦在劍上形成一層薄薄的劍光！
這層劍光雖然微薄，但對夏凰來說卻有着不可替代的意義！
這種程度的力量控制，是他以前根本不具有的！
在第三天的清晨，夏凰對着晨曦的光芒揮出嶄新的一劍!整個人身上的氣息剎那間再度拔升！
養氣境四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