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實驗中止

已經說不出來身上是什麼感覺了，強忍著要切斷思感聯繫馬上下線的衝動，我努力平復著被電得七葷八素的腦子。眼前是一片亮白，純粹的，沒有任何東西的亮白，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的存在，然而這存在有著一絲詭異的氣息，我知道自己睜著眼，卻看不到自己的身體，彷彿成了天地間的一縷孤魂，但卻能分明的感覺身體被電得陣陣酸痛麻癢，無法言喻的難受。對了，我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詭異的感覺了，因為這被電的感受是系統直接刺激大腦後給予的模擬感受，並不是真實的，而我在遊戲中，也只是一個沒有身體的孤魂罷了。

發現自己的忍耐力好了很多，這要在從前，早扯掉頭盔奔出維生槽跑衛生間吐去了。我這人最怕痛，要不怎麼前世選了個術士這麼個不用近身搏鬥的職業呢，既想要有強大的攻擊力又不想被人砍，那麼做術士是最好的選擇了。

之所以忍受著這麼大的痛楚還是要留在遊戲里，就是想為了等個結果來。天誅居然劈錯人，我倒要看看系統會怎麼補救，可惜了遊戲里沒有GM，全部都是系統自主管理，不然的話敲詐起來就爽了，雖然是我自己為了救晶晶才會讓系統劈錯人，但錯就是錯，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是怎麼著都賴不掉的吧，不知道有沒有人把剛剛的情況錄下來，嘿嘿，要是有，那樂子就大發了。

晶晶應該沒事了吧，想想我居然會為了別人這麼犧牲，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我這人向來是跑得比打得多，有危險我就躲，吃不得一點痛苦的，這次是怎麼了？恩，對了，晶晶可是我的大靠山，不保著她，我怎麼去壓榨司徒睿豐啊。對，一定是這樣，看來吃這麼點小痛苦還是非常值得的，我的決策還是英明的，我的反應還是十分靈敏的嘛。

就這樣，我在一片亮白中安心的等待著，然而，始終都沒有一點動靜，彷彿一個孤魂一樣感覺自己停留在一片虛無中，聽不到一點聲音，感覺不到任何事物，孤獨與恐怖漸漸纏上了我，讓我終於明白到一件事，並不是只有黑暗才會讓人產生恐懼，虛無的亮白，同樣蒼白得有若死神的骷髏頭上露出的陰冷的微笑。

這分明就是一種精神折磨！

終於忍無可忍，咒罵一聲，我切斷了思感，從遊戲里退了出來。

躺在維生槽里，我一動不動的感覺著身體上那未消的酸痛，不象是純粹對大腦的刺激模擬出的感覺，這是我身體，確實的感受。

呻吟一聲，捏了捏肌肉酸痛的肩膀，無奈的爬了出來，沖澡去也。

隨便叫了份外賣，三口兩口扒拉下去填飽肚子，怎麼說現在也沒有什麼吃飯的心思。趕緊的，往超級進化遊戲公司打了個投訴電話，接線小姐聲音甜美禮貌過人，可給出的回復卻讓我氣七孔流血，啊不，用錯形容詞了，是七竅生煙才對。

「對不起，本公司的遊戲系統是由『聖域』的超級智腦『進化者一號』全面管理，鑒於對智腦的了解，本公司認為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低級錯誤，請您確定這是否是您違反了遊戲規則的結果，或者這是您觸發了未知遊戲情節，如果您堅持您的投訴，請提供相關證據，本公司會向系統提出查詢，給予答覆。」

靠！居然敢懷疑我謊報！可憐我卻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現在關於晶晶的突然冒起，她身份問題肯定已經掀起大風波了，我也只能私下跟遊戲公司算帳，要是去論壇鬧騰恐怕會讓我成為眾目睽睽下的焦點，最主要是我忘了記錄畫面了，手裡沒證據難說話啊，跟司徒的那幫人也沒有現實中的聯繫，這次中了天誅也不知道是不是又要重生，可憐我好不容易搞到手的極品啊，我的八洞的項鏈，能隱身的披風，會成長的寶刀，帶毒的戒指，我都還沒怎麼用過咧！難道就這麼沒了啊？我咋就這麼命苦哦……

雖然說，也有點好處，可以不做人妖了，可俺這個人妖人物的屬性多好啊，比起前一個術士那麼辛辛苦苦的熬出來的能力值，這個人物簡直得的不費吹灰之力，還可以靠著晶晶吃死司徒，前途不要太光明，日子不要太美好，現在如果一重生，那不就是啥都沒了？早知道……我就要那20億了……好人果然做不得啊。

想到這裡，哦連上論壇看看情況的心思都沒了，不管對晶晶的冒起有什麼風波，現在都不關我的事了，越想越窩火，情緒低落的我，抱起我的小抱枕，窩進被窩睡大頭覺去了。

「老師，問題大條了！」

「怎麼了？實驗者一號難道出現預期之外的變異了嗎？」

「不是啊老師，你都不看遊戲新聞的嗎，實驗者一號因為要救一個引發系統天誅的同伴被天誅錯打了！」

「什麼？這不可能，這個系統是『進化者一號』管理的，怎麼可能出現這麼低級的錯誤！」

「可問題是，錯誤已經出了，如果按系統規則運行的話她就會重生，那我們的實驗不就完全夭折了嘛！」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可沒有更改那個遊戲系統的許可權，只能希望實驗者一號重生時能夠繼續選擇觸發我們實驗的條件了。」

「不過據青葉那邊來的調查報告上說，實驗者一號是個思維很正常的人，上次的選擇看樣子完全只是個巧合，要讓她再觸發實驗的可能性為零。」

「既然這樣，那就中止實驗吧，把青葉給我叫回來，沒得讓他公費旅遊我們這邊倒忙課題忙得昏頭八腦的。」

「……真不甘心，實驗者都已經出效果了……」

「緋紅，眼光要放長遠，雖然這次實驗中止了，但是至少我們可以知道，這個實驗是完全可行的，而且就目前看來並沒有任何副作用出現不是嗎。對了，你確定你不要做這個實驗的第一個志願者？」

緋紅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老師，基於我還沒有享受過做女人的全部樂趣，所以目前不考慮成為志願者，再給我50年吧。如果到時候你還沒死的話。」

「……」這個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毒辣呢，恩，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活過50年去！

「老師，為什麼你不考慮自己親自實驗一下呢？」看著老頭一臉不忿的顯然是下定決心一定要活過以他的年齡來說相當勉強的50年時間，緋紅突然問，「如果實驗成功的話，您要活50年還不簡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都行，從你年輕時的照片上的樣貌來看，做女人您也是非常漂亮的。」

「不不不，緋紅，如果我真那麼做的話，我一年都會活不過去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家裡那位的脾氣嗎？千萬別再提到這個話題了。我頭疼！」

「啊，我差點忘了，老師您是怕老婆協會會長呢，請原諒我的疏忽吧，老師。」

「……」誰不知道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