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慘遭變故
後來,我擁有了友情、親情,唯獨沒能擁有你。
--安首可
早上安首可睜開眼睛,發現安旭笙已經醒了,正靠坐在床頭看書,高興的正要喊爸爸,安旭笙卻做了個禁聲的動作。
安首可不明所以,順著安旭笙示意的方向看去,沐久晴竟然沒醒。捂住嘴巴偷笑,安首可起身學著安旭笙的樣子坐好,一動不動的盯著沐久晴看。
安旭笙從旁邊拿過毛毯把安首可裹了嚴實才繼續看書,過了沒多久,安首可坐不住了,「爸爸爸爸,首可要畫爸爸媽媽。」
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努力伸著往床頭的桌子夠,安旭笙從書中收回視線,把兒童手寫板拿給安首可,安首可這才老老實實坐好,拿起筆在床上亂塗鴉。
安旭笙抽空看了一眼,手寫板上是亂七八糟的線條,於是問安首可「媽媽在哪呢?」
胖嘟嘟的手指指著其中一條大字型的小人,「這裡是媽媽。」又指指另一個,「這裡是爸爸。」然後埋頭繼續工作,「首可還要畫個首可。」
沐久晴翻了個身,驚動了安首可,沐久晴已經睜開眼睛,看見床頭靠坐的父女兩人,微笑。
「寶寶,老公,早安!」
「寶寶,老公,早安!」
相同的話,不同的聲音重合,安旭笙和沐久晴一起向安首可看去,果然安首可一臉得意。
「媽媽每次醒來都是這句,首可都記住啦!」
安首可得意洋洋,安旭笙和沐久晴笑。
很快安首可又邀功一樣拿起手中的畫板,「媽媽,首可畫了爸爸媽媽還有首可,媽媽快看!」
三個醜醜的簡筆小人,沐久晴看了看畫板,「寶貝真棒,不過寶貝要起床嘍!」
揉亂了安首可的發又理順,沐久晴抱起安首可,幫她穿衣。
餐桌前坐著兩父女,沐久晴已經吃過早飯,回到樓上把安首可的書包收拾好,「首可,吃過了沒有,上課要遲到了。」溫柔的女聲從樓上傳來。
安首可把杯中的最後一口牛奶喝盡,跑到安旭笙身邊,摟住脖子對著臉頰親了一口,「爸爸,再見!」
頭上兩根翹的高高的羊角辮,粉粉的娃娃衫,牛仔及膝背帶裙,白色帆布鞋,動若脫兔,又似精靈,安首可剛要離開,小手卻被安旭笙拉住。
安旭笙從桌上拿過紙巾,把安首可嘴邊的牛奶擦乾淨,「嗯,不再見,今天爸爸送你去上學。」
「嗯?爸爸送嗎?那媽媽呢?媽媽呢?」安首可疑惑。
「媽媽也一起,首可開心不開心?」安旭笙拉住安首可站起身。
「開心,」安首可展開了笑顏,又突然收斂。
安旭笙還沒問怎麼回事,就聽安首可一本正經的說,「首可不逃課是個好孩子,爸爸不上班不是個好孩子。」
安旭笙笑了,摸了摸安首可毛茸茸的腦袋。
「誰說爸爸不上班?先送首可去上學,爸爸再去上班,明天首可要去爺爺奶奶家,難道首可不會想爸爸嗎?」
又要去爺爺奶奶家嗎?想到明天是周末了,不用去上學,安首可很開心。
「想。」手掙脫開,安首可往樓梯口跑去,對著樓梯的方向邊跑邊喊,「媽媽,媽媽,爸爸今天要一起送首可去上學!」
沐久晴已經拿了安首可的書包到了樓梯口,聽見安首可鬧騰的聲音,笑了笑,「媽媽知道。」彎下身子摸了摸安首可的頭,沐久晴笑的溫柔,「那首可開不開心?」
「開心!」
車子停在了幼兒園門口,安首可下了車,一手拉一個,到了教室才放開兩個人的手,「爸爸,媽媽,再見!」
安首可還在教室和小朋友玩耍,突然老師帶了安傅修和康思恩進來,抱起她就匆忙離開,安首可不明白安傅修抱著她匆匆忙忙的要去哪裡,再看了看康思恩,安首可忍不住問,「奶奶,我們要去哪裡呀?」
「去你家。」安靜了許久,安首可才聽見來自康思恩的回答。
可是很小的她,什麼也不懂,自然沒聽出康思恩微微的哽咽,那時候聽說要回家,安首可還很高興,擺動著手臂歡呼,「回家嘍!首可可以看見爸爸媽媽嘍!」
只顧著歡呼,小小的安首可並沒有看見康思恩聽見歡呼,眼中起了迷霧。
一片衝天的火光,隔著院牆,小安首可並不明白怎麼回事,想著快要見到爸爸媽媽了,安首可高高興興的向自家大門跑去。
看見安傅修和康思恩站在那裡不走,還邊跑邊回頭招呼著,「爺爺,奶奶,快來。」可是跑到大門口,映入滿眼的是熊熊大火,安首可終於害怕起來,大哭,「爸爸媽媽!」
她只是很害怕,並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她不知道她的爸爸媽媽在不在裡面,只知道她家的房子被燒了,她想要爸爸媽媽,所以她要過去。
安首可蹬著小短腿向裡面跑去,跑得急了還在地上跌了一跤,疼痛讓她哭出聲,想要起來繼續跑,卻被一股大力拉住了手臂。
安首可回頭,看見的是康思恩長了皺紋的手以及滿是淚花的臉。努力掙脫間,另一道身影匆匆趕來,「爸,媽,大哥和大嫂呢?」
可是並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他們還懷著希望,不想說、也不敢說。
看見哭鬧的安首可,剛剛趕來的安東訊把她抱在懷裡輕哄著。
火終於熄滅,一片廢墟中抬出的是兩具燒焦的屍體,安首可早已經被帶離現場,錯過了父母最後的儀容,不過,就算看見了,小小年紀,她也是記不住的吧?
後來警方調查,說是煤氣沒關好引發的火災。
再次回到爺爺奶奶家,這次不同於之前,安首可現在已經成了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從此她只能和安傅修和康思恩生活。
那個時候,安首可還不能理解失去爸爸媽媽的真正含義,她只知道爸爸不見了,媽媽也不見了,可是她很想他們。
那個時候,安首可也不知道他的爸爸媽媽其實並不是她的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