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成親

曲落影這三個字確實很好用。

聽的出來，隨後的對話中，比起剛才的官方態度明顯好轉了很多。

「對了，不知段小姐有什麼事情，要帶著隨從孤身上路呢？難道令尊令堂不會擔心？」狐狸又問。

「其實也不算是孤身啦，」段冰的語氣聽來很開心，「我只是先出發而已——我要先到舅舅家。」

「哦？」

「嗯嗯，曲公子你應該知道吧，我娘和武林盟主是兄妹的。」

「自然。」

「舅舅的女兒也就是我表姐你也知道的羅？」

「難道和天下第一美人楚綿柔有關？」

段冰忽然壓低了聲音：「既然曲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告訴你這個消息好了。不過你可千萬不要泄露出去了。」

段小姐，我想你大概忘了狐狸他是做哪行的……

「沒問題。」狐狸的聲音誠懇無比。

「楚表姐終於要成親了！」

「成親？！」

「對！表姐已經十九了，舅舅雖然一直在幫她物色，可無奈表姐卻沒有成親的念頭。這一次，舅舅挑的人終於讓表姐動心了！我這次去舅舅家，就是為了去恭喜她，順便陪陪表姐。儘管這事不久全武林都會知道，不過在婚事完全定下來之前還是不要聲張是不是？」

「呵呵，那我先在這兒恭喜了。卻不知，是哪家公子這麼有福能夠入了楚小姐的眼？」

「這可就厲害了！說起來，他也是四公子之一呢。仔細想想，天下間配得上表姐的青年才俊，也只得四公子那樣的才行。」

「包括曲某在內，四公子都尚未娶妻，這下可難猜了。」

「猜不到了吧，其實我也沒想到呢。因為對方是四公子中性情最為涼薄的神醫——浮玉公子東方鈺！」

什麼！

面癱要……成親？！

我匆匆站起從內間走出去，這件事，一定要弄個明白。那日在青翌宮東方鈺被我傷到心，以他的性子，真的就那麼痛快的決定娶了？不因為他成親我心有不甘，只是，不希望他一時糊塗賠了終生。

但如果他是真心的，倒也罷了。

「段小姐，」對於突然出現的我她有些吃驚，沒等她有反應，我先問了出來，「東方鈺要成親的事……是真的？」

「千真萬確，你是……」

「他師妹。」

「……赤簫仙子？」

「是風諾靈。」我糾正。

「那你怎麼會在……」她的目光在我和狐狸之間來回打轉。

「是師兄親口答應的這門親事么？」來回思量了一下，我將「自願」改成了「親口」，口氣卻仍舊顯得急切。

狐狸上前來攬住我的肩：「靈兒，冷靜。」

只一眼，他便禁聲。

「請告訴我，段小姐。」我又問了一遍。

段冰似乎被我的語氣嚇著了：「聽舅舅說，是……東方家的家主親自來提的親。估計若非浮玉公子自己也有這個意願，他父親是不會出面的。」

「我明白了。」掙開狐狸的手，我退後退後直至碰到凳子坐下。

狐狸轉頭的對姝姝姐道：「段小姐剛從舟上上來，想必是累極，姝姝。」

「公子有何吩咐？」

「麻煩你送段小姐主僕二人去休息休息罷。」

「可是……」姝姝不放心的看看我。

我擺擺手，示意她按狐狸的話做，另一隻手卻不住的按摩著太陽穴。

「是。」雖然不情願，但她還是照做了，領了段冰和她丫鬟離開。

「我以為我們只是去江南南宮家接薔薇。」

「……」狐狸挨著我坐下。

「師兄要成親，你早就知道了吧？」所以剛才和段冰那些對話才有那麼強的暗示性。

「……」

「沒話說就是默認了。」我有些自嘲的笑了，「曲晏璃啊曲晏璃，這次南下，你究竟瞞了我多少事情？」

他的手撫著我的臉，對上他的眼，發現他滿眼憐惜，一時竟相顧無言。

我錯開眼神，低頭看地。

「有些事情，我怕一股腦告訴你了，你會失去原有的冷靜……東方鈺成親也算是其中之一吧。你看你現在的表現，完全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靈兒了。所以才決定這樣一點一點慢慢讓你知道——我不想讓你再變成四年前樓蘭時的那個樣子。」狐狸蹲到我面前雙手碰著我的臉，認真的說。

我狡辯：「我沒有不冷靜，我只是一時……難以接受。」

「……」

我忽然明悟：「你是說，和他有關？」

「……嗯。」沉默半晌，狐狸點頭。

「告訴我。」

「我還不太確定，再等等吧。」

「沒關係，我權當參考。」

知道我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主，斟酌稍時，狐狸便痛快的決定告知我一切。

「這事，還要從半年前我救下的玥瑤開始說起。」

恢復精神，我豎起耳朵。

這時狐狸突然笑了，眼波流轉：「我說靈兒啊，玥瑤在我身邊時，你有沒有一點點的……吃醋？」

我撇撇嘴：「去，本小姐那麼聰明，早就懷疑她有問題了。一眼看穿你對她曖昧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啊，那個時候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為了配合你。還有，別廢話，講重點。」

狐狸挑眉：「那你猜猜玥瑤是誰？」

「我怎麼知道。」

「我記得你們好像是有見過的。」

「我認識的？」

狐狸點頭。

攤開雙手：「沒印象。」

狐狸輕彈我的額頭：「現在還真是懶到沒譜了，腦子都不願意動。那個玥瑤，其實就是幻影迷蝶。」

「……」定住好一會兒，我才回神，「你是在開玩笑吧……」

狐狸很正經：「其實她接近我的時候我只是懷疑有人別有目的，並不知她的身份。把她放在身邊是為了就近監視，同時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把戲。在苗疆我們分開以後，我一直留意她的行蹤。她的暴露，恰好就是在青翌宮裡秦婧的中毒身亡。因為那個時候，玥瑤曾經借要替我去廟裡小住祈福離開了南宮他們一段時間。青翌宮的那個地牢我曾探過，若非輕功卓絕，斷然進不去。我也曾捎信問過風小楓，十幾年前他丟的那些毒藥分量並不多。這隻能說明現在江湖上出現的大量鎖魂是備用毒大師參照那些毒藥的成分配出來的。秦婧也死於鎖魂，毒藥加上輕功和玥瑤消失的時間，靈兒，你想到了什麼？」說到最後，狐狸已然帶笑。

「可是長樂門不是被夏知秋自己給滅了么？」

「長樂門被滅之前，她就失蹤了。確切的說，她應該是在武林大會那會兒時間裡消失的。」

武林大會……我思索起來……

「那時候我在峨嵋山見過她的。如果真的如你所言，美女……不，是幻影迷蝶的主子就不是夏知秋了？」我還是不敢相信，我頗有好感的她居然是步暗棋。

「我想，她的那個主子大概就是曹皇后那裡伸到江湖的那隻黑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