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鎮壓
雙方就這麼對峙著,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的手上已經出汗了。
這時候,皇後身後傳來一個清晰的男聲:「放箭。」
暗夜裡憑空出現無數弓箭手。
「爹,不可以!」皇后拉住他。
「婦人之仁。」
「我當是誰,原來是太師啊。就這麼等不及想我死?」我輕鬆的口氣像是在談論天氣,不過心卻咚咚跳的厲害,「本太師是替天行道,收了你這妖女。」他抬起手,弓箭手們拉緊了弦。
乖乖,難道我今天就要被捅無數個窟窿了?
這種緊要關頭,我聽到了最美妙的聲音:「想不到半夜皇宮裡居然這麼熱鬧。」
翩翩身影從屋頂上落下。
狐狸!
我真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麼期待他出現過!
狐狸不知從哪裡摳出一把扇子:「怎麼樣,剛才又沒有心動啊?」
他的光輝形象瞬間倒塌。
我掛著黑線:「你丫就不能正常點么?」
他的扇子鑲著金邊,夜裡在火光的照射下格外顯眼,襯著他那口白牙:「我一直覺得自己挺英俊挺瀟洒的。」
他順便對著旁邊一群縮在一起的小宮女拋了個媚眼。
……
曹太師最先反應過來有人闖入:「何人擅闖皇宮?」
狐狸眨眨眼:「你不知道我是誰?告訴你吧,本公子叫曲……我憑什麼要告訴你?」
狐狸果然有把人氣吐血的本事。
「區區一人之力,不要妄想改變一成的定局。」太師又恢復了他那高傲的氣勢,身上的孔雀裝閃閃發光。
狐狸拿扇子遮住嘴巴:「我有說自己一個人么?」
所有人都緊張的四處張望。
狐狸噗嗤笑出來:「放心放心,他們沒我來的快。」
我已經無力翻白眼了。
「丫頭,」狐狸走到我旁邊,「居然拿你弟弟威脅他們,還不放了?」
「死狐狸少給我添亂。」我咬牙低聲道,禍害敵人就夠了,不要連自己人也一併弄死了。
「胡鬧,」他收起扇子敲上我的頭,「太子是你能隨便玩兒的么?就算你抓了他威脅他們他們也不可能讓你進去吧。」
「……」
他的目光轉向皇帝爹爹的寢宮,聲音幽遠:「而且,逃避不是你的作風吧。」
我無力的放開軒轅浩明。
是啊,看到皇后和曹太師出來的時候我就猶豫了。如果皇帝爹爹還活著,我為什麼不直接衝進去?說到頭還是怕進去了看見他已經去了,所以才在門口一直跟他們耗著。
被我放開的軒轅浩明直接坐在地上喘著粗氣。
「你不要那麼慘忍好不好……」
狐狸張開雙手:「肩膀借你倚,胸膛借你靠?」
見我不動,他很自覺地貼過來把我圈住,溫柔的摸我的頭:「有時候別那麼倔強,裝的弱一點也是不錯的。」
狐狸一聲悶哼。
我抬起頭,露出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狐狸哥哥,原來你喜歡當眾**啊,可是妹妹不好這口怎麼辦?」
「我……我就配合妹妹好了……」
「人來了?」我問。
「大概……差不多了吧……」
「原來你們在拖延時間,」曹太師怒了,「不要把老夫當猴耍!」
「你是不是猴,本王自有定奪,」寧王叔叔華麗麗的登場了,他打了個手勢,圍著我們的士兵瞬間被反包圍。
「軒轅昊?不可能,你不是在北方嗎?」
「都有人覬覦我軒轅家的位子了,本王還會在那裡乖乖待著嗎?哼,曹睿,終於是等不及了?」寧王叔叔冷冷笑道,「這群反賊,都給本王拿下。」
我補充:「活的,我要活的。」
「聽見了沒?給我活捉!」
一場鬧騰的宮變最後以詭異的方式結尾,立下大功的是那兩個半塊的羊脂玉佩。原來狐狸從妖精手裡拿到了玉佩以後,火速與正在趕回京城的寧王叔叔匯合,寧王叔叔為了掩人耳目,丟下他帶領的大軍,和狐狸隻身進入京城,然後用羊脂玉佩調動了京城的禁軍才壓制了這場宮變。
待到該抓的抓完了,該走的走完了,諾大的寢宮前只剩下我狐狸和寧王叔叔三人。
狐狸拍拍我的背,示意我往前走:「遲早是要面對的,去吧。」
「有父王在陪你。」
「你去哪兒?」我問狐狸。
狐狸微微一愣,轉而笑的很開心:「我可以當成你是捨不得我么?」
「你去死。」
「哎喲,」狐狸湊過來挨近我,「剛才被你掐的疼死了,現在不答應我的腰又要遭殃羅!」
跟他說話我真是找抽。不理他,我吸了口氣,一步一步朝寢宮內走去。
不知怎麼的,寢宮裡的燈光比起從前暗了許多。
皇帝爹爹躺的床帘子被拉了下來,有風吹來,床簾輕輕的抖動著。
寧王叔叔拉著我的手緊了緊,像是對我又像是對他自己說:「不要傷心。」
我掀開帘子。
他安詳的睡在裡面。
寧王叔叔抓著我的手很疼。
「父王,」我坐在床沿,另一隻空的手摸上皇帝爹爹的臉,「你看爹爹的表情,他是自願走的,不是被害死的。所以,不要傷心。」
「嗯……」寧王叔叔從鼻子里發出的這聲「嗯」,似贊同,又似輕嘆。
狐狸無言的陪著我們一直到天亮。
國喪整整進行了二十一天——皇帝爹爹在位二十一年。
主謀曹睿被打入天牢,皇後由於身份特殊被暫時看押在她的寢宮,那一杆子被曹睿以種種理由關押的官員們也被悉數放了出來。
軒轅浩明的處理,待定。
現在是寧王叔叔和右相成可然在主持大局。
我安然的待在漣悅宮。
臉皮死厚的狐狸同我一起。
問為什麼狐狸能待在後宮?很簡單,現在皇帝爹爹仙去,原有的後宮該散的都散光了,也算是空置出了許多房子,因為每天要處理國家大事,連寧王叔叔也搬進皇宮裡來了。
不過寧王叔叔和成可然在對軒轅浩明的問題上出現了分歧。
寧王叔叔主張廢太子,另立新主,而他手中的的籌碼是軍隊。右相成可然憑藉在儒生中的超然地位和他據理力爭,他認為太子並沒有參與此次的事件,並不能廢,而且在這緊要關頭另立新主總會出現諸多想不到的麻煩。
所以文士和武夫之間總有那麼多的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