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決裂
「喵嗚——」一隻野貓經過。
東方鈺的注意力卻轉向了我：「靈兒，這是真的？」
「嗯……這個……」我眼神不住的躲閃，「假的，不是真的。」
轉瞬間東方鈺出現在我面前，猛的捏住我手腕，眼神駭人：「真的，還是假的！」
他第一次對我發怒。
我齜牙咧嘴，卻沒發出半點聲音，毫不反抗的接受他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放開！你把她弄疼了！」慕容惑提掌拍向東方鈺。
東方鈺的呼吸一窒，驀的放開我，來不及應對慕容惑的攻擊，硬生生的接了他一掌。
後退數步，他嘴角沁出血跡。可一點都不在意，東方鈺只將目光鎖在我身上。
「慕容惑，」我冷聲叫住還要對付東方鈺的他，「他再怎麼說都是我師兄，別做的過分了。」
「我只是想……」
「你先離開，其他的事我來處理。」長出一口氣，我放軟的聲音。
慕容惑依舊擔心：「靈兒……」
「行了，我不怪你。」
留戀再三，慕容惑終是離去。
我走近東方鈺，擦擦他唇角的血跡：「對不起……師兄……」
「什麼時候？」東方鈺的語氣變成淡淡的。
我一怔。
「沒有什麼時候。」我放下手。
他拉住：「難道就是因為這幾天我躲著你么？」
我不說話。
「還是那天我看了不該看的，你生氣了？」
我望向別處。
「我想了很多天，我想向你提……」
「師兄，那是不可能的。」我厲聲打斷他。
他似腳下不穩，倒退一步，手捂住剛才被慕容惑打傷的地方。
想過去扶他，咬牙，忍住了。
我們就那麼靜靜的站著。
許久……
「我明白了。」他轉身離去。
「對不起。」我對這空氣喃喃的囁嚅。
「我很期待你怎麼對我呢，」屬於狐狸特有的慵懶腔調從後面想起，「要知道我可不像東方鈺那麼好糊弄。」
我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弱智啊。」
「我可從來不覺得你傻，」狐狸笑了，「只是告訴你剛到青翌宮那天東方鈺最先離開，你就做出了那麼多動作，誰敢小看你。」
「不是你暗示我這麼做的么。」我開始望著天發獃。
「靈兒，」狐狸摸摸我的頭髮，「有時候，那種不明不白的曖昧才是真正的傷害。」
「……」
「可是一直被你刻意忽略的……更加難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狐狸扳過我的身子，左手右手使勁掐我的臉：「我明明白白告訴你風諾靈，本少爺給了你四年時間，不管那個夏知秋在你心裡什麼位置，你都給我弄清楚了，少爺我耐心不多，但和你耗下去還是足夠的。」
我狠狠的回掐他腰上的肉肉：「你給我放開，老娘想當個單純的女生，你們硬逼著我喜歡人，變態！」
「你不喜歡我可以，但是你不準逃避。」
「逃避個頭，剛才不是剛跟東方鈺劃清界線了么！」
「不夠，你打算怎麼對我？」
「你太強了，要給我時間考慮。」
狐狸鬆手，綻開笑容：「那我就不打擾你了，慢慢想，總會想出辦法的。不要讓我失望啊，不然……哼哼哼……」
不敢耽擱，我拔腿就跑。
來這個世界有多久了？
「吶，夏知秋，如果你是我，知道有人喜歡你，你要怎麼做？」我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屋頂對著星星說。
「問你幹嘛，你一定是來者不拒么。哎，東方是個好人，而我這種性子和他在一起，估計他會累死吧。他有家，有師父，難道要他跟我滿江湖亂晃？這還不打緊，關鍵是我對他沒那感覺啊。其實也不能這麼說，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喜歡上誰呢。喜歡上一個人很累的，你看，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最後連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來了。不過，你也算是不錯了，好歹在我心裡有了那麼個不可磨滅不可替代的位置。哎……愛來愛去的，煩不煩啊……」
「靈兒，你在上頭幹嘛呢？」
我往下一看，丫的，又是你，陰魂不散吶。
我復躺下：「該幹嘛幹嘛。」
慕容惑從下面跳上來，坐到我旁邊：「我是來道歉的，讓你師兄受傷了。」
「不用跟我道歉，他也只是我名義上的師兄而已……如果真的過意不去，你應該道歉的對象是他。」
「可是，他已經離開青翌宮了。」慕容惑說。
「什麼？」我驚的做起來，「什麼時候走的？」
「兩個時辰以前。」他又補充，「是宮中守衛的人稟告的，他誰的沒有告訴。」
「是嗎……」我抱著膝蓋，「嗯，走了也好……」
「別太難過，」慕容惑蓋住我的手，「一切都是他自己決定的。」
「不難過，只是……」內疚。
他忽然把我拉起來：「來，我帶你去看個東西。本來打算等你接受的我時候送給你的，不過為了賠罪，就先拿出來好了。」
「太晚了。」
「靈兒……」
「好吧。」我敗在了他懇切的目光中。
哎……終是也要負他的，至少給他一段快樂的日子吧。
他將我領到一處石門前。
拉著門上的鐵制圓環，他輕敲三下，停頓，然後再以稍慢的速度再敲兩下。
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
「宮主。」內里的守衛恭敬無比。
慕容惑揚手：「她怎麼樣？」
「活著。」
「嗯，我們下去看看，你在這兒守好，別讓其他人進來了。」
「屬下遵命。」
慕容惑轉身牽過我的手：「靈兒小心些，這石階長期在陰暗之中，有些青苔，抓好我的手，慢慢下去。」
張張口，半天憋出倆字兒：「謝謝」。
其實我更想在後面加上「不用」。
走到最底處，一股子霉味夾著陰冷的濕氣衝進我的鼻子。
「你帶我來地牢幹什麼？」我捂著嘴巴鼻子問，丫這裡病菌多啊，你不說個一二三出來，別怪我踢你。
慕容惑徑直把我領到最裡面的一間石室的門前。
「送給你。」慕容惑笑的很像向大人們討表揚的孩子。
我順著門上的小窗子望進去。石室有個小天窗，借著外面的月色和星星微弱的光亮，我看到石室裡面斑駁的景象：兩條鐵鏽的鏈子，一頭牢牢的嵌進牆裡面，另外一頭鎖在一雙手上，那雙手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十指腫大，有些傷口上還流著透明的膠質類液體。手的主人趴在地上，頭髮散亂，看不清面容，身上遮著一件勉強稱之為衣服的破布。那些破布上的血跡，有些已經發黑，有些卻是鮮紅，看來一直遭受著虐待。從那人微微起伏的背可以發現原來他還活著。
「你給我個囚犯什麼意思，送給我當奴隸么？」我不明所以的問，這算哪門子的禮物。
「想是靈兒沒看清她的樣子，才認不得她了，」慕容惑朝裡面的人說，「抬起頭來，讓靈兒看看你是誰。」
頭顱艱難的移動，我漸漸看到了那頭髮下的臉。
我張大嘴巴：「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