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不由他只由我 (二更)
真的恨汪文入骨太久時間,連以前愛他的種種都記不太起來。
我媽趕緊打圓場,把劉姓男人請走了。葉九正好也起了床,剛到客廳來,她疑惑的問我,剛才那一跛一跛走出去的男人是誰,我搖頭說不認識他。
回來前我媽肯定打過招呼,她也確定我會離婚,索性就說我已經跟汪文離掉了,讓他們別提他。
初一天開始。親戚倒沒提過汪文,閑聊時卻會有意無意提到二婚這事上。
恍惚想起自己要真跟汪文離了,要再結,還真就是二婚名義了。
親戚帶勸的口吻說,老大不小的別太挑。找個人品不錯的,能幹老實的嫁了,安心過小日子,有小孩兒就帶,從小就當自己孩子養著,他以後肯定知道孝順。
以自己想法為基準去糾正別人思想是件很荒唐的行為。就如同他們對我現在做的,我半個字都沒多說。
結婚到離婚,就像長跑完,摔得一身傷口,等痊癒了,還會想再跑。
卻被路人扒開傷口說,你看你這裡,出過問題。
汪文給我造成的傷害,日後成了輿論壓力下的二次傷害。
再嫁就該找二婚的男人,要求別高別太挑,湊合湊合再過。
這種觀念在老一輩這裡根深蒂固,淡化需要點時間。
既然人生是我自己在走,終點未定,一切都是未知數,就不需要跟他們多做交涉。雖然有些話是說進我耳朵里,未免難聽了點。
但我愛怎麼過能怎麼過,不由他只由我。
這兩天趁信號還不錯時,我上網查了查,關於大顧總毒品籠絡合作對象的新聞已經翻不到新的,顧家公關做的還不錯。
再查了查顧琛消息,沒找到。
休息到大年初五,我跟葉九收拾東西準備回去了。這兩天親戚帶來跟我配眼緣的男人著實不少,我媽挺內疚的,不該沒等我同意就把我離婚的事提前說了。
我收拾衣服,寬慰她,「媽,我總是會離婚,你要不說,他們就該天天提汪文了。這關我早晚都要過的,是二婚就是二婚吧,又不掉塊肉。」
跟葉九一路坐車折騰回市裡,在車站竟看見個熟面孔。
我愣了一會兒就笑,手肘推了推葉九腰窩,葉九卻還木著杵那,神情變幻。每一種都是喜色。
「我要先走給你們留點私人空間嗎?」
恰好宋景輝走過來,手撓撓耳朵,挺不好意思說,「我看你發朋友圈了,說今天回來,辛苦了,先上車吧。」
宋景輝趕緊把葉九身上的包攬自己身上,要伸手來拿我的,我擺擺手說快到先不用。
他笑得溫柔,一把抓起葉九的手。葉九垂了垂腦袋,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嘴角上揚到最大弧度,耳根都紅了。
葉九那點小算計,宋景輝不一定就不知道,可葉九這樣拋了橄欖枝。他選擇了過來,就應該是定心了。
見這對功德圓滿,真算開年第一件喜事,一想到也不自禁想笑,真希望能順便蹭點喜氣。
結果當天秦頌找的律師打電話告訴我個新消息。
說看守所每天都有個背包的老太婆想闖進去鬧,連續好多天了。
聽他描述我就猜到是誰。
這還真是婆婆做派,她愚昧沒腦子,能想到的招只有這個,她現在沒了汪文這心肝寶貝,肯定是熱鍋螞蟻。
我問律師她每天哪個時段去,律師說不固定,一般大清早的就會過去,到中午。
我感謝兩聲后掛掉電話,等第二天早上九點,我回了那家。打了開鎖師傅的電話,問需不需要報警再開鎖,師傅說不用。
他半小時后就過來,讓我出示身份證,問我要不要換鎖芯。談好價錢,我讓他外面鎖頭也全換上。
重新進到這家裡,我只有種終於感覺。
回來了啊。
我先去了卧室,看完全嶄新的床上用品,不知道該笑自己還是笑汪文。
他為新人了換新床,但那人住沒住,又是后話了。
牆上掛著我倆的婚紗照也背面朝外隔在地上,我坐上床,再把相框翻過來,抽出裡面相紙,撕得稀巴爛。
找了一圈沒找到房產證和別的證件,想必是汪文早有叮囑,讓婆婆一定把東西隨手帶身上。
拿回這房子不急著一兩天,我轉了一圈后,鎖門走了。
等到晚上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問我跟婆婆的關係。
他語氣不太好,說我婆婆被關在門外進不了房子,讓我趕回去一趟,給她開門。
看來是婆婆鬧得。
我委婉表示自己不在,管不了這麼遠,那頭警察也沒為難我,掛完電話怎麼處理我就不清楚了。
第二天清早,婆婆又從家裡出門,我趁她走,又打了換鎖師傅電話。換完了門鎖。
倒不是真妨她讓她完全進不去,只是她現在想要回那個家,也別想那麼容易。
如果能想象婆婆現在多氣急敗壞,我可能會更開心也更有動力點。
晚上秦頌打來電話,問我在哪。我說我回來了,他戲謔的問我,「一個人?」
我想了想,「是啊,葉九跟她男朋友和好了。」
「哈哈。那我找的正是時候,在家等我。」
秦頌過來,無非又是嚷著要我做飯吃,我對廚房之事的確不擅長,卻硬生生被秦頌教育得能炒好幾個菜。
他頭髮真的短了一截,穿衣風格照常。整個人看起來更精神舒爽,卻依然丟不了痞性。
他拽著我到樓下超市,添了點新鮮菜,又到水箱邊上仔細選條魚。
依然彎著要,眼神很認真。我站他旁邊扶著推車百無聊賴,就聽他說。
「你老公那事,應該會定他罪,但坐牢時間不會太長,溫白那邊一直都想撈他,他爸出了這種事每天焦頭爛額的,他不好馬上插手,還等著時機。」
知道秦頌是在給我提醒,要是哪天見到汪文出來就別太意外。這世道就是錢權保人。
溫白這麼對他,肯定不是因為汪文本身。
在我婚姻這件事上,秦頌一直都是旁觀態度,我了解這原因。
秦頌不信感情,更怕沾染,要插手我婚姻這件事,那就是徹底攪了稀泥。想乾淨抽身很麻煩,不符合他一派作風。
牛皮糖一樣的,有溫白一個都夠麻煩了。
秦頌總算條好條魚,稱完處理好,又小心放進推車裡。
到家門口。秦頌從後備箱里提了瓶紅酒,等我做好魚,他就著魚喝紅酒,一臉享受。
他抱怨每年過年就跟耗命一樣,什麼人都堆一起。天天應酬交際,沒歇過一口氣。
我挑了個少刺部位的魚肉,又順手把刺挑完放他碗里,開玩笑般的問他。
「是吃魚的時間都沒了嗎?」
秦頌爽朗一笑,又一口喝乾了紅酒。
他把杯子放大理石桌面上。發出「咔噠」的聲響,挺輕的,但很清晰。
秦頌手肘撐在桌面上,上身往我面前突然靠來,帶淺淺紅暈的臉貼我著我臉極近。眼神卷著危險訊息。
哈出的熱氣帶著紅酒香味。
「我要是醉得回不去了怎麼辦?」
我心狠得一挑,捏筷子的手動了下。
掃了眼只空了三分之一的紅酒瓶。哪夠讓秦頌醉的。
「哈哈,我開玩笑,老子晚上還有個局,你去不去?」
我搖頭說不去了,秦頌下樓速度快,我站窗口上看他上了車後座,一分鐘就消失不見。
等到夜半,我睡得迷迷糊糊時,房門突然砰砰作響,一下一下的猛砸,像要砸爛房門一樣。
我驚得睜眼,拖鞋都沒來得及穿,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口,聽到熟悉的聲音殺豬般的嚎叫。
是婆婆鬧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