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他非善輩

14.他非善輩

我慌張的來不及跟婆婆解釋,匆忙找了個借口出家門,見到葉九,我上下打量她,她把針孔攝像頭扔給我,是我裝在酒店的那個。

按我要求,今天葉九打扮的很男性化,黑衣黑褲的,晚上關了燈不仔細看真分不出男女。

「我沒等到你老公。」

我瞪大眼,她繼續說,「溫白你認識嗎?」

葉九的話讓我感覺被狠敲了一棍,腦袋昏的很。

溫白……她怎麼認識的?

「看樣子是認識了,原來你老公是那個啊……我這一天都沒出房間,你不說晚上八點么,七點多有人敲門,我尋思是誰,湊門口一看,溫白來了。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麼了么?」

葉九的視線太深,我看不懂,妥協得搖搖頭。

「他讓我把攝像頭拆了自己走。」

……

到現在,我心口猛得湧出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到底哪一步出了錯?

汪家人瞞得好好的,踢走了礙事的奇葩親戚,博得婆婆信任,成功引汪文上鉤。

「你老公沒來,溫白留房間里呢,估計是等你老公去吧。」

是了。

如果小白不說,汪文去了后發現是他,還會以為從頭到尾都是小白在跟他聯繫。

小白為什麼要這樣做?

葉九點了根煙,煙燒到一半,她突然扔地上踩了。

「那我走了啊老闆。」

我頹然的點頭,留葉九也沒用,又拿了點錢給她,她看了看錢,再看了看我。

「溫白你知道多少?」

「什麼?」我詫異。

「這麼跟你說吧,你招惹誰也別招惹他,這人毒得很,長得好,背景深,玩兒得又大,他們圈子沒點背景的都不敢跟他玩兒,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過老闆,你老公到底什麼樣,溫白這麼賴你老公。」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汪文好是好,但放人堆里一點不起眼。他溫白這麼有名氣,為什麼會甘願死守著汪文呢?

我心累。累到想甩手放棄,可我走到現在,僅僅就差一步,就因為他溫白出現。

跟汪文談戀愛太久,朋友圈子慢慢淡掉,我心裡有事找不著人說,我也沒法說。我怕曾經朝夕相處的人前安慰人後笑我,我覺得丟人。

可葉九不一樣,她站我面前吞雲吐霧的,她什麼都不知道,沒參與過我人生,以後也不會參與。我像抓了最後的救命稻草,把這些天的折騰統統說了個遍。

我寧願當她的笑話,起碼聊起的時候不會指名點姓。

「我知道,你不就是想讓我跟你老公睡,他出軌個女的才能讓你離這個婚唄,但你想過沒有,他為什麼找你結?圖的不就是他找個同性出軌,法律管不到這個,你還不好離么。上網了嗎,看到那些同妻了嗎,哪個離了婚的不掉層皮。現在的法律太艹蛋。」

「行了,沒想到你這瘦不拉幾的身板腦子還挺好的。這事辦得挺漂亮的了已經,誰讓你攤上個難纏的主,我估摸他不一定會說,他可能折騰,水越渾越起勁。你要對付他,千萬別心急,慢慢來,改天你有空來找我,他們這個圈子你不進來看看你啥都不會懂。」

我抿著嘴嘴皮子,聽葉九這麼輕輕鬆鬆的嘟囔竟有幾分釋然。

回了家,汪文一夜沒回來,婆婆又逼我喝那黑符水,我以此借口推脫。

第二天汪文沒再給我打錢,我打過電話去問他,汪文陰陽怪氣的,「我為什麼不打錢了你知道。」

我差點就在電話里開罵,但我忍了,「汪文,那是我爸的藥費,是他的救命錢,我們之間再怎麼鬧都無所謂,你別害了他!」

「害他的不是我是你。你胃口挺大的,想離婚?獨吞房子存款?你白日做夢。」

「汪文!我爸那病不能拖,我需要錢救他。我不能讓他再躺市裡的小醫院,我需要更多錢!他們住的是公司分房賣不了,積蓄全用來給我們買房子,剩的錢全往醫院送了,現在錢沒了,我爸怎麼辦?你念在他平時對你好,你救救他……」

「你都知道醫院是無底洞,我錢不能白花了。」

說完汪文就冷漠的掛了電話,我再打他都沒接過。

一天里我把通訊錄翻爛了,能打的電話都打了一遍,理由不少,但都一個意思,沒錢。

不知道被拉黑了多少個號,這年頭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我這個多久沒出現的人突然張口就要錢,誰敢給?

我突然就絕望了。

我原本以為所有的步調都按著我的計劃在走,一步步的,我不急我不怯就沒任何問題。

消失的溫白突然闖進來,撕碎我計劃,嘲笑我失敗。

晚上經理組了酒局,又讓我和文姐作陪,我滿口答應,這麼久了,我缺一個晚上放肆的機會,這次見隔壁省分公司過來出差的同僚,十幾個人湊了一桌,我大方的一個一個敬。

文姐扯了扯我衣袖,「想把自己喝死啊你,少喝點,不養身體備孕了?」

我猛灌了一口啤酒,酒氣上頭,扭頭眯著眼看文姐,「我老公出軌了,婆婆鬧到公司來,現在公司哪個,哪個不是天天在背後笑話我對我指指點點的,湊到一堆一堆的說我,笑我,表面還要裝得跟我好,你說是不是,文姐?」

「哎呀小西你喝醉了,快去廁所吐吐再回來。」

我被文姐攆到廁所,抱著馬桶狂吐,像一次掏空了胃,吐完就想哭。我忍了,多難受都忍了,但他們欺負我,我不還手,我忍不了。

從廁所晃蕩出來,經過一個個大門緊閉的包廂,剛走到一個門口,大門突然拉開,我一下撞上個人。

「對不起……顧總?」

我定睛一看,酒醒了幾分。

顧總穿了件嶄新白襯衫,系了兩根皮質背帶,紐扣精緻得像工藝品。

他也認出了我,挑了挑眉。

「會喝酒?」

我像一下看到了希望,點了頭。

他輕輕「嗯」了一聲,稍稍扣著我手腕,拉我進了他包廂。

這裡坐的人不多,四五個,我知道這都是各行各業的翹楚,怠慢不得。

我盡心儘力的陪,雖然比不上文姐圓滑,但至少沒出差錯。

喝得起興,我又灌了口啤的,瞥見顧總捏著電話出了包廂,過了很久才回來,臉色不算好,進來就要散場。

他從頭到尾都沒看過我一眼,從包廂出去,到停車場,我硬著頭皮跟上,看他坐上了車,才趕緊跑過去。

「顧總,我知道這麼問不合適,公司能借我點錢嗎,我爸得肺癌,在醫院躺著,他需要葯,很貴的葯,您能不能借我點錢,我給高利,我申請放棄公司福利,求求你了顧總。」

我死摳著車門,怕靠太近嘴裡哈出的酒氣讓顧總煩就半蹲下來,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低賤,但我還能有什麼法子。

車窗掩著一半,冷冷的聲音從裡面扔出來。

「你以為我是慈善家?」

短短一句話,字字傷人,我頓時顏面全丟。

車開走了,我頹坐在地上,雙腳前蹬,毫無顧忌的大哭。

突然,手機響了,我爸。

我又止不住哭了兩聲,把眼淚擦乾,才接了起來。

「小西,在幹什麼?」

我死死憋了口氣,才舒出來,故意裝得平靜,「我看電視呢,爸,怎麼了。」

「沒什麼,爸爸想……怕你辛苦。剛才做夢夢見你,爸爸是不是拖累你,讓你辛苦了。」

眼淚簌簌的掉,我死死捂住嘴巴,怕我爸聽著聲。

「小西,別讓自己太苦,爸爸的身體自己有分寸,你,先睡吧。」

他匆匆掛了電話,他知道我怕他再問,他也害怕。

我狼狽的坐在地上,直到一輛黑車停在我面前,車門打開,鋥亮的皮鞋靠過來,我抬頭,一眼就看到熟悉的精緻紐扣。

「錢,我借給你,有印度仿葯,價格便宜很多,我幫你拿。」

我又仰高了下巴,「顧總,條件呢。」

「你不離婚。」

顧總從錢夾里抽出一百塊錢放我手上讓我打車回家,他又坐上車後座,揚長而去。

我還癱坐在地上,像做夢。

盯著手裡的錢,突然意識到這人如他所言,非善輩。他很危險。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丈夫的秘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丈夫的秘密
上一章下一章

14.他非善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