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眼淚為何而流（上）？

暗之書以一敵眾，大發凶威。混戰不久，繼奈葉之後，庫洛諾也被轟出戰圈。

庫洛諾很憋屈。原因出在魔導杖「羅蘭聖劍」上。羅蘭聖劍比他以前用的S2U，性能強上許多。但裡面封存的魔法沒有一個是用於這樣近身戰鬥的，他得到的時間又短，還沒有完全適應過來。

一遇上激烈的戰鬥，法杖與魔導師之間不能契合的缺點就顯露出來。更何況經過與維塔一戰，羅蘭聖劍本身也遭到損傷。

他被暗之書的熾之怒炎炮擊潰了那蹩腳的BlazeCanon，最後防禦服也毀掉大半，痛得忍不住齜牙咧嘴。

暗之書看了看墜落於地的庫洛諾，似乎滿意了，轉身去攻擊奈葉。

庫洛諾發愣，大聲問：「暗之書，你究竟想做什麼？」

「哼，做什麼？」暗之書被希爾和菲特攔下，抽空回答說：「當然是完成騎士的遺願。那些妨礙搜集書頁的罪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這時候，暗之書的熾之怒炎炮正與希爾的鑽石星塵力拚。希爾頂著壓力好奇地問：「不能放過，就是要做到狠狠地揍我們一頓出氣嗎？呵呵，可真是善良的騎士啦！」

「沒錯！」暗之書語氣波瀾不驚，右手仍然維持著炮擊魔法，左手一抬，擋下了菲特的巨鐮斬。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赤手空拳與菲特的巴爾迪修硬拼了。而她的這個能力，也讓菲特苦不堪言，感到無從下手。

界層防禦，是魔力流傳全身，自然擁有的一種防禦能力。特點是全形度、強度低、消耗魔力多。最常見的用法只是抵禦一些意外的碰撞，比如高速飛行中的空氣摩擦，不小心撞到的懸浮物之類。基本沒人會拿它用於正面抵抗。因為如果界層強度要達到屏障或者魔法盾的強度，其魔力消耗必須達到七倍以上。

有誰會用界層作為主要防禦手段呢？在遇見暗之書以前，菲特確信沒人會那樣做。

但暗之書是個異類！

渾厚無比的魔力，使得她完全不必考慮魔力消耗的問題。看似愚蠢地浪費魔力加強界層，卻使她周身毫無破綻。

事實上剛才庫洛諾，也曾抓住機會，擊中過暗之書一次，但暗之書散發的魔力突然爆炸性地提升，界層強度徒然拔高，不聲不響地就防禦住了。

希爾面臨著和菲特類似的困境。他慣常使用的冰凌錐，威力較小，對於暗之書來說，和搔痒痒沒區別，甚至連中斷技都算不上。

「原來無限魔力這麼難對付！」

希爾一直以來還有些小瞧無限魔力呢，因為畢竟只是七大戰技之末啊。

再打一陣，奈葉和庫洛諾又重新加入戰團。然而局面並無改觀，暗之書以一敵四，仍然大佔上風，迫得四人左躲右閃，狼狽不堪。幸運的是，四人聯手，也漸漸變得默契起來，配合的間隙逐漸減少。

當然，沒有人會以為這樣就可以和暗之書相抗衡了。

庫洛諾最先察覺到不妙，因為這時他已經感覺到魔力有枯竭的徵兆。其他三人因為有等位體的支援，情況要好很多。

「這樣下去不行。我們按計劃，把她引到偏僻的地方去。」他說。

希爾和菲特答應一聲。

奈葉正在逐漸加大出力，與暗之書力抗。聽到庫洛諾的傳音，沒有什麼表示。庫洛諾正要再次提醒她，卻見奈葉忽然愣愣地盯著暗之書，驚訝地問：

「暗之書，你……在哭嗎？」

暗之書右眼睜大，掃視著戰況，但那左眼，果然如同奈葉所說，正在一邊眨一邊往下淌淚水！而暗之書嘴唇微微掀動，似乎在說什麼。

但這時戰鬥節奏仍然激烈，大家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大家耳邊傳來艾米的傳音：「她在說『對不起、對不起、疾風，八神疾風，對不起』」。

啊？！

庫洛諾解釋說：「艾米會讀唇語。」

奈葉冒著被攻擊的危險，飛到暗之書前方不遠處，小心翼翼地問：「那個，暗之書小姐，疾風、八神疾風怎麼了？你可以放她出來嗎？」

暗之書像是沒聽到一樣，身子迅速掠到奈葉身前，一記中距離炮擊使了出來。

希爾使出空間放縮，炮擊幾乎擦著奈葉的身子掠過。

奈葉大為惱火，說：「庫洛諾、希爾、菲特，你們幫我爭取一點時間，我要教訓這個不聽話的傢伙！」

與大家商量幾句，轉身飛走。剩下三人繼續與暗之書纏鬥。希爾擁有空間放縮作為防禦，暗之書想迅速擊潰他也不可能。菲特的速度快，轉折靈活，關鍵時刻還可以發動時間加速，一時倒也撐得住。倒是庫洛諾，善長的招數統統對暗之書無效，又沒有超出常規的魔法，應付得加倍困難。

米德的媒體很自由。這場戰鬥，官方也並沒有禁止媒體的轉播。戰鬥動靜太多，他們想隱瞞也不成。

這麼大的危險，就發生在離市區不遠處，自然引得電視什麼的紛紛轉播。可惜的是民間偵測設備都離戰場較遠，從轉播的畫面上，戰場中央幾人的面貌看不大清。只依惜看得見一個女人和幾個孩子在大打出手，聲勢驚人。

「本台現在緊急插播一則新聞，本市東南方位，正在發生一場級別很高的魔導戰。」

「正如各位觀眾所見，戰鬥的一方，是一名黑然魔導服的女子，另一方，是幾名年齡很小的魔導士。但是，據測定，雙方的魔力相當驚人。參戰雙方都不低於S級，尤其是這名黑衣女子，據猜測，她的魔力已經突破S級，到達了SS級的水準。就此事，我台記者正分別採訪第一魔法學院的導師們和軍部的負責人。」

「下面我們有請第一魔法學院的導師馮得曼·諾貝爾先生」

轉播畫面上出現了一個老頭，鬍子颳得很乾凈，表情一絲不苟：「沒錯，我們通過自己的實驗設備，偵測到這名女子的魔力的確已經到達SS級。眾所周知，AAA級魔力是人類的極限，人類的魔力一旦超過這個級別，就變得狂暴而不可控。這種情況一直維持到舊世界智能魔導器的出現。有了高級魔導器的協助，人類終於可以控制S級的魔力。即便如此，SS級也不是用於恆量人類個體魔力的標準，而是用來恆量超大型魔導源的標準。

但是，為什麼這名女子能夠擁有SS級的魔力呢？」

說到這裡，老頭語氣緩了緩。在魔法學院里，無數師生伸長了脖子等待老頭的下文，只聽老頭嚴肅地說：「目前，我們還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想事件結束后，如果這名女子願意協助，我們也許能弄清楚，那時，魔導技術將會……」

大家頓時噓聲，罵聲，倒喝彩的聲音，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