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秦明死了

「哥哥，感到很痛是不是？別擔心，我一開始治療的時候也是這樣，秦明哥哥說過，這是腿部的神經系統復甦的表現。」見到秦永漢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還沒等秦明解釋，秦思雯已經湊過來安慰。

「沒事，這點痛，算不了什麼。」秦永漢滿頭大汗，慘白的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

秦永漢此時只覺得自己的雙腳爬滿了螞蟻，不斷地撕咬著自己，那螞蟻不但爬滿皮膚外面，連骨頭裡面都是，那種痛苦，真是生不如死。

不過，秦永漢臉上雖然表現得很痛苦，一雙眼睛卻是放出興奮的光芒。這麼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雙腿有感覺。這就表明，這個阿志有本事讓自己站起來。

秦明看了一眼秦思雯，感覺有點意外。本來秦明還以為秦思雯留在這裡，不要說會幹擾到自己，她不吵不鬧不搗亂就已經很不錯了。想不到，她會如此懂事，一點沒有當年那副調皮的小丫頭模樣。

看來，人終究是會長大的。

「好了，你可以叫你爺爺進來了。」秦明收好針，對秦思雯說。

「我這就去。」秦思雯拿手帕幫哥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立即跑去開門，發現爺爺早已在門外等候。

秦老爺子走進房間，見秦永漢面無人色的痛苦狀，擔心地問：「永漢他——」

「腿部的神經系統有復原的希望，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站起來了。」秦明不是醫生，也不精通醫術，無法將個中道理一一細說。不過秦明知道結果，因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

「有希望就好，真是麻煩你了。」秦老爺子感謝幾句，過去問秦永漢雙腳有什麼感覺。秦永漢將自己的感覺說了出來，秦老爺子大喜，當年秦思雯也是這樣，這絕對是個好的開始。

回到以前自己住過的房間，秦明一時有點感慨，深深感受到什麼是「物是人非」。東西還是以來的東西，不過自己這個人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秦明想早點離開這裡，卻是不能。

秦永漢的狀況跟彈頭被打斷腿的癥狀不一樣。彈頭的腿雖然已斷，但是受傷的時間很短，只要自己將能量注入，瞬間就能復原。秦永漢自小受傷后，已過十多年時間，要想重新喚醒腿部的神經，必須慢慢來，花費的時間自然要長。

所以，想將秦永漢的腿治好，必須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至於漢德的事情，秦明不是沒有放在心上，也不是完全不感興趣，只不過現在不是行動的好時機。岷府市現在有那麼多人把守著，貿然前去的話不異於往槍口上撞。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緩緩再說。

一番洗漱過後，秦明準備睡覺。連日來秦明都是風塵僕僕，沒有能夠好好休息，雖然身體沒有覺得累，大腦卻是有點疲倦。

就在秦明準備就寢的時候，一陣輕微的敲門聲傳來。秦明開門一看，一身淡紫色打扮的秦思雯背著手站在門口。

「是你？怎麼還不睡覺？」秦明開口問，有點好奇。

「現在還不到九點，哪有這麼早睡覺的道理。」秦思雯瞄了一眼秦明，將手從後背中移開，伸到秦明跟前，「要不要？」

秦明一看，是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笑了笑，拿過來，回答道：「要。謝謝。」

「那個，是我要謝謝你才對。那個，你早點睡覺吧，晚安。」秦思雯眼神閃爍，言不由衷。

「好的，晚安。」秦明對秦思雯笑了笑，準備關門。

「等等。」秦思雯見狀，連忙用手抵住房門，不讓其關閉。

「還有事？」秦明好奇地問。

「喔，沒事。我，走了。晚安。」秦思雯說完匆忙離開，留下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

秦明知道秦思雯是有問題要問自己，不過既然她沒有開口，自己也沒有理由去追問，那樣多沒意思。

不到六點，秦明已經起床。昨晚那一覺，實在是愜意。

秦明下到大廳一看，傭人已經準備好早餐，而飯桌旁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待，居然是秦思雯。

「想不到你會這麼早。」秦明向秦思雯打了個招呼。

「我猜測你會很早起床，想不到竟然讓我給猜對了。」秦思雯一臉得意。秦明以前就很早起床，這個徐志是秦明的傳人，應該也會很早起床才對。秦思雯一點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徐志就是當年的秦明。不過，就算是別人告訴她徐志就是秦明，恐怕她也不會相信。

「一會我去蘇湖公園，你去不去？」秦思雯向秦明發出邀請。

「去。」秦明回答很乾脆。看樣子秦思雯是有問題是想問自己，不如遂了她的心愿，免得整天記掛。

兩人來到蘇湖公園，並肩走著，不時嘮嗑幾句，看上去都有點心不在焉。秦思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時機，秦明則在等待秦思雯的提問。

「去湖邊坐坐吧。」秦思雯提出建議。

「好。」秦明跟著秦思雯向湖邊走去。

湖邊是一片連綿的草地，沿著湖邊每隔十來米就有一座石凳擺在草地上面，供人休息。今天雖然是周末，來公園鍛煉的人卻不是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小部分是小朋友。秦明四周打量一下，能看到的又算得上年青人的就只有自己和秦思雯兩個。

兩人坐在石凳上，感受著吹來的微風，有一點點冷意。

秦思雯早有準備，裹緊了點身上的秋衣，秦明則無所謂，這點溫度對他不構成影響。

「你是不是有問題想問我？」秦明見秦思雯一副想問問題又不敢的模樣，怕她憋壞了，主動開口。

「是，我是有問題想問你。」秦思雯想了一下，終於鼓起了勇氣。秦思雯忽然覺得，這個給人感覺很冰冷的阿志其實沒有那麼可怕。

「你問。」

「我想知道，秦明哥哥現在怎麼樣了。」秦思雯一雙眼睛清澈如水，充滿關切。

「秦明死了，兩年前就已經死了。」秦明實話實說。

秦思雯一聽，如晴天霹靂，腦袋好像被閃了一下，什麼也想不起來，就連剛才自己問了什麼都不知道。

秦明見秦思雯清澈的雙眼變得紅紅的，獃獃的沒有一點神氣，也有點發矇，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

一時間，兩人變得沉默。

許久，秦思雯擦了擦眼睛，有點哽咽地說：「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他對你很重要？」秦明試探地問。

「嗯，如果沒有他，我就無法站起來。其實，我只是想跟他說聲對不起，想不到，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跟我說過很多你的事，其實他根本沒有責怪過你。他曾經對我說，你是個很脆弱的女孩，對人不講禮節，其實是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不過，現在看來，他說得不對，你是個堅強的女孩。」

秦明不懂得如何哄人開心，唯有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開解人。

「那你知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當然知道。他的死，完全是因為他的特殊能力。如果他沒有特殊的能力，他就無法治好你。也恰恰是這種特殊的能力，讓他被一些勢力盯上。那些勢力的力量比他強太多，他無法逃命，最終難逃一死。」

「那你會不會也跟他一樣？」秦思雯有點擔心地看著秦明。

「應該不會。我相信，他們已經無法找得到我。」

「那前些日子的郵件，是你發的了？」

「是我發的。」

「我發給他的郵件，你都看過了？」

「看了幾封，沒有看完。」秦明實話實說。

「其實，郵件裡面的內容很多都是我爺爺要我那樣寫的，不是我的真實意思。」秦思雯樣子有些許尷尬，顯得扭捏起來。

「沒關係，治好你哥哥之後我就會離開，不過你有事依然可以找我。你是秦明的故人，有事的話我一定會幫忙。」

「謝謝你。」

「不客氣。」

經過一番談話，秦思雯的心情變得明朗起來，心情不再鬱結，卻被一層淡淡的哀傷籠罩。

原來，秦明哥哥已經死了，難怪一直都不和自己聯繫。

接下來的日子，秦明深居簡出，除了幫秦永漢治病之外，基本不出房門，日常的飯菜也是由傭人送進去。秦思雯平時要上課，又沒有主動找秦明，兩人幾乎沒有相處的機會。偶爾見到，不過點頭微笑，打個招呼而已。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軌跡，朋友之間的交往，很多時候比水還淡。即使如此之淡，並不代表彼此間的交情消失。

二十天之後的一個中午，秦永漢在秦老爺子的攙扶下，巍巍顫顫地站起來，吃力地挪動了兩步，頓時淚如雨下，哇哇大哭起來。

秦老爺子看到秦永漢那副激動模樣，欣慰地笑了起來，用力抱著自己疼愛的孫子，已然忘了向秦明說些道謝的話。

秦思雯在一旁看著，心情澎湃，卻沒有出聲，看著秦明的眼光充滿感激與欽佩。不愧是秦明的傳人，雖然年紀輕輕，卻大有本事。

「秦老爺子，再調養兩三天，永漢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見到自己的治療有效果，秦明心裡也是高興。

「謝謝你，謝謝你。」一時間，秦老爺子老淚縱橫。當年秦明曾經給過他一個希望，秦老爺子有多少次在夢中夢見永漢站起來，卻怎麼也想不到，現在自己能夠親眼目睹這一幕。

好日子，來得如此之快。

又過了兩天，楚寒突然來電話說，駐紮在岷府市的軍隊已經撤離，不過還有大批情報人員留在那裡，似乎在監視著什麼。

秦明不以為意，反正他們找的不是自己，沒必要擔心。

見秦永漢已經能夠站起來，跟正常人一樣走路，秦明知道，自己離開的時候到了。當夜，秦明在房中的書桌上留下一封辭別信，帶上自己前世留下的東西，悄悄離開了秦家。

當年秦明出手幫助秦老爺子，一是念在他也姓秦，算是本家；二是好心的人，不應該有惡報。自己此番，總算是兌現了當年的承諾。自己於這裡不過是一個過客，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當秦老爺子看到秦明的辭別信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上午。除了嘆氣，秦老爺子想不到其它的發泄方式。

回到海府市，秦明沒有驚動其他人，悄悄找到李勇釗，準備帶漢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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