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籌謀(三)說好的下午又被我拖到了晚上……

第二百零五章:籌謀(三)說好的下午又被我拖到了晚上……

第二百零五章:籌謀(三)說好的下午又被我拖到了晚上……

楚清淺及時停住腳步卻還是免不了碰到他,蹭到了他的衣襟,頓時少年叫了一聲,下意識的用雙手交叉捂住胸口,滿臉驚慌的看著她,好像她隨時會對他不軌一樣。

這少年皮膚白皙,一雙小鹿般的眼睛黑白分明,極為清澈,就是臉上驚恐的表情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

楚清淺被他的舉動弄得有些懵,沒明白到底啥情況,等反應過來之後立刻黑了臉。

丫的,這是什麼意思,她長得就那麼像強搶民男的女流氓?

「你別過來!」那少年見她臉上的神色變得兇惡,立刻高喊一聲,退後幾步將衣服捂得更緊。

楚清淺面無表情的一步步前行,他就滿臉悲戚的一步步後退,此時的神情很像將要被惡霸強迫的弱女子。

少年已經是築基期的修為,不過他也忘了自己比眼前的少女高一個大境界,等到退無可退的時候縮到角落淚眼汪汪的抬頭看著她,哽咽的說道:「我還小……求你放了我吧,我……我給你靈石,你去找別人吧。」

踏!馬!的!

楚清淺咬著牙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我不要你的錢。」這都是什麼鬼啊什麼鬼,難道自己臉上寫著求欲不滿?

而且眼前的這個人是傻的嗎,他都築基了,面對自己這個練氣期的修士為什麼還是這麼一副兔子樣?

最重要的是她才是女生好不好,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吃虧的也是她好不好!

少年一聽她這句話嚇的去了半條命,本能的把臉埋在胳膊里不看她,哆嗦著:「不要啊……救命啊……」

楚清淺滿懷著捉弄和報復的心思,說了一句很經典的話:「你喊啊,再喊大聲一點,就算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少年抬起的頭,眼眶中眼淚滿溢,兜不住的就要流下來。

楚清淺慢慢的朝他伸出手去——

——「你做什麼!」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同時有法器打向楚清淺,她利落的反身躲過,落地之時發覺有人擋在了那少年面前。

面色清潤,容貌俊秀,但楚清淺看見這張臉心中閃過些許反感。

「是你?」她臉色冷了下來。

那男子沒想到她是這個反應,皺眉道:「我不認識你,你想幹什麼!」

你當然不認識我。

楚清淺冷笑一聲。

當年她在參加雲葭秘境之前,曾經到坊市中佔了個位置打算把自己的丹藥賣了,剛到那裡不久就有個壯漢出來砸她的場子,想將她趕走之後佔據她的地盤。

楚清淺跟他打架的時候下了狠手,卻在最後關頭被一個練氣大圓滿的男子打傷,當時那人還斥責她狠毒,說她不應該對同門下那麼重的手。

整個過程中楚清淺一直蒙著面紗,所以對方沒有看到她的容貌,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眼前之人就是當初那個多管閑事的人,沒想到時隔幾年,竟然又在此地見到,可氣的是他如今已經築基,修為依然比自己高。

「景汐,你沒事吧?」他警覺的放著楚清淺,微微拉過少年問道。

少年藏在他身後,露出半個眼睛怯怯的看著楚清淺,搖了搖頭。

男子見狀更是生氣,溫潤的臉上怒氣更甚:「從沒見過你這種不知廉恥的女人,大庭廣眾之下就要對男修動手動腳,當真是厚顏無恥!」

楚清淺本來都打算走人了,聽見這話之後回過頭冷笑一聲:「閣下的腦子都用來換取修為了嗎?我一個練氣修士能對他做什麼,是能吃了他還是強要了他?」

景汐聽她這句話,臉色緋紅,倒是那男子一句一頓道:「恬不知恥。」

楚清淺也學著他的語調回擊道:「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那男子見狀就打算動手,被景汐一把拽住,「大哥……」

景汐偷偷瞄了楚清淺一眼:「她也沒對我怎麼樣,算了吧……」

「……」男子無奈的看向他,觸及少年小鹿般的目光,終於還是道,「算了,就聽你的吧。」

景汐露出乖巧的笑容。

楚清淺在一旁看著只覺得這一幕十分的詭異。

為什麼總有種小攻對小受的疼愛,是她想多了……還是說修真界已經開放到了這種地步?

男子再沒有看楚清淺一眼,拉著景汐離開了。

楚清淺也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執事堂,打算做正事。

道修聯盟因為是臨時建立的,所以執事弟子也是由各大派的弟子共同擔任,楚清淺來的這一天剛好就是一個琉光的築基修士在此。

「這位師叔,請問今天可以用功績點換取獎勵嗎?」楚清淺走到那個弟子身前問道。

他似乎在低頭想事情,都沒有注意到有人來了,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哦,可,可以的,你想要換取什麼?」

「法器類的。」楚清淺看了看周圍,這裡一目了然,不像是有什麼能放寶物的地方。

其實在琉光是有單獨的藏寶閣的,但是這裡很多設施都是臨時建的,就把兌換寶物的地方和執事堂合併在了一起。

「可以。」築基修士說著,打出一個光點,只見其慢慢變大成為一扇光門,「你進去吧,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功績點會自動扣掉。」

楚清淺沒想到這麼輕鬆,「哦」了一聲就往裡走去。

「這位師侄!」那個築基修士忽然喊住她,猶豫了一下才道,「你知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我在一個時辰前聽說魔修攻到了山門外,可是每個執事弟子都被下過命令,除非此處被毀,否則絕不能擅離,鐘聲響起也不必理會。我在這裡實在心急如焚,還請師妹告知一二。」他也是挺奇怪的,外面一定出了大事,所以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人來。

楚清淺平靜道:「沒錯,外面魔修前來把咱們這裡包圍了,說是要約戰,大家在擂台上公平對決,若是我們輸了就退出珈藍山,順便將法錐拱手相讓。他們的言語中不乏威脅之意,似乎我們拒絕他們就要攻山。而且聽聞寂然道君受了重傷,如今生死未卜,門中只有明洲道君與和遠道君二人,還有三位金丹修士,現在明洲道君說要考慮兩個時辰,魔修就等在外面。」

「寂然道君生死未卜?」那人悚然一驚,「魔修那邊是什麼人帶隊?」

「凈離宮的無衣真人,除此之外還有十幾位金丹真人。」

那人連忙問道:「我們的元嬰道君一個人至少能對抗七八個金丹真人,他們怎麼敢這般囂張?」

楚清淺解釋道:「人家既然是有備而來的,這些事情當然考慮過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不過我們被圍了這麼久都沒見戰場上的人回來,說明一切都在魔修的掌控內,蕭無衣只是被派來試水的,要是真的打起來對方的元嬰道君立刻就能來。」

那個築基修士似乎是呆在了原地,怔了好久之後才看向她:「此刻生死存亡之際,你為何要來這裡?」這句話的語氣已經不是那麼友好。

她眨眨眼道:「我不在這裡還要在山門處守著不成,再說兩位元嬰修士都在考慮要不要應戰,現在干著急有什麼用,還不如趁這時間把之前的功績換出來,就算動手把握也大一些。」

「……」築基修士被她說的無言以對。

楚清淺也不跟他廢話,就朝著光門走去。

「……等等。」築基修士又喊住她。

楚清淺無奈的轉過身。

「這位師侄,你以後是不是要出去對敵?」他滿臉期待的看著她。

「嗯,自然。」

他面色一喜:「我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在同門的份上幫我一下?」

楚清淺沒有答應。

等會兒戰場上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他的請求要是舉手之勞也就罷了,要是為難的事情就不好辦了。

築基修士見楚清淺為難,對她道:「這事其實並不難,我一個好友也是琉光內門弟子,他這次就被安排到了『金』字戰場,我已經很多天沒有收到他的來信了。現在我實在擔憂他的安危,可是職責所在又不能親自前往,要是有機會你幫我尋他,並將這些療傷的丹藥帶給他。」說著拿出一個乾坤袋。

這次的戰場被劃分為五個部分,金木水火土,其中「金」字戰場情況最為激烈。

楚清淺想了想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不保證將東西帶到他手中,畢竟之後狀況誰也說不準。」

「那是自然。」他喜出望外,將乾坤袋交給她,「我叫周程昱,我那好友名叫蔚煦,多謝師侄了。」這乾坤袋上下了禁制,除非指定之人,其他人沒有辦法打開。

蔚煦……

竟然是他?

楚清淺目光微凝。

這位蔚煦可是大有來頭,他是陸漣漪狂熱的追求者之一。

此人其實是魔修安插在道修中的姦細,他是魔修菩提宗大護法藍定真人的兒子,七歲那年就被他父親安插到琉光,因為自身是中品雙靈根,便毫無意外的進入了琉光內門。

菩提宗也是個很大的魔修門派,除了凈離宮再沒人能與其爭鋒,這幾年隱隱有坐二望一的架勢,尤其是前些年凈離宮內亂,更是給菩提宗增加了機會。

這個藍定真人也是個狠心的,他為了讓自己唯一的兒子去當細作,硬是從小不讓他修行,耽誤了蔚煦那麼多年只為了他到琉光之後不會令人懷疑。

蔚煦在琉光隱忍多年,後來洛寒卿失蹤,藍定真人本想讓蔚煦與他裡應外合血洗了琉光,用這個成果來就此取代凈離宮,統領魔修。

誰知道蔚煦那時候已經愛上了陸漣漪,對她深情不移,思量再三也是背叛了自己的父親,最後也為了保護陸漣漪而死。

當初看小說的時候楚清淺就覺得他很可憐。

首先就是從小畸形的教育,從他記事起就在被作為一個細作培養著,到了琉光后多年的壓抑,從小就習慣把秘密壓在心底,後來為了保護一個他愛而不愛他的人殺了自己的父親,最終把命都賠掉了,還換不回陸漣漪一個眼神。

他死的時候,陸漣漪擔憂陳灝風的安危,沒有為蔚煦駐足片刻。

所以蔚煦世界中最後的畫面就是陸漣漪遠去的背影,就是這樣的孤獨之下,他卻笑了,然後平靜的死去了。

楚清淺從來到這個世界就對蔚煦沒有什麼舉措,一來是她還沒有那麼深的影響力能對內門的築基弟子動手,二是她總覺得蔚煦不是威脅,依照他對陸漣漪的感情,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能幫琉光一把。

但是現在劇情的走向已經偏了。

這次的魔修之亂在原著中就沒有出現,而且和楚清淺有關的人來的不多,木蔚、魯又柔、陸漣漪、謝雪茹都因故留在了琉光,一個都沒來。

要是時間節點沒有變,這時候的蔚煦對陸漣漪的感情還沒有那麼深,只是略微有些好感罷了,他絕不會為了陸漣漪背叛自己的父親,制衡蔚煦的人沒有了,他就成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定時炸彈。

原著中藍定真人的計劃設計的很好,要不是蔚煦不配合,琉光很大可能會被屠殺殆盡。

楚清淺想到這裡,眼神忽然一變。

她一直在想魔修為什麼要與道修議和,現在對方占著絕對的優勢,直接殺進來不是更好嗎?

現在想來,會不會魔修那邊的陰謀就和蔚煦有關。

那個築基修士沒有發現楚清淺的異樣,興高采烈道:「你幫我一個大忙,在下實在不知道怎麼答謝,就是在法器這塊頗有涉獵,不知道師侄想找哪方面的法器,說不定我能幫你找到……師侄,師侄?」他喚了她兩聲,才發現她在走神。

楚清淺回過神笑了笑:「周師叔不好意思,我在想真打起來要怎麼辦,想著想著就走神了。」

這個周程昱與蔚煦這般要好,會不會也是菩提門安插的眼線?

雖然原著沒有提到此人,但是現在已經不能過分相信原著了。

周程昱聽見她的回答朗聲笑道:「自然,師侄年紀尚輕,修為也不高,會擔心自己的修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正如你所說,兩位道君答應議和的幾率很大,你還是先把眼前的法器選好再說。愚兄沒有別的本事,就是對這裡的法器頗為了解,不知道師侄想要哪一類的?」

楚清淺暫時拋開腦中的思緒:「我最近想另闢蹊徑試試音攻,所以想要一個樂器。」

「音攻?」周程昱驚奇道,「那可不容易,師侄你是否想清楚了?」

「想了很久,就要樂器一試。」楚清淺堅定道。

周程昱點了點頭:「既如此,你想要多少功績點之內的?」他怕楚清淺誤會,補充道,「按理說我不該問這麼多,只是想幫你快點找到,畢竟裡面光是法器就有上萬種,你要找起來實在費心力。」

楚清淺沉默片刻道:「一萬功績點以內的。」

一萬功績點!

周程昱愣在了那裡。

「不知道周師叔有沒有合適的推薦?」楚清淺問道,心中卻在揣測周程昱會怎麼回答。她這也是在試探,想探探此人的底。

周程昱深吸一口氣道:「若是有那麼多,我這裡倒是有幾樣推薦給師侄。」

「周師叔請說。」

「青玉笛,上品法器,七千功績點,為涿風城的玉石製成,其音色自帶迴旋之力,會造成二次攻擊,令人防不勝防。」

「焦尾琴,上品法器,七千六百功績點,此琴極度適合群攻。」

「還有就是個隕,沒有名字……」周程昱說道這裡頓了下道,「不過據說那是個好東西,就是每人能發揮出它的真是效果,那是極品法器,險些都能夠得上寶器的邊,就是要正正一萬功績點,其中的利弊你自己衡量吧。」

「最後一點,你們進去的時間都有限制,不能再裡面呆很久的,你不要在別的地方浪費時間。」

楚清淺有些好奇,最後還是道了一聲謝,走進了光門之中。

穿過光門楚清淺眼前一亮。

之見面前的幾個門上分別寫著「丹藥」「功法」「法寶」「靈獸」幾大類,她沒有猶豫的走進了「法寶」門中。

場景再變,楚清淺的手腕上多了一條絲線,上面隱隱有著「一萬」的自然,而眼前是數不清的法寶。

「哇。」楚清淺感嘆一聲,走上前細細觀察。

這些法寶大多都掩蓋在青光中,那是一層強力的結界,只有你的功績點大過法寶所需要的,才能將手伸入其中。

突然身後有異樣的聲音傳來,楚清淺回過頭看見一個巨型沙漏在慢慢的往下漏沙。

她想到周程昱說的「時間限制」的事,打起精神打算趕緊去找自己需要的東西。

——————

一炷香后。

楚清淺從光門中走出來,面上的神色平靜的看不出什麼。

周程昱笑道:「想必師侄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了。」

楚清淺笑了笑,和他告別之後往住所走去。

熟練的布置好法陣,帶著剛到手的隕進了臨淵鐲。

「你就用整整一萬功績點換了這個?」胤虛問道,「這些功績點要是換成靈石,再外面買個寶器都足夠了,這個隕再好也是個法器,吃虧了。」

「非也。」楚清淺笑笑,「有的東西怕是錢再多都買不來的。」她手中的隕看起來古樸無華,只有靠內側的地方有著幾個小小的螺旋花紋,若是不說,沒人知道這竟然是個法器。

「有何玄機?」胤虛好奇道。

楚清淺將隕推到他面前:「你仔細看這裡,這兒有個名字。」

胤虛湊過去仔細凝視,只見上面寫了「阿蘅」兩個字。

「阿蘅?」這名字怎麼這麼熟?

楚清淺神秘的眨了眨眼:「鴻風天君的那位妻子,巫姒,她不還有個名字就要阿蘅嗎?」

胤虛驚訝道:「是她?」

「不錯。」楚清淺撫弄著手中的隕,「我雖然不知道這個隕為什麼會流落到這裡,剛才我看上面的標識,說是鼎劍門的元嬰道君放在那裡的。我所修鍊的音攻之術就來源於鴻風天君,方才周程昱說沒有人能發揮出它的真實功效,很有可能是無極海和玄靈的音攻之道不一樣,放在我手中可不是這般。聽長孫歸塵說過鴻風天君極盛時的樣子,我要是用的好了它絕對比寶器還要珍貴。」

「那你不妨用試試?」胤虛提議。

楚清淺點了點頭,將隕放在唇邊正打算吹走,忽然感到陣法被觸動:「有人來了。」說完就出了臨淵鐲。

「淺淺,你在不在?」白玉使勁兒拍門,聽起來有些著急。

「來了。」楚清淺從床上跳下來給他開門。

「你怎麼又躲回房間裡面了,我都要急死了。」白玉埋怨道,「別愣在這裡了,快去山門口,兩位道君已經準備應擂台戰了,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楚清淺歪了歪頭道:「別污衊我啊,你怎麼知道就是我說的?」

「別裝了。」白玉瞪她,「你當時問我能不能讓他們答應應戰,之後就溜到了前方,再後來明洲道君就改了口,不是你還能是誰。」

楚清淺笑了兩聲,終是在白玉的催促聲中和他往山門口御劍而去,對於他的問題怎麼都不回答。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只能遠遠聽見蕭無衣的嬌笑聲:「就說說好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兩位道君也同意了,我看不如就在今天吧?」

「無衣真人,你別太過分。」和遠道君呵斥道,「我們既然答應了就絕不會反悔,如今你這般又算是什麼,逼得我們匆匆迎戰從而勝之不武,這就是洛寒卿交給你的取勝之道?」

「和遠道君那麼凶幹嘛,平白嚇壞了人家。」蕭無衣嬌聲道,「奴家就那麼一說,不願就算了,那就等到三日後,你看怎麼樣?」

「好。」明洲道君點了點頭。

如此雙方各自立下心魔誓。

蕭無衣滿意的點點頭:「那既然如此,奴家就不打擾諸位了,等三日之後再見吧。」她說完就御劍離開,她身後的魔修大軍也浩浩蕩蕩的離去了,轉瞬間滿滿都是人的山門前已經是一片空曠。

白玉皺著眉頭問楚清淺:「你說他們到底想幹什麼,費了那麼多功夫,甚至把我們和外界隔絕開,到頭來就是為了逼我們答應一戰?既然如此還不如將我們殺了,就不用再擔心有變數,你說他們是怎麼想的。」

楚清淺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對方的目的其實不重要。就現在而言,我們被逼的沒辦法,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都只能被迫答應,我覺得最大的問題是魔修那邊一直掌握著主動,這次俺是最大的麻煩。」

雙方沒有打起來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楚清淺都懷疑,就算明洲道君死不鬆口,就是不答應應戰,魔修那邊也不會選擇拚命。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魔修也應該明白。

整個玄靈大陸不光是道修和魔修,其餘的勢力都在觀望,在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都有可能趁火打劫,比如最近已經有跡象表明妖獸活躍的很。

道魔兩邊一面在打架,一面又要防著妖修趁火打劫,也是累心的很。

魔修離開后,明洲道君立馬派人去戰場上查尋情況,得到的消息卻讓人吃驚。

——戰場上的道修重傷,多數人身中劇毒,只能在原地調息,寂然道君不知所蹤。

聽見這話,山門中的人再坐不住了,幾乎每個人都有至交好友在那裡,誰都不知道自己掛心之人的情況怎麼樣了。

楚清淺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很憂心。

承薰,清止,絲蘿,靈蘊道君……他們都怎麼樣了?

還有那麼多琉光的弟子。

當即有人坐不住了,紛紛鬧著要去找魔修算賬,被兩位道君壓了下來,嚴懲了幾人之後終於鎮住了場面。

那天晚上楚清淺求見明洲道君的時候,他的臉上多了一抹罕見的疲憊之色。

「晚輩見過道君。」楚清淺上前行了一禮。

明洲應了一聲,站在沙盤前面沒有動身。

楚清淺走上前去:「道君是在擔憂戰場那裡的局勢嗎?」

明洲道君轉過頭,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戰場那邊是不太好……你是來請求去戰場的?」

「是。」楚清淺回答道。

「現在那邊的情況很亂,你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魔修是為了讓我們有所顧忌才下的毒,這段時間內我們的人都是安全的。我已經派人前往,你安心留守在此處就好,只有大家各司其職,我們才有希望……」

「道君,弟子不是因為這個才要去的。」楚清淺不得已打斷他。

「哦?」明洲道君這才正視她,「那你是為了什麼來的?」。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忙碌之餘都在應付各種前來請命前往戰場的弟子,那些弟子幾乎都是精英弟子,若非如此也不敢跑到元嬰道君這裡請命。他今天這段話已經說了很多遍,順溜的一氣呵成,本以為楚清淺今夜前來也是為了去戰場找承薰,沒想到她竟不是為了此事前來。

「道君,弟子白天跟您講的那件事情,其實自己回去想了想還有不妥之處。」楚清淺緩緩道,「故事中是個長期的布局,每個細節都很精準,實施起來也有很大的難度,需要長時間的準備,但是咱們現在沒有時間。」

「嗯,你繼續說。」明洲道君平靜道。

「弟子總覺得奇怪,我那天將法錐呈現之時雖然大殿上有不少人,但是幾乎都是金丹修士,除了執事弟子,尋常築基修士都不讓進去,我師姐絲蘿進入其中也是寂然道君顧念我們師門團聚而破了例。法錐之事非同小可,寂然道君事後肯定會有所交代,按理說不會輕易泄露出去才對。」楚清淺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還有此次我們被圍,戰場之上的眾人被困,雙方的聯繫也忽然斷了,這事怎麼看都露著詭異,要說其中沒有貓膩,弟子是不信的。」

明洲道君眼中精光一閃:「那麼你覺得是為什麼呢?」

楚清淺沉默不語。

「這裡就你我兩人,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是。」楚清淺頓了片刻,「弟子懷疑,我們聯盟在有內鬼……而且這內鬼很有可能是琉光中人。」

燭光在桌子上跳動著,閃爍出忽明忽暗的光。

「為什麼這麼想?你們聽聞了什麼?」明洲道君過了很久之後問道。

楚清淺低著頭道:「這次十大門派的弟子都參與其中,按理說就算有了姦細也很難分辨出到底是哪個門派的,可是有件事卻被大家忽略了。這次法錐之事就先不談,戰場中受挫最嚴重的就是『水』字部分,那裡正好是咱們門派主導的,大多數的指令也是由咱們門派發出。」

「要是仔細看就會發現,魔修進攻的地方也是以那裡為中心向兩邊擴散,後面的都屬於大範圍的掃蕩,不像最初那樣針對某個點各個擊破。」

「再去想法錐之事,若是我猜的沒錯,那法錐必然不在寂然道君身上,不然魔修不會為了它大動干戈。想必寂然道君當初也是出於多方考慮把此物託付給另外一位道君,表面上卻把此事瞞了下來,這樣就算消息走漏,魔修也只會把注意力放在寂然道君身上,能確保法錐的安全。」

「可是寂然道君會把法錐給誰呢?這人必須有實力,也要是元嬰道君,而且不能經由第三人之手,否則多個人知道就多一份風險,也就是說那人必須是當日跟寂然道君在一起,並且沒有和寂然道君一起去戰場,留在後方表面上是坐鎮,其實是要保護法錐。」

「道君,那個法錐在您那裡。」

明洲道君沉默著不說話,半晌之後冷聲道:「你從哪裡知道的這些?」

元嬰修士的威壓放出,楚清淺的臉色變得刷白。

「弟子……弟子是猜的……」她現在每說一個字都十分的費勁。

其實不全是猜測,因為她先知道琉光的蔚煦是細作,反推出了後面的事,至於法錐之事就是她猜的了。

「此事你還跟誰說了?」

楚清淺已經說不出話,吃力的搖了搖頭。

明洲道君盯著她,才收了身上的威壓。

楚清淺如釋重負,額頭上汗如雨下都不敢擦拭。

「道君,這些全是弟子的猜測,沒有跟任何人說過,弟子在琉光長大,萬萬不會做對不起門派之事,請道君放心。」

明洲道君沉聲道:「你是怎麼猜到法錐在本君身上,而不是和遠道君身上,他已經是元嬰中期,修為還在本君之上。」

楚清淺道:「就是因為這樣,若弟子是寂然道君,必會把法錐託付給您。因為要是有了突髮狀況,和遠道君能更好的掌控全局,或者糾纏對手。還有一點……」她瞄了明洲道君一眼才說道,「弟子知道您的御風之術在玄靈都能排到前十位,元嬰道君中沒有人比你的御風術更快。」保管法錐的人不是能打,而是要能跑。

明洲道君沉默良久,才凝聲道:「楚丫頭,本君不知道要說你什麼好,你這樣心思玲瓏,於修鍊也不知是福是禍。」

楚清淺低著頭沒有接話。

明洲道君嘆了口氣道:「罷了,既然你已經猜出來,告訴你也無妨,只是你要立下心魔誓絕不能外傳,你可能做到?」

「是,弟子楚清淺立誓,絕不將今日所聞傳於他人,也不會對做對琉光不利之事,不然修為停滯於此,不得善終。」楚清淺的語氣十分堅定。

「……其實內奸一事,本君一早就察覺到了。」明洲道君道,「你們剛來這裡的第一天,本君將你清止師叔叫走,就是為了和他商量此事。」

涉及清止,楚清淺的心漏了一拍。

「引起本君懷疑的是幾次準備偷襲魔修,我們星夜兼程的趕過去卻撲了個空,對方早已人去樓空,接連兩次下來我就起了疑心。」

「『水』部戰場是由琉光負責,每次也只有我們的偷襲老是有問題,我就私下和靈蘊師姐說了這件事,她也贊同我們想法,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絕對不正常。就在我們開始懷疑,第三次偷襲卻成功了,可是我也留了心,發現那次得手殺死的魔修幾乎都是一些雜兵,對方的精英一個沒有。」明洲道君說到這裡笑了笑,「對方還是太年輕啊,自以為這樣能消除我們的懷疑,卻不知道是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反而讓我確信了此事。」

「那之後我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然而可信之人太少,又因為牽扯過大不得不小心行事,連很多金丹真人都不能完全相信,只能伺機而動。」

「這次等到清止師侄回來,我便把此事交託給他,讓他潛入魔修之中,把這件事弄個明白。」

「我師叔去了魔修那裡?」楚清淺差點驚呼出來。

怪不得自從他們回來她就沒有見過清止,他給她的傳訊符中只說了有事去做,詳情卻沒有多說。

想到清止身邊群狼環伺,隨時有暴露的危險,楚清淺輕輕的咬住了下唇,但是她也不會怪明洲道君,畢竟她和清止都是琉光的弟子,師門有難必須要挺身而出。

明洲道君點了點頭:「清止師侄的確在魔修那邊,不過此事只有我和他知曉,你是第三個知情人,他暫時是安全的。」

楚清淺心裡擔心,但還是點了點頭。

「我本想著等清止師侄那邊有了回復再做決定,沒想到魔修的速度那麼快,竟然先發制人……可是楚丫頭,你知道現在最難辦的地方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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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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