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第二百零一章

絲蘿被撲的後退兩步,優雅形象全無,不由狠狠敲了楚清淺的腦袋一下:「誰讓你那麼傻,出去歷練都不曉得照顧好自己,讓我白白擔心這麼多年。你說你怎麼那麼蠢啊,那麼多人去歷練了都能好端端的回來,就你一進去便出了事!師傅,您說她是不是該罰?」絲蘿故作委屈的問承薰。

承薰失笑,仔仔細細的看著楚清淺:「不錯……長大了不少。」

「師傅……」絲蘿不依不饒。

「我錯了,錯了還不行嘛。」楚清淺撒嬌道,「我們回去啊,我有好多話要跟你們說。」

清止看著她們三人離開的背影,眼中的暖色閃過,下一刻就聽見明洲道君有點凝重的聲音:「清止師侄,我有要事要跟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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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楚清淺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把自己這幾年在外的經歷說了遍。

「你啊……真是不知輕重。」承薰搖了搖頭,「化神修士豈是這麼容易死的,他等了千萬年就為了那一件心事,卻被你這般破壞,從此便是結了死仇,說不準何時就是一場劫難。」

楚清淺無奈道:「我也不想啊,要不是他先來惹我,誰去管他。」

承薰也知道她當時沒什麼選擇的餘地,想到無極海和這裡相隔那麼遠,就算鴻風天君還活著,也不可能再和楚清淺有見面的機會,便不再提及此事。

「師傅,你們這些年過得怎樣?」楚清淺笑著道,「還沒有正式恭賀師傅進階之喜。」承薰如今順利進階結丹大圓滿,離結嬰只有一步之遙。

「嘖嘖,師傅你看,就她會說話。」絲蘿不滿的捏著楚清淺的臉,「小沒良心的,你師姐為了你的事茶不思飯不想,沒日沒夜的憂心,也不見你為我擔心一下。」

楚清淺的臉瞬間變成絲蘿手中的麵糰,被各種捏來揉去。

承薰見狀失笑道:「我們還好,倒是清止師弟對你頗為掛心,這些年為了找你踏遍玄靈,當真是用心。」說到這裡,唇角的笑容變得別有深意。

承薰是何等細膩之人,雖然沒有問過倆人的關係,卻也猜出了七七八八,再加上後來紫絳幾句隱晦的話語讓她確定了此事。在剛開始知道的時候還是很驚訝的,畢竟她怎麼都沒想到清止會對楚清淺動心思,畢竟倆人的年紀差了近百歲,他又是那麼個冷淡的性子。

不過仔細一想倆人還是挺般配的,修仙界之人對輩分並沒有特別的界定,除了直系血親之外都可以在一起,清止和楚清淺都是承薰看著長大的,對這倆人還是抱著樂見其成的態度。

楚清淺聽師傅這麼說,就猜到她已經知道了,臉上一紅。

倒是絲蘿沒心沒肺道:「是啊,師叔為了找你費了很大的心思,你有時間可要好好謝謝他。」

楚清淺胡亂應和過去。

之後她從絲蘿那裡得知,白玉現在還在戰場上,再等幾日才能輪到他們小隊休息,彼時才能見到。

楚清淺知道他平安就放心了,又和她們說了會兒話,承薰要回去主持大局,絲蘿也跟著走了,她便一人回房休息。

這次的道修聯盟十大門派都派了很多弟子前來,規模可謂空前,好在基礎建設這些小事是難不倒修士的,短時間內就弄出這麼大的一個基地,又按照門派劃分好。

楚清淺走進自己的小屋,發現面積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就開心的收拾一番安頓下來,布了個法陣就進了臨淵鐲。

「好久沒回來了,真親切。」楚清淺落地之後的第一句話就遭到胤虛的一記白眼。

「在看什麼?」她見胤虛手中拿著什麼東西,便走上去問道。

「你從鴻風天君那裡得到的秘籍。」胤虛回答道。

「秘籍?」楚清淺愣了下就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玉簡啊。」

當時鴻風天君出爾反爾,假裝放她和長孫歸塵離開,半路卻控制他們,意圖讓長孫歸塵殺了楚清淺。

她一怒之下就用阿蘅的棺木來做擋板,頓時棺材被打碎,阿蘅的屍體四分五裂,從棺材里掉出這個玉簡。

「我從那天回來就沒時間進來看,這玉簡有什麼特殊的嗎?」楚清淺很好奇。

胤虛面色平靜,沒有直接回答楚清淺的問題,反問道:「你一直覺得用劍不是很稱心,有沒有想過換一樣攻擊法器?」

楚清淺找了個地方坐下,托腮沉思道:「想過啊,現在看起來效果不錯,是因為前些年下了苦功,再加上師叔教授的方法很好,但是說真的並不適合我。我很早就思考過這個問題,不過一來是沒有碰到合適的,再者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

她幾乎將能想到的都想了一遍。

常用的法寶,除了劍之外也不是很多,弓、鞭、摺扇……似乎沒有特別適合自己的。

楚清淺喜歡的是那種靈活性比較高,還不用近身肉搏,讓她能離得遠一點縱觀全局的東西,最好還能配合她的靈根打出高殺傷力的效果。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多高,秉承著寧缺毋濫的想法,這幾年就沒有急著換掉浮影劍。

胤虛露出一個瞭然的笑容:「那你覺得音攻如何?」

「音攻?難道這是一本音攻的典籍?」楚清淺看著那枚玉簡,忽然明白胤虛為什麼這麼說。

其實以樂入道也不算罕見,只是這樣的修鍊有諸多限制。

其中最大的問題就在於有關這方面的功法典籍太少了,就算想修鍊也不得起法,最終並沒有很好的效果。

胤虛點頭道:「我也一直在想什麼樣的法寶適合你,那天拿到此物就覺得對你來說是最合適不過的了。鴻風天君自己就是個音攻高手,他在化神之後自創了這本典籍,絕對是心血之作,不然不會將其當做陪葬放在他妻子的墓穴中。」

楚清淺接過玉簡,用神識進入其中,漫天的信息就用了上來……

「看完了。」很久之後楚清淺才將玉簡放下,嘆了口氣道,「這鴻風天君真的是個天才,他將樂器中宮商角徵羽沒一個音律都對應了金木水火土五行,在不同了音律中灌注不同的靈力,再在樂器的彈奏中逐一迸發出來,而且這樣做很大程度上節省了靈力,續戰能力強。他又改變了靈力輸出的形式,避開了音攻爆發力不強的弊端。」

胤虛贊同道:「不僅如此,他上次用來迷惑你們時我就覺得很奇怪,無論鴻風天君的修為有多高,他畢竟困在了慕容度的身體中,修為被限制到了築基期,怎麼會輕而易舉的迷惑了同為築基期的長孫歸塵。後來才發現這也是在他的功法中寫道過,『大音希聲,大象無形』,他將萬物都融合到了樂理中,也許你們在走路是發出的腳步聲,風聲,都可以被他利用為樂,當真是厲害。」

楚清淺握著那本玉簡的心情很複雜。

當初她對鴻風天君沒什麼感覺,包括對破滅了阿蘅最後一絲升級也沒什麼後悔之意,然而看來卻有些唏噓。他能創造出這麼厲害的功法,驚才絕艷到了這種地步,卻最終還是對自己所珍愛的東西沒有挽救之道,再不甘心都只能看著她的屍體在他眼前四分五裂。

曾經的化神天君,跺跺腳天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誰能想到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呢?

她就算努力修鍊,到了世間最頂尖的那一刻,會不會也躲不開這樣的結局?

楚清淺這麼想著,眼神開始渙散。

胤虛眉心微皺,卻知道這是她必須經歷的一步,誰都幫不了她。

過了有半個時辰,楚清淺的眼睛才慢慢有了神采:「竟然想到成為化神修士之後要怎麼辦了,感嘆了下人生,一不小心想多了……話說回來,這本功法挺不錯的,我這就開始修鍊,再找機會弄個合適的法器。不是剛剛得到了一萬點獎勵嗎,要不明天就去看看有什麼可挑選的。」說完就去小木屋中打算鑽研一下功法。

胤虛沒有接話,看著楚清淺離開的背影,心中多了些憂慮。

她剛才雖然醒了過來,可是並不是因為想明白才醒來的,否則並沒有靈光灌頂的異象。

楚清淺能安然醒過來,是因為此次的心魔不算很重,她困擾的事情和自己本身無關,只是有感而發,所以就算沒有想通也不會有嚴重的後果,但種子就此埋下,等到她築基之時會多一層困擾。

都說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

楚清淺最大的優勢就是她年幼的身體里裝著個成熟的靈魂,這就可以略過她成長時必須的一些步驟,比如別人家的孩子八、九歲的時候可能還靜不下來,她卻能安下心來修鍊,別人在十四五的時候會有一些浮躁,楚清淺也不會有。

可是凡事有利就有弊,這件事情的弊端就是她的思維總比同齡人要快一步,導致她身體的修為不能跟的上。

就像她想到的世事變化無常,這種事情一般在真正的這個年紀和修為是不會想到的,就是因為楚清淺「早熟」了很久,才會導致這次心魔的爆發。

未來的路還很艱難啊。

胤虛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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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淺好長時間都沒有靜下心來修鍊的,抓緊這次的機會將鴻風天君的功法看了遍,足足用了三天才把書面的意思體會了。

「需要找一個樂器來練練手啊,不然總是紙上談兵也不是個辦法。」楚清淺喃喃自語了兩句,還是決定先去用找一個法器。

便從臨淵鐲里出來,撤掉陣法打算出門,開門的剎那隻見外面站了個人,維持著打算準備敲門的姿勢。

這少年也不過二十多歲的樣子,唇紅齒白的像個女孩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次戰場歷練的緣故,眼角眉梢中有了幾分凜冽的氣息,可是看向她的目光卻還是清透的,從來沒有變過。

「白玉……」楚清淺喊了一聲,撲上去就打他。

「喂喂喂,你幹嘛,這麼多年不見面見了面就打我。」白玉慌亂中只能擋住臉,好歹都要保護住自己的美貌!

楚清淺打的手酸才停下來,悄悄擦掉了眼角的淚珠。

這麼多年,這麼多年壓在她胸口的巨石,日日夜夜折磨的她喘不過氣來。

每次想到這個陪自己一起長大的少年已經離世,楚清淺內心都有一個地方是塌陷的,一旦觸碰都痛的要命。

白玉看見了楚清淺眼角的淚花,卻又趕緊用手遮住眼睛,假裝哼哼了兩聲:「痛死了,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真是越大越沒分寸。」

「你管我,我樂意。」

白玉「哎呦」了半天,總算抬起頭來,看向楚清淺。

「咦?」他這次是真的驚呼了一聲,「你怎麼到練氣十二層了?」

楚清淺被這句話逗樂了,故意用疑惑的聲音問:「怎麼了,練氣十二層有什麼不對嗎?我這幾年在外面天天奔波,沒時間修鍊,所以修為就落下來了……哎……對了,你的修為怎麼才是練氣十一層啊,莫非你也是一直在忙,要不怎麼比我的修為還要低?」

白玉被噎住,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道:「你夠了!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這些年在外面有什麼奇遇了,要不不可能比我修鍊的快!」天哪,這丫頭的修為竟然比他都高了,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夠了。

不過二十歲就是練氣十二層……這速度當真是驚人。

楚清淺一臉無辜道:「我修為比你快怎麼了,我靈根本來就比你好,又比你聰明,修為快不是挺正常的嗎?乖,快點就師姐,以後不聽話師姐可是要教訓你的哦,小、師、弟。」

白玉氣的使勁翻白眼,卻無可奈何。

楚清淺哈哈大笑,壓在心裡多年的鬱結一掃而空。

「走吧,帶你去個好地方,慶祝一下大家多年的重逢。」白玉做了個鬼臉,帶著楚清淺出了院子,御劍走了好遠才到了個小溪邊。

此處環境清幽,樹木鬱鬱蔥蔥的,溪水安安靜靜的流淌,關鍵是因為偏僻所以罕有人跡,楚清淺特別喜歡。

「這裡是哪兒?怎麼這麼安靜?」

「是個好地方吧?」白玉咧嘴笑道:「我也是無意中看到了就特別喜歡,這裡已經是邊界了,所以很少有人來,畢竟大家平日都要在戰場上廝殺,要不容易閑下來恨不得抓緊時間多修鍊修鍊,哪會像咱們這樣閑逛。」話音剛落就從身後變魔術般的掏出一大堆酒罈子,「來啊,咱們今天不醉不歸。」

「……」楚清淺無語的看著白玉豪氣干雲的模樣,實在不想戳破他。

他們剛十一二歲的時候,白玉那時候勺兮兮的,偷了靈蘊道君十多壇的好酒,拉著她和木蔚出去喝酒,當時說的就這句『不醉不歸』。

楚清淺一開始還是很抗拒的,因為她在現代的時候喝酒的次數很少,雖然知道古代的酒是以黃酒為主,和現代的白酒不一樣,但是還是怕喝多了耍酒瘋。

白玉便說讓她當裁判,他要跟木蔚比一比誰的酒量大。

楚清淺當時就被逗笑了,木蔚的酒量在天璇峰都是有名的,沒見過誰敢這麼放話,白玉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白玉見他們哈哈大笑,內心不忿,說自己看過一些秘籍云云,知道怎麼千杯不醉。

木蔚便笑著說可以讓他三壇,哪知道白玉這貨喝起酒來當真是嚇人,那天整整喝了……一杯,就醉倒了,比楚清淺的酒量還小。

剩下的時間基本就是木蔚和楚清淺無語的坐在那裡,看著白玉上躥下跳的耍酒瘋,說的正開心的時候毫無預兆的趴在桌子上就睡。

那天是木蔚把白玉抬回去的。

白玉見到靈蘊道君的時候剛好醒了,呵呵笑著就來了一句:「哪裡來的老妖婆……丑,醜死了……呵呵……看……看我收了你。」

當時靈蘊道君臉就綠了。

白玉接下來一年都沒出去開陽峰。

想到這裡楚清淺忍不出笑出了聲:「快算了,今天木師叔不在這裡,你要是喝醉了我可沒本事太你回去,太沉了。」

白玉笑了笑也不說話,拿起一壺酒喝起來。

楚清淺一開始還秉著看熱鬧的心思,沒想到他真的喝了一瓶之後都沒有喝醉的跡象。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楚清淺調笑道,「你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的?」

白玉將喝完的酒瓶子甩了個弧度扔進溪水中,慢慢開口道:「就是這次來戰場吧,剛開始的幾天不習慣,心裡煩又找不到人說話,就喜歡自己一個人喝點悶酒,漸漸的酒量就上來了。」

楚清淺聽出他語氣中的沉重,收了笑容:「怎麼了?」

白玉頓了一下道:「我的一個師兄被魔修殺了。」

楚清淺也沉默下來。

「我從到了開陽峰,第一個見到練氣修士就是他。」白玉緩緩道,「他對我挺好的,雖然可能也有我師傅的原因在裡面,但他絕對不是只因為這個,他不是個功力的人。後來咱們好幾次偷溜出去玩,吃烤肉什麼的,都是他給我打的掩護。」

「那次我們剛來這裡不久,第一次出任務,本來都快結束的時候遇見一群魔修。那時候很多人都沒有準備,我卻特別開心,總覺得自己一直期盼的機會終於來了,終於可以放開手腳的和人打一架,什麼都不用顧忌,也沒人畏手畏腳的因為害怕傷到我,所以不敢出手。」

「大家打了一架,那隊魔修的實力比我們弱,損失了不少人,當時就朝著密林深處走去,我第一個起身準備去追。」

「那位師兄是隊長,他攔著我說窮寇莫追,可是我不聽,再加上我們那隊大多數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事情的精英弟子,大家跟我一樣都是第一次直面這些,仗著手中的法寶好,沾了些便宜就不把魔修放在眼中,只覺得自己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就都吵吵這要去追。」

「我還算是聽師兄話的,想了想危險是挺大的就放棄了,可是有好幾個人因為不是我們開陽峰的,也不怕師兄,就不聽勸告的追了上去。」

「有人這麼帶頭後面的人都紛紛效仿,師兄沒有辦法只能追上去。」

「沒想到剛追了不到一里地,在一個地形低洼的地方我們就中了埋伏,之前跑掉的魔修在那裡設伏就是在等著我們往裡鑽,那次的埋伏人很多,我們措手不及又毫無經驗,被殺的潰不成軍……後來的結局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了,師兄為了救我死了……」

白玉說道這。里再也說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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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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