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番外:蘇暖玉,「灼年,我好疼……」(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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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番外:蘇暖玉,「灼年,我好疼……」(5000+)

「傻丫頭,」他有些失笑,溫柔拍著她的後背,「爸媽奮鬥大半輩子,不就是想讓你們過得好一點么,沒事,你還年輕,該玩就玩。咱蘇家養十個你也養得起……」

「爸!」

她突然尖叫著打斷了他,她恨死了,她真的是恨死了!她恨這種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做不到堅決地和蘇向北斷絕關係、做不到義無反顧地跟白峻寧走。

二十多年來,蘇向北給予她的這種溫暖的時刻,明明只有屈指可數啊!

二十年如一日的守護著她的人,明明是白峻寧!

可她為什麼還是選擇放棄了他……

想到這裡,她哭得更撕心裂肺,直接說了出來,

「爸,我和他分手了,我們分手了……以後也不會再有機會了……」

能感受到蘇向北渾身都有一瞬間的僵硬,大掌愛憐的拍著她的腦袋,

「沒關係,這些都是要經歷的,這不是有爸在呢,嗯?」

「我們今天分的手……」

她聽不進他的安慰,滿腦子就是那一個念頭:他們分手了,是她提出來的——為了自己的父親。

她很難過,也很意外,

沒想到她和白峻寧相互愛慕了二十多年,一場戀愛,卻只維持了短短兩個月。

……

蘇暖玉哭完就吃了晚餐,那麼多佳肴,二十個人都吃不完,更別說他們只有兩個人。

她當然是沒什麼胃口的,但是她爸爸辛辛苦苦做飯,她硬塞也塞了不少進去,最後直接就去睡覺。

硬塞的結果就是半夜裡胃極度的不舒服,她在洗手間里吐了半個小時,吐到睡意全無,最後還是開著車回到了白天靈堂里的地方。

夜晚的靈堂,靜謐而陰森,蘇暖玉一個人走在這裡,脊背一陣陣發涼、發麻。

但她並不害怕,因為她知道,她最好的朋友,今天一整夜都在這裡。

果然,步子剛走進去,就看見一身素黑,跪在靈前的米灼年。

因為是空難,並沒有找到她父母的遺體,這裡也只是擺放了兩個木質的靈位。

白天的時候,米灼年抱著這兩個靈位哭得一塌糊塗,但現在已經是深夜,她已經漸漸平息了下來,就這麼靜靜的跪在那裡,恬靜的臉上同樣也是一片平靜。

唯有淚水汩汩而出。

乾涸,翻湧,周而復始。

白燭幽幽,映出她臉上細細的淚痕,以及不斷顫抖著的肩膀。

蘇暖玉心裡一抽,直接大步走上前去,同樣在她身後半跪下來,從背後輕輕擁抱住她。

女人細膩的臉蛋,貼著女人瘦削脊梁骨,閨蜜之間心有靈犀,不用說任何話語,一個擁抱就能解釋一切。

今夜,她們都是傷心的人。

……

另一側,西山別墅。

白峻寧已經數不清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地上全是狼藉的酒瓶,還有一串又一串的煙蒂。

他坐沙發上,看著空無一人的別墅,覺得這個鬼地方靜的他媽就像一座墳墓。

可偏偏墳墓里到處都是她的幻影——

她在玄關換高跟鞋的樣子,靠著門板勾-引他的樣子,長發鋪在沙發上風情萬種的樣子……

他甚至還能感覺到她身上慣用的香水氣和化妝品味。

他覺得他大概是瘋了。

酒意最濃的時候,他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電話里,是同樣冷靜的聲音。

「出來玩。」白峻寧醉醺醺的說。

電話里的人沉默一秒,隨即低低哂笑,「喝了多少?」

「出來玩。」他重複。

「你忘了,我在美國。」

是,喬承銘去美國了,已經五年了,他怎麼突然給忘了。

一定是蘇暖玉那個死女人給他迷昏了頭。

「你什麼時候回來。」他百無聊賴的轉著酒瓶。

「怎麼,想我?」

白峻寧呸了一聲,隨即道,「快回來,北園亂了,米灼年爸媽死了。」

一句話落,他就感受到電話那頭的死寂,大概過去了十秒鐘,喬承銘的聲音有些嘶啞,「為什麼?」

「空難,雙雙墜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直到通話結束,喬承銘也沒有明確表態他到底要不要回來,但他卻很明確的表示,希望他能幫自己照顧著一點米灼年。

畢竟,高門子弟沒落,房子被收回,她父母又是正統高官,沒有什麼遺產,這裡又是北京——她接下來的日子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多難。

白峻寧今天剛剛分手,米灼年又是蘇暖玉的朋友,憑私心而言,他不想管那麼多。

但是,兄弟開口,他還是不能不幫。

……

分手以後,蘇暖玉整個人就像開了竅,一心撲在她的珠寶工作室上。

一來她有個鑽石商媽媽,光是人脈就奠定了一半成功,二來,她天生就對時尚有常人難以望其項背的天賦,隨手一個作品,都可以拍出相當客觀的價格。

漸漸的,MissSue的名號響亮了起來,而不再僅僅是「北園裡那個嬌生慣養的蘇家大小姐」。

與她同樣在事業上風生水起的,還有近日打入京城高端酒店業的米灼年。

所以,情場失意,職場得意這句話,有時候說得真的沒錯。

周末,米灼年和蘇暖玉坐在一家西餐廳里吃飯。

「新上映那部電影我挺感興趣的,一會陪我去看?」米灼年說。

「好啊,那你定個票,今晚去泡吧嗎?」

「泡你個頭,」米灼年斜睨了她一眼,「十五歲開始蹦迪,蹦了十年還沒蹦夠啊?你也是時候把舞池讓給年輕小丫頭了。」

「沒辦法,誰叫我再老十歲也比那些小丫頭漂亮……哎,今晚跟我一去吧,我有個朋友從上海來看我。」

「又是那個姓韓的地產商?」米灼年拿著叉子看她。

蘇暖玉拖著下巴,「是啊,」攪了攪桌前的果汁,「他追我也追了七年了,我的天,感覺自己都有點動搖了。」

「那你動搖了嗎?」

「我不知道啊,」蘇暖玉百無聊賴的放下吸管,「既然最近又有傳言說白峻寧現在跟馮媛走到一起了,那我試著談談戀愛也沒什麼不好吧,畢竟我現在已經二十五歲了。我跟他分手也快兩年了。」

「也是,」米灼年也並不反對,「畢竟那個老男人長得確實極品,不過……如果以後你們真的都成了,白峻寧和馮媛都得喊你一聲舅媽,那畫面想想還是挺迷醉的。」

「哈哈,我怎麼覺得爽得很。」

看完電影后,兩個女人在洗手間里補了濃妝,換了一身比較時髦的衣服,就開車去了流瀲酒廊。

七年過去了,蘇暖玉已經不再是那個十八歲招搖過市的小姑娘,動不動就包下一排卡座,大筆一揮,人頭馬她全部買單。

現在的偶爾她也學會了低調,或者說,是沒有那麼多興緻去張揚。

二樓,vip包廂。

韓千凌已經坐在裡面等她了,桌上擺放了各式她喜愛的餐品甜點,還有一些低度數的酒。

蘇暖玉很大方的走過去,笑著介紹,「這位是我從小玩到大的閨蜜,米灼年。」

「京城酒店業美女副總,早有耳聞。」韓千凌說著甚至站了起來,儼然一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彬彬有禮。

米灼年對他印象很好,也很大方的握上手,「韓先生謬讚,都是暖玉的朋友,大家就不用客氣了。」

三個人的包廂,寒暄了幾句,也沒其他別的好玩的。蘇暖玉很快就厭了,拉著灼年去樓下的舞池裡跳舞。

流瀲酒廊的消費群體偏向年輕,果然,幾年不來玩,舞池裡的臉孔已經換了一撥人了。

米灼年說得沒錯,現在在這裡玩的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小鮮肉,也不乏一些網紅。

不過蘇暖玉說得也沒錯,當年京城第一美女的名號,不是說超越就超越的。那些網紅美則美矣,比起蘇暖玉還是差的太遠了。

再加上她那首屈一指的舞姿,走進舞池的一瞬間,就吸引了無數公子哥。

幾個小網紅看見自己的追求者被勾走了,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恨恨的看著不遠處被越捧越高的蘇暖玉。

「雯睿,這個女人居然這麼沒眼力見,敢搶你的風頭!」

「是啊,要不是她,今晚徐楊波肯定被你收在囊中啦!」

「嘖嘖嘖,你看徐楊波現在被她迷得暈頭轉向……」

「閉嘴!」秦雯睿被越說臉色越難看,她也是網紅,好不容易才越到這個富得流油的徐楊波,沒想到分分鐘就被這個來歷不明的女人勾走了。

想到這裡,秦雯睿越想越不甘,恨恨的道,「不就是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也讓她看看我的厲害!」

不遠處,米灼年聽到了這番對話,不禁有些嗤鄙的笑了。

什麼地方來的外地人,京城蘇大小姐也敢惹,她等著她們被玩得骨頭都不剩。

大概又過去二十幾分鐘,蘇暖玉已經成了整個舞池裡的焦點了,一群男生抬著她,而她也很享受這樣女王一般的待遇。

不遠處,韓千凌坐在卡座上,看著她發自內心的笑顏,一邊抽煙,一邊高深莫測的笑。

米灼年有些累了,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很奇怪,你從來不管她抽煙喝酒,哪怕跟小男生走太近了也不會生氣,你是真的喜歡她么?」

韓千凌在煙霧中眯眸看了她一眼,跟蘇暖玉相比,這個女孩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性格也要沉穩很多,作為一個商人,她具備做管理者的素養。於是交談起來也很順暢。

「動不動吃醋是小男生做的事情,只要她開心,不要太出格,我把她管太死又幹什麼?」

米灼年聽到這番言語,贊同的點了點頭,「你這麼說倒也沒有不對,而且暖玉似乎就是需要這樣一個男朋友。」

成熟的,穩重的,不會太約束她的,就這樣讓她無憂無慮的過她千金大小姐的生活。

而且,如果她真的跟韓千凌在一起,蘇家在京城乃至全國的勢力,不知道都會膨脹成什麼樣子。

但即便如此,米灼年也不見得全都偏心在這個男人的身上。

就像他說得那樣,他不是小男生。韓千凌太高深莫測,單憑一個蘇暖玉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或許是貪戀蘇暖玉身上年輕的味道,或許只是最新於男人熱衷的征服遊戲……韓千凌對蘇暖玉的感情,米灼年不敢打包票。

至於動不動吃醋……

那些年,白峻寧吃的醋簡直能填滿一整片中-南海。什麼隔壁家小弟,隔壁班男同學,隔棟樓的學長……他一一警告了個遍,不是給人胖揍一頓,就是把他趕出北京,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覺得白峻寧這個人,跟小男生這個詞有任何的聯繫。

白峻寧……

想到這個人,米灼年竟然覺得有些悵然。

他忍痛五年和心愛的女人分離,不過就是爬到一個北園裡再也管不了他的位置,然後再牽著蘇暖玉的手,堂堂正正的站到他們父母面前。

可是那個女人終究是放不下血緣這一層紐帶。

正當她走神,突然舞台上響起女人的尖叫,雖然很快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淹沒,但米灼年也認出了那是蘇暖玉的聲音。

手裡的玻璃杯頓時摔了個粉碎,米灼年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

穿過人群,就看見方才還活色生香的女人,此時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重重的音響,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砸了下來,不偏不倚剛巧砸了蘇暖玉纖細的手臂,一時間血流如注。她痛得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幾個公子哥也嚇傻了,擔心的想送她去醫院,又怕弄痛她,不敢靠近。

最後還是米灼年直接沖了過去,「暖玉!你怎麼了?!」

「疼……」她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本來就是沒吃過什麼苦的千金大小姐,又怎麼能忍受這種程度的劇痛,蘇暖玉覺得疼得整個人都快要死掉了。

米灼年滿臉蒼白,一邊呵斥叫保安立馬叫救護車,一邊親自把她從地上扶了起來。

蘇暖玉整個人都疼得虛脫,靠著米灼年的肩膀,「灼年,我好疼……」

「你忍一下,醫生馬上就到了,沒事的,你不會有事的。」

韓千凌就在這時也趕到了,沒說那麼多,直接皺著眉頭把蘇暖玉橫抱起來。

「我陪她去醫院,你留在這裡查。」

說罷,就抱著痛得顫抖的女人離開了這裡。

經他這麼一提醒,米灼年才想起來剛才那幾個網紅的對話。

剎那間,自責充斥了心房。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些人會囂張到這種地步。

冰冷的視線環視一周,很快就看到了不遠處卡座上幸災樂禍的幾個女人,還在那裡聊著天。

「哈哈,不知道哪裡來得野-雞,敢跟我們雯睿搶男人,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就是,雯睿,幹得漂亮,我們干一杯——」

紅酒杯剛剛舉起,還沒有喝下,一隻纖白的手就已經奪了過去。

下一秒,冰冷的液體從頭頂澆灌而下。紅酒直接潑在她的臉上。

秦雯睿整個人都有一瞬間的怔忡,第一反應就是想要站起來扇米灼年一個巴掌,可是完全來不及,左手剛抬起來就被米灼年輕而易舉的擋住,下一秒,清脆響亮的耳光打在她右臉上。

「你……」

「什麼東西,就憑你也敢動她?」米灼年清冷的目光湛湛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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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愛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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