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我們都一樣
之後我們在沒有進行更多有效的溝通和交流，他總是陰沉著一張臉，好像整個世界都欠他的一樣，當初的我大概也是這副鳥樣，能夠想象當初的自己是多麼遭人討厭了，難怪後來朋友一個一個不願意和我聯繫，以至於等我死的時候，幾天時間也沒有人發現我的異常。
可是越是如此，我越覺得石寧不應該走我的老路。
跑跑停停，為了照顧他的體力，我經常不得不故意停下腳步等他，這一次晨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顯得更加艱難，六點半不到就草草結束了。
今天還要和威廉教授聯繫學校談返校之事，我還得趕回去稍作整理一番，給校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匆匆和石寧告別，約好明天繼續。
回到新租的房子，看到佩兒已經起來了，她坐在門口的屋檐下，身旁還放著她那把尤克里里，一副慵懶閑適的樣子，嘴裡叼著一根煙，半眯著眼，眼瞼下畫著重重的眼影，給人一種頹廢叛逆的感覺。
我主動招呼道：「早上好！」
她睜開一隻眼，嘶啞聲音道：「嗨，麒！」
我掏出鑰匙，想起昨晚的事情，道：「皮特回來了嗎？我的鑰匙好像開不了這個門。」
「他應該跟他女朋友滾床單去了，一般兩三天才會回來，給我看看。」
「什麼？」
「你的鑰匙。」
我將鑰匙遞給她，她叼著煙坐了起來，發現我在看她，她嘴角微翹道：「你也想來一隻嗎？」
我喉結滾動了下，道：「不，不用。」
之前我有一年多的抽煙歷史，但是現在已經打算戒了，又疑惑問道：「你們學音樂的人，不是應該保護嗓子，不能抽煙嗎？」
她拿著我的鑰匙湊眼前瞄了幾眼，心不在焉道：「那是謠言，我為什麼要選擇和別人一樣，更何況住在這裡的人都是一群怪胎。」
她將我的鑰匙在牆上用力擠壓了一下，鑰匙被擠壓成一個弧形，不是很滿意，又用拇指摁了回去些，才遞給我道：「我需要一些創作上的靈感，就像這把鑰匙，給它正確的角度，才能夠打開門，香煙就是我創作上的鑰匙，你再試試看。」
這時候鑰匙微微彎曲，沒有之前那樣誇張，我將它插進鎖里，沒有費力就將門打開了，有些無語。
我和她到了一聲謝謝，正準備進屋，她又將我喊住，「嗨，麒，你沒有聽過我唱歌吧？」
我點點頭，對於她的歌，我還是有些期待的，她的聲線就屬於那種性感空靈型，想來歌聲一定更加美妙。
「那麼有空坐下來，聽我唱一曲嗎？我昨晚熬夜剛剛創作的，我需要一個人幫我聽一聽。」
「OK，但是現在我剛運動完，需要洗個澡。」此刻我裡面的衣服都濕透了，被冷空氣一激，冰涼的貼在肉上，十分難受。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喜歡紅茶嗎？」
我發現她說話跳躍性很強，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扯到下一個話題，常常讓人摸不著頭腦，但我還是禮貌回應道：「是的，不過只喜歡華夏的。」
「哦，我只有來至英國的紅茶……」
我洗好澡出來，覺得清爽許多，心中的疲倦也隨之消散，我出來的時候，她在自己靠背椅旁邊擺了一張小桌和方凳，上面擺放兩杯熱氣騰騰的紅茶，我在她身邊坐下，聞到濃郁的紅茶香氣迎面撲來。
她躺在靠椅上，昏昏欲睡，看到我來了才強打起精神，拿起身旁的尤克里里，撥弄著琴弦找音準，道：「這是我泡的英國紅茶，杯子都都洗過了，你嘗嘗看和華夏的有什麼不同。」
我輕啄了一口，不涼不燙，口感正好，又多喝了幾口，感覺胃暖暖的，舒服很多，我將杯子輕輕放下，看著她挑動琴弦的樣子，頗有幾分美感，笑道：「還不錯的茶，只是這麼早唱歌不會被鄰居投訴？」
她身材嬌小，五官精緻，若稍加打扮下，只怕那些所謂的大明星都被她比下去了，可是偏偏性格十分叛逆，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抱無所謂的態度，十分好相處，就像鄰家的小妹妹。
佩兒無所謂道：「沒事，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我想這裡的鄰里關係應該不錯吧，能夠這麼縱容她，於是道：「那你唱吧。」
她纖細的手指撥弄的琴弦，歡快的曲調流淌而出，我忍不住坐直身體，直覺這是一首好歌，可是接下來只聽到她開口唱到：「嘿，麒……嘿，麒……嘿，楊麒，嘿，嘁嘁嘁……」
我額頭冒下一頭黑線，這小妮子早起是為了逗我玩的吧？我念頭剛起，又聽到曲風再次變化，她用她那近乎呢喃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的繼續唱道：
「你的眼睛為什麼總是藏著憂傷，彷彿北北冰洋上襲來的寒流，吹裂世紀的幻想……
嘿，麒，昨日的都已經過去，時間將會洗去一切歲月的痕迹，那時的你是否還會記起曾經的過往……
在無數個難以入眠的夜裡，你是否也像我一樣，總想找一個陪伴，冰封的心也渴望飛翔……
嘿，麒，不必憂傷
嘿，麒，我們都一樣
嘿，楊麒，未來究竟會怎樣，誰也不能給我們答案
嘿，嘁嘁……」
明明節奏歡快的曲調，卻讓人忍不住傷感，我忍不住聽得有些入迷了，在清晨的薄霧中，她靜靜的彈奏著，聲音如同清冽的泉水，沁人心脾，將人心靈都洗滌了一遍。
「砰！」隔壁有人朝我們方向砸來一個暖壺，一個狂躁的壯漢從窗戶探出身，罵罵咧咧吼道：「臭女人，下次再吵我睡覺，我放火燒了你們的房子！」
我看了佩兒一眼，問道：「你不是說鄰居不會介意嗎？」
她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調皮道：「是啊，喜歡我音樂的人都不會在意，那些不懂音樂的，我又何必在乎他們的感受，沒關係的……以前皮特打不過他們，所以我不敢唱，現在不是有你在么？」
他們？還不止一個啊，別說幾個人了，就算剛剛那個大漢，體格跟棕熊一樣，單挑我也不是對手啊，她也太看得起我了。
但不知為何我就生氣不起來，對於她的惡作劇，我只能報以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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