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回天乏術

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院長施仁義在接到一個特殊人物的電話之後，整個醫院上上下下就開始忙得腳不沾地，醫院不管是哪個科室的專家都被一股腦地塞進了手術室，只有一個目的：確保手術室里的那個少年的安全。

安排好一切並確認各方面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之後，施仁義才擦了擦腦袋上的冷汗，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癱倒在老闆椅上。

想起剛剛那個電話，施仁義還有些恍惚，沒想到自己竟然有跟那個人通話的一天。雖然作為東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院長，在一般人眼中地位已經很高了，但只有到了他這種層次的人才會知道一些東西，自己的這點地位在那些牛人眼中連個屁都算不上。而那個人絕對是牛人一個，不僅僅是在東海，就算放在整個華夏也是能排的上號的。

恍惚之餘，施仁義不禁對手術室中的那個少年的身份好奇起來，在東海能讓那位親自打電話給自己的人還真是不多，難不成是哪個太子黨？

施仁義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萬一真的是個太子黨，還是能讓那位親自過問的太子黨，要是真在自己醫院裏出點什麼狀況，那事情就尼瑪大條了！想到這裏，施仁義再也坐不住了，猛地從老闆椅上彈了起來，風風火火地向手術室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而此時葉浩然仍在昏迷，並不知道自己享受了這麼高規格的待遇，被一群隨便哪個都是要普通人排上十天半月才能等上一個號的專家環繞着，連多年不進手術室的院長都正趕來準備參與其中為他治療。

不過俗話說的好，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抬水吃，三個和尚就沒水吃了。這麼多所謂專家湊在一起，而且都是頂着專家名頭多年的人，哪個不是眼高過頂，誰都不願意服誰。一群人七嘴八舌的方案不統一，就沒辦法進行治療。

於是乎就尷尬了，手術室里出現了異常詭異的一幕，雖然說在一般人看來這麼多專家出現在一間手術室里已經很詭異了，但一群專家圍着一個病人卻沒有人動手而是在爭吵，就讓那個病人在那自生自滅豈不是更加詭異？

如果葉浩然此刻知道發生了什麼，肯定會氣得醒過來，吐這群所謂專家一臉口水。

當施仁義趕到手術室的時候，就看到一群老頭在那吵的熱火朝天，葉浩然就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卻無人問津，登時氣得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忍不住大喝一聲：「你們這群混蛋在幹什麼？」

隨着施仁義的一聲暴喝，手術室才安靜了下來，一票專家都老實了，再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站在那。

雖然他們是專家，平時也可以沒事耍耍大牌、端端架子，但是每個人心裏都清楚的知道在施仁義面前他們還不夠看，特別是這個時候，傻子都知道施仁義此刻怒了，而且是暴怒。這會去招他那不等於是摸老虎的屁股嘛，而且還特么是森林裏餓了好幾天的老虎，就算是花樣作死也沒這麼作的啊！所以這些專家一個個眼觀鼻，口觀心，如老僧入定般杵在那裏。

「一群混蛋，老子叫你們來是救人的，不是讓你們在這賣弄那點本事的！我特么今天把話放在這裏，如果這個病人出了什麼問題，老子好不了，你們特么的一個都別想好，不信你們可以試試！」施仁義瞪着一群專家，嘴裏噴著吐沫星子吼道：

「不要以為頂着專家的名頭你們就很牛.逼了，在那些牛.逼的人眼中你們就是傻.逼。你們特么的知道這個人是誰嗎？你們知道剛剛誰給我打電話專門交代這事嗎？王八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你們以為不動手就沒事了，很傻很天真。要是因為你們耽誤時間導致這個人出了事，我們所有人都要完蛋！」

施仁義是真的怒了，特別是剛剛想到眼前的少年可能是哪個太子黨，而且那位還親自打電話交代過了，可是傷的這麼重這會卻沒人治療，這群王八蛋還有功夫在那扯淡、打太極。真的是老鼠舔貓逼，沒事找刺激啊！所以他也顧不得什麼院長的姿態和涵養了，直接就破口大罵。

看着施仁義不顧形象的破口大罵，一群專家坐蠟了，他們能混到這一步，哪個不是成了精似的，在看到自己這一群人集中在一起的時候，每個人心裏都清楚這個病人恐怕是不簡單。又看到葉浩然傷得這麼重，於是一群人很有默契的萌生了退意，這種事情還是躲著點比較好。

可是沒成想院長居然這個時候來了，看他的反應和言語里的意思，這個病人來頭恐怕比他們想像的還要大，貌似是可以隨便收拾自己這群人，甚至還包括院長。然後，這群專家****了，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

「還都特么杵在那等著發錢啊，還不趕緊看看病人，一群蠢貨，還專家呢，狗屁...」施仁義口不擇言的咆哮著，絲毫沒想起來自己也是某領域的專家。

一群專家聞言趕緊開始七手八腳的為葉浩然檢查，也沒有護士打雜，連遞工具這種事情都是專家在做。也沒有人對施仁義侮辱性的話語有任何不滿，至少表面上沒有。

半個小時之後，施仁義面如死灰的推開手術室的門，走了出來，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自己的辦公室，路上沒有搭理任何人。

隨後，一群專家也陸續從手術室里出來，每個人都是一副死了老公的表情。

手術室內，葉浩然依舊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旁邊的各項儀器顯示他的狀況越來越糟，心跳也逐漸緩慢甚至有趨於停止的勢頭。剛剛還熱鬧非凡的手術室，此刻顯得極為寂靜，還有些冰冷。

回到辦公室，施仁義拿出手機看着那個半個多小時前讓他十分興奮的號碼，嘴裏有些發苦，手指顫抖著按在撥號鍵上卻怎麼也按不下去。他不知道這個電話打過去之後那位的態度會怎樣，他不知道說了這個結果之後等待自己將會是什麼，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最可怕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施仁義咬了咬牙，還是撥通了電話，聽筒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電話通了，他此刻卻想掛掉。這個時候施仁義才理解什麼叫作度秒如年，終於一個靈動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而此時他腦門已經見汗了。

「喂...」

「喂，您，您好尹總...」

「那個人怎麼樣了？」靈動的聲音有了一絲波瀾，隱隱透著期待。

聽出對方聲音里的期待，施仁義嘴裏更苦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是不是情況不好？」似乎察覺到施仁義的異常，尹總急聲問道。

「這個，尹總，是我們無能，您送，送來的那位病人，回天乏術了...」施仁義感覺自己說話都不利索了，但又把手機狠狠地壓在耳朵上仔細地聽着對方的反應。

一秒，兩秒，三秒...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對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但施仁義可以明顯聽到對方呼吸變得急促，然後他腦門上的汗更多了。

十秒鐘之後，尹總終於有了反應，「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謝謝你，施院長。」

嘟嘟的提示音響起，對方已經掛斷，施仁義仍把手機緊緊地壓在耳朵上，腦門上一滴汗水滑落，滴在辦公桌上，濺起一朵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