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6章 妖嬈細語

世界是美麗的，世界是醜陋的，世界的本身並不存在。

喃喃的細語伴著妖嬈滑入意識中。

這是直接在意識中響起的音符，這是超過耳朵的聲音，楚若惜就算捂住耳朵封閉了五感也能聽到也依舊會被蠱惑！

她擔憂地看向帝非天，後者表情卻是很淡然。

「他的修為已經距離成為主宰只差一線了，但是這一線或許就是永恆的未來。」

淡淡的評價著，帝非天放棄了抵抗。

楚若惜也依著他的暗示放棄阻擋。

剎那間，風呼海嘯一般，聲音淹沒了整個意識。

她的腦海中響起無數個聲音，有愛情有仇恨有怨毒有吐槽……但是壓倒性多數的是絮絮叨叨的負能量，那些生活中的瑣碎小事積累而成的煩躁和不爽，衝過整個世界飛入楚若惜的思考中！

「……你聽到了嗎？」

她哀求地看著炎王和帝非天，后兩人都是肯定的目光。

「聽到了，來自世界的聲音，」炎王道，「並不只是一個世界的聲音，而是所有和琉璃血樹相連的世界的聲音。痛苦的，快樂的，充滿陰暗和瑣碎的聲音……」

「為什麼我們會聽到這些聲音？」

楚若惜比較關心這個問題。

「因為這裡是琉璃血樹的結合點，也是成為九界主的最終考驗。」

無法嚴格分別男女的聲音浮出，空氣中多了個人影。

這是楚若惜第一次面對面的看到九界主，看清楚的瞬間，她為自己曾經的狂妄和自大感到深深的羞愧。

他的面容和之前所見相比，更加輝煌和美麗，但卻沒有之前見到的那張面孔的萬分之一的高傲和慈悲，他的臉上並沒有情感，更沒有喜怒哀樂，他就這樣站在那裡，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就是這樣開始的。

楚若惜看到他身後浮動白光，那是大日鳳凰的光芒，只屬於支配者的力量。

「……你……你到底是為什麼？」

她很好奇。

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她的人生軌跡就不斷被九界主修改左右，並最終讓她站在了這個位置上。但是九界主為什麼要這麼做？因為她和他一樣都是始祖鳳凰，還因為她曾經做了他和炎王的孩子。

這些理由都很合理，但是楚若惜知道，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

至少，九界主不會為了這麼簡單的理由布下一個橫跨幾百年的大局！

「想知道為什麼？」男人慢吞吞地問道。

楚若惜道：「對，我想知道我是誰？想知道為什麼我必須來到這個世界，更想知道你做那麼多事情究竟是為了什麼？」

「什麼都不為，如果我這麼說，你會相信嗎？」

楚若惜搖搖頭，道：「炎王都不相信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相信。」

「這話說得好像我的決定應該由閻王決定一樣。」

九界主的嘴角浮起光輝的笑容，眼睛也看向一旁沉默的帝非天。

「已經一萬年沒有見面了，曾經的帝鴻，現在的帝非天。」

「一萬年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帝非天嘲諷地說道，「不過不管哪一個樣子的你都是一樣的讓人不喜歡。」

「鳳凰沒有義務讓別人覺得喜歡，雖然很多人喜歡把鳳凰美化成聖潔高貴的存在。」

九界主穿過漫長的琉璃血樹林，走到三人之間。

「你們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太一隻是一個幻覺的？」

楚若惜聞言，意識到這個太一竟是同時出現在三人的面前。

但是九界主這麼做想幹什麼？

正是思考的時候，；兩個人已經輪流說話。

「因為我是絕對不會為過去感覺不舒服的，」帝非天冷酷的說道，「絕對不為做過的事情懺悔，是我的原則。」

炎王道：「雖然我的過去很多糟糕的讓人恨不得叉掉的往事，但是如果給我一個回到過去的機會，我也還是喜歡維持現狀！未知雖然期待，但是更糟糕的未來也是必然。」

「也就是說，比起無限可能的未來，你們更擔心未來會變成更糟糕的未來？真是太保守了！」

九界主的笑容帶著捉摸不透的冷。

炎王道：「我不是你，我不喜歡未來或是過去，我只想著當下。當下的我有很多朋友，還有很多人願意陪我坐在一起。這是天煞孤星的我能得到的最好的未來，放棄這樣的未來才是傻！」

帝非天則道：「未來是什麼？我不在乎。我只擔心未來改變以後還能不能再遇上她！」

「所以你們都拒絕了難得的改變未來的機會？」

楚若惜點點頭，道：「我也一樣！未來很美好，充滿了挑戰性，但是必須是建立在已知的過去和不改變過去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你們的選擇是一致的？」

楚若惜點點頭，另外兩個人也都是點頭。

一致的點頭讓九界主的表情也更加微妙。

「你們知道這裡是哪裡嗎？」他笑盈盈的問著，殺機在空氣中隨便擴散。

楚若惜道：「我在夢中見過琉璃血樹的根部，都是鮮血和屍體。這裡有這麼多的琉璃血樹，想必地下的屍體也不會少數。」

「你會害怕嗎？我是不會心軟了的，雖然你和我的關係，還有你們和我的關係……都是讓人……捨不得下手的那種！」

「不會！」

楚若惜回答得很果斷。

帝非天補充道：「因為我們會在你出手殺死我們以前殺掉你！如果站在我們面前的是真正的你的話！」

補充的半句話讓空氣中流動的音符也頓時停止了，微笑的九界主身後，強光驟然爆發！

隨後

光芒吞噬了一切！

九界主的身體消失不見了，數不盡的琉璃血樹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在瞬間化為虛無，三人還在混沌的背上，前後左右都是看不到頭的星辰海洋。

蒼茫，是此刻唯一的註腳。

楚若惜的心情有點糟糕，她喃喃地說道：「這算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剛還」

「他改變策略了，」帝非天道，「比起現場殺死我們，他似乎更打算讓我們經歷一下他的其他考驗。」

「但是這個世界本身並不可愛，也沒有任何東西值得我留戀！」

楚若惜的話很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