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第307章 你應,還是不應。

307.第307章 你應,還是不應。

男子眉頭猛然蹙起,一雙銳利的視線緊緊盯著狐三兒,而後者卻不過輕聲一笑,后才緩緩啟唇說道;

「沈將軍,我想……您應當是不曾忘記一個叫做幸春的女子吧。」

清楚的看到在話音落下的那一刻起,沈長空眸光一顫,而狐三兒卻起身,將裝著酒水的瓷碗擱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莞爾輕聲笑開,但語氣卻略微惆悵,「瞧我這話問的,沈將軍怎麼可能會忘記呢?若是忘記了的話,也不會在那個女人剛到椒城不久,便急不可耐的派人去殺了她了,你說對吧,沈將軍。」

一時間,難以置信湧上了男子的眉眼,沈長空仰著頭睜大了眼睛用力看著狐三兒,那樣子就像是急切的想要確定什麼一般。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聲音里有抑制不住的輕微顫抖,狐三兒聞言卻是突兀笑道,「我是什麼人,沈將軍難道還不清楚嗎?」

「不,不可能!」沈長空忽然怒吼,緊緊瞪著狐三兒,模樣略顯癲瘋。

「不可能?這天下間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微微勾起唇角,狐三兒又接著補充道,「真是嘲諷啊,當年你想殺了我,卻沒殺掉我。而今我想殺了你,卻已經是輕而易舉之事。自作孽不可活,沈長空,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知道嗎?」

「若是你沒殺幸春的話,我也不可能來找你,你也不可能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了。」牢房裡瀰漫了死一般的寂靜,二人四目相對,前者氣息不穩,胸口起伏劇烈,後者滿眼凌厲,面上譏笑不減。

「呵呵……」

突兀的,沈長空笑出了聲音來,像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低笑聲不停放大,片刻后竟已成大笑,溢滿這並不算寬敞的牢房。

「你笑什麼?」居高臨下的看著沈長空,狐三兒目光一沉,聲音泛冷。

「蠢女人,哈哈哈……」

「你而今身敗名裂,有什麼可笑的!」聲音忽然拔高,怒不可遏的狐三兒一腳便踹上了沈長空的胸口。那一擊彷彿用盡了她的全力,只一下便叫沈長空嘴裡嘔出了鮮紅的血液來。

「咳……」一聲輕咳伴隨著血液湧出嘴角,沈長空將自己的後背靠在了牆上,望著狐三兒,再開口時語氣卻是平靜了下來,「當年我就警告過,是她自己執意要留下了你,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罷了。她早該做好為她的固執而付出代價的準備!」

狐三兒身上的氣息已經是冷到了極致,偏沈長空這個人還不知死活的一直在刺激她,話音未落,他又接著道,「當年我念在舊情想饒她一命,不過是打斷了她的手腳而後將她發配邊陲,安生過了這麼多年,是她自己非要跑回來送死的……」

「沈長空,告訴我你有沒有心!」

如他所願,狐三兒被徹底激怒,紅了雙眼她猛的蹲下自己的身子,一把揪住了沈長空的衣領子將他整個人從地上拽起,甚至是將自己纖細的手指都掐到了沈長空的脖子上。

那模樣,就像是恨不得將眼前的沈長空給撕吃了一般。我知道她為什麼如此憤怒,她是在為幸春不甘,當年幸春那麼愛沈長空,可換來的是怎樣的結果?即便是狐三兒從小不在幸春身邊長大,也沒有一天是享受過母愛的,但那終究還是她的娘親,血濃於水的至親之人。

在幸春還活著,狐三兒便每天跑到柳巷去的時候,我就曉得了,幸春那女人在狐三兒心裡的位置,而現在……這個最虧欠了幸春的沈長空,卻在雲淡風輕的敘說著幸春的慘死,狐三兒又怎能不恨?

四目相對,男子的眼裡一片清明卻不見愧疚與畏懼,只見他輕輕的扯了扯嘴角,默了片刻后說道;

「有,人活著……又哪裡能沒有心呢?」

「只不過……對幸春沒有罷了。」

因為不愛,所以傷害。即便是幸春遍體鱗傷,生不如死,那也無法撼動這個男人的半分感情,只因為沈長空,不愛她。

所以他不允許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才會因為幸春違背了自己的指令而憤怒的打斷了她的手腳,將她扔到了北疆。

所以……時隔多年,在幸春回到椒城之時,他終究還是殺了她。

掐著沈長空脖子的右手骨節泛白,狐三兒神色繃緊,渾身上下無不溢出了殺氣。那時,我幾乎以為她要親手結果沈長空了。然而,並沒有,事情的發展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就在沈長空幾乎要喘不過氣,一命嗚呼的時候。狐三兒放開了他,或者……說是甩開了他也不為過。

輕而易舉的將他扔到了地面上,一聲悶哼響起伴隨著鐵鏈撞擊地面的聲音,狐三兒收斂起自己的風怒與殺氣卻是突兀笑開,聲音甜美,「我不會這麼輕易的殺了你。」

「我要你,眼睜睜的看著你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死去,你的親人,你的妻妾,你的孩子……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有仇有怨你大可沖我一個人來!這一切關他們什麼事!」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豹子,沈長空忽然聲嘶力竭的對著狐三兒吼斥,他嘴裡大口喘著粗氣,手腳用力的揮動帶起鎖鏈的一串聲響。

而狐三兒不同,她站在沈長空的面前目光便宛若死水一般的平靜,她輕聲的笑,是說,「你們都該死,都該給幸春她們陪葬。」

「沈長空,別急,你的妻兒們死後,你也不會久活。」

「而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

骯髒污穢的牢房裡,她一身白衣笑顏如花但那模樣看在我的眼裡卻與地獄修羅無異。纖纖柔荑拾起早時候被她擱置在一旁的酒水,她抬起手將那碗好酒灑在了沈長空的腳下。

一時間酒香四溢,狐三兒冷笑著一把將瓷碗摔碎在地。同時也輕聲說道,「沈長空,你活該。」

扔下這句話,她早沒有看哪個歇斯底里的男子一眼,徑直轉身步出了牢房。

一場春雨下得是淅淅瀝瀝,狐三兒獨自一人冒雨前行,冰冷的雨水打濕了她的衣衫,濕漉漉的髮絲黏在她那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輕風吹起,忍不住讓人打上一個寒顫,而這丫頭卻好似沒有感覺一般的只曉得埋頭往前走,也不管自己渾身都給雨水澆了個透。

跟在她身後忙不迭幻出了一把油紙傘撐起舉在她頭頂,她忽然停下了腳步,神色有些惆悵的抬頭看了一眼我手裡的傘,轉而這才轉過頭來將目光看在我的臉上。

四目相對,雙雙無言,我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對她說,卻苦於不知道該從哪一句開口。最後……終究還是不得交談,陪她一路走回了護國將軍府中。

是的,沈長空落馬,狐三兒便順其自然的被司馬景承給封為了護國大將軍,年僅十五歲,她接手了先前沈長空手中的兵馬,為司馬景承重用,權傾天下,但……卻不快樂。

至少在我看起來,自打她入朝為官以後,便很少再看到她發自內心的笑了。

她將自己關到了房間里,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司馬景承與夜青麟等人都來過,而狐三兒卻是閉緊房門,誰也不見。

屋內一片漆黑,並未掌燈,她褪去鞋襪只穿了一身裡衣雙手抱著膝蓋愣愣的坐在床上,卻看不出她是在思索著什麼。

「桑……」

她的話音在寂靜的房間內落下許久,默了片刻之後,我這才輕聲應道,「嗯?」

「抱抱我。」她如此說,聲音里滿含著無助與絕望,便像是落進了深水當中孩子,而我,是她目前唯一能抓住的那顆救命稻草一般。

我清楚自己不該做這樣的事情,也明白我和她之前該保持最後的那點男女之間的距離,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終究還是走上前伸手將她擁緊,她把頭靠在了我的胸口,雙手環到了我的後背,整個身子都藏到了我的懷中。

「我害怕。」

「桑……我害怕。」

眉頭忍不住檸起,像幾乎要將她擠進我的血脈,一手撫在她後腦讓她的頭貼在距離我心臟最近的那一塊。

「怕什麼。」

「我殺了那麼多的人,會有報應的吧。」

「……」

她語氣惆悵的低聲呢喃,心裡一同,我拍了拍她的后輕聲說,「沒事的,傻丫頭沒事的。」

有我在呢……

「我怕到最後,你也走了……」

「桑。」

「嗯?」

「桑……」

我還在想我該如何回應她,而狐三兒卻一連喚了我好幾聲的名字,低頭看向她,抿了抿唇,「嗯,在,怎麼了。」

放在我後背上的手忽然抬起抱住了我的脖頸,一時不備被她拉扯著低下了頭,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只覺得唇上一熱,猶如五雷轟頂,我猛的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下意識的想要推開她,而狐三兒卻在此時猛的收緊了雙手,將自己的身體全然貼在了我的身上,不允許我躲閃半分。

少女曼妙的曲線貼合著我的軀體,鼻息間滿是她身上傳來的淡淡白蘭花香,狐三兒僅身穿一件單薄的裡衣。與我推搡間衣領子下滑露出了美好的鎖骨與那柔弱的肩膀。

她輕輕的對我伸出了舌頭,香軟一寸寸****過我的唇瓣,企圖撬開我的牙關。她望著我的雙眼中儘是迷離,有一瞬間,我差點跟著也陷進去了。

腦子裡一片空白,一手握住了她的腰肢。

在我幾乎要控制不住我自己的時候,笑依白這個名字毫無防備的鑽進了我的腦海里,拉回了我幾乎消失殆盡的理智。

我猛的回過神來一把將她推開,忽的從床上站起,氣喘吁吁的一連後退了好幾步,快速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她趴在床上,維持著方才被我推開的動作,即便是隔著黑暗我卻也能看到她臉上的嘲諷,她在笑,笑聲低低的在室內溢開。

「你是不是忘記在妖界的時候,你曾答應我的了?」

心尖一顫,「什麼……」

「呵,沒,沒什麼,什麼都沒了。」

那一瞬間,心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緊,疼得我幾乎要喘不過氣。她輕聲的笑,癱倒在了床上,像是被人抽走了骨頭。

「你還欠我兩個願望。」

「嗯。」

「我要兌換。」

「第一個,我要你忘掉笑依白。第二個,我要你喜歡我,永遠只喜歡我。」

迫人的壓抑在室內蔓延開來,死一般的寂靜彷彿已經到了掉顆針都能聽見的地步。袖下的五指緊緊握到了一起,像有不少的話哽在了喉嚨里卻又讓人難以啟齒,即便是知道一片漆黑中她看不到我的模樣,但卻仍舊是覺得那銳利的視線幾乎讓人無處藏身。

「我……」

「你應,還是不應。」

「我會陪著你三兒,陪著你,直到你不需要我的時候。」

「我只問你應還是不應,狐桑,我對你僅此兩個要求,你若是不應的話,那就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

隱約的覺得這是她給我的最後抉擇,就像是若我答錯了的話,那她就會永遠的遺棄了我一般。有莫名的心慌湧上心頭,五指因為攥握得太過用力而導致指甲嵌入掌心。

她就直直看著我,靜默不言似乎在等待我的回答,壓迫感幾乎逼得人喘不過氣,我甚至多次想就這樣轉身逃跑,可是……不行。因為我知道若我今天就這樣走了,那我和狐三兒就真的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躲不過,終究還是躲不過。一聲嘆息自心底湧出,我無可奈何卻又覺得苦澀不已。

「三兒。」

輕聲呼喚她的名字,她從床上坐了起來,雙眸一瞬不瞬的望著我所在的這邊。

「對不起……」

人妖殊途,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也無法給,所以……還是就此放手吧。我不明白自己的懊惱是從何而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覺得不舍,她許久沒有回應,在這之前我從不曾覺得原來時間竟可以走得如此漫長,她似是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而後,她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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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奶爸懷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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