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3.第930章 最後的選擇

帝國大陸一九六年三月

當紅曰剛剛從遠處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駐守在殷科地區的尼斯特家族守軍忽然感覺腳下一陣輕微的顫動，當他們驚恐的望着城牆之外時，才發現一望無際的枯黃的草原正在被鋪天蓋地湧來的排著整齊隊列徐徐前行的騎兵陣列所覆蓋，原本滿視野的金黃色已經漸漸被人頭攢動的黑色漸漸逼回城牆下。

玄鐵軍卡羅第二軍團、卡羅第一騎兵軍團、喀什第一騎兵軍團、第二軍團、第三軍團。以及鐵魯第一軍團、第二軍團總計七個軍團，在經過了整整一個冬季的修整，終於出現在殷科地區。

干邑主城

雷靜靜的站在城牆上，注視着城牆下面戰旗展展，士氣高漲的玄鐵軍，歷史彷彿是在回放着過去的場景，在一年之前，他也曾經和城牆下面的玄鐵軍一樣，率領着尼斯特家族聯軍圍困住在殷科地區的托尼斯家族軍隊。

更在以前，干邑主城還曾經是蒙蒂奇元帥率領帝國軍隊抗擊獸人族軍隊的最後一道防線。

但在此時，卻成為了尼斯特家族對峙面前玄鐵軍的依仗。

殷科地區是東部地區前往中部地區的必經之路，過了殷科地區，全部都是平原的幾十個地區將會完全暴露在玄鐵軍的鐵蹄之下，其戰略位置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尼斯特家族一百五十萬軍隊，現在全部都佈置在了殷科地區和殷科地區周圍的幾個地區。

即便是殷科地區後面還有大片廣闊的土地，但是……尼斯特家族已經沒有了退路。

看着城牆下密密麻麻的那些身後背着重弩的玄鐵軍士兵，雷忽然感覺到有些想笑，自己隱忍了這麼多年才抓住了時機，以最短的時間將整個中部地區家族統一，又在托尼斯家族最脆弱的時刻發動襲擊，而就當馬上就要獲取最後的勝利的時候，他才發現，在自己的背後，還有另外一雙眼睛在盯着他看，自己的每一舉一動，自己那些自以為聰明的做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家主大人，對面的主帥要求相見。」

邦迪斯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雷的身後，十幾年了，現在的邦迪斯臉上滿是絡腮鬍，和當初黃飛見到的那個清秀臉龐的軍官判若兩人，而且在他的臉頰上有一條長長的嶄新傷疤，那是在和托尼斯家族作戰之中被一位軍官臨時之前砍傷的。

他和布魯特在聖亞哥地區時，是當時雷最重要的的左膀右臂，而現在，仍然是雷麾下最為器重的軍官統領。

「去告訴他，我就在這裏，如果他想見，就讓他到這裏好了。」

雷沒有回頭，淡淡的說道。

……

很快，城牆下原本緊密的玄鐵軍陣型被分開了一條通道，在十幾名騎兵的保護下，黃飛出現在了雷的面前。

看着城牆上那些對準自己的弓箭手，黃飛並不在意，而是看着在城垛間站着一副冰冷表情的雷，微微一笑，「雷，好久不見。」

「呵呵，我一直以為自己低估了你，但現在看來，卻仍然還是低估了你。」

雷凝視着城牆下的勒停住戰馬的黃飛，淡然說道，「那麼，我是應該叫你雷比斯，還是叫你黃飛更好一些呢，來自大商帝國的黃飛公爵。」

對於城牆下這個故人，也是如今尼斯特家族最強大勁敵玄鐵軍的統帥，雷仍然還記得當初對方在秋田地區的那種幾乎完美的表現，而後為了收攬對方，他甚至準備將整個聖亞哥地區都託付給他，包括親自率領軍隊日夜兼程去挽留他。

但最後他還是走了……

可以說，對於黃飛這個人，雷至始至終都保持着想要收攬的態度，從來沒有放棄過。

「雷比斯，如果你是準備和尼斯特家族和談的，你還是不要開口了，我想我的性格你是知道的，就算我能答應你，那也只是緩兵之計。」

雷最後還是選擇了用雷比斯的這個稱呼，這個稱呼才是他印象當中的那個黃飛。

「我知道……」

黃飛仰望着站在城牆上的雷，眼神之中沒有任何輕視之意，「但我還想試一試，雷，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也不是尼斯特家族的事情，在你身後還有一百多萬一直在追隨你的士兵，你的一個承諾，就可以改變他們的命運。」

雷大聲笑道：「呵呵，這句話我到是也想送給你，如果你們放下武器投降的話，我可以代表尼斯特家族，不會為難你們。」

「那麼，就戰場上見吧。」

黃飛凝視了雷許久，長嘆一聲，然後調轉馬頭，準備離開，而正在這時，城牆上的雷忽然又冒了一句，

「請等一下。」

「怎麼……」

黃飛心中一喜，再次回頭，一臉期望的看着雷。

雷猶豫了一下，問道：「我想問一下……布魯特，是不是真的已經……」

黃飛點了點頭，「是我親自為他下葬的，他的墳塋就在奧爾卡地區的一座山坡上，向西，希望他能夠看到他的故鄉。」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

雷如獲重釋般感嘆道，頗為感激的看着黃飛，「布魯特能有你這個朋友，也是算他的福氣了，如果有一天……我希望能夠把我和他放在一起，畢竟這麼多年的兄弟了。」

黃飛點了點頭。

當他離開的時候，始終沒有再回過頭來，因為他已經知道，此時站在城頭上重新扣上頭盔的雷，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