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燈火闌珊處

「好字！翩若驚鴻，婉若游龍，鐵畫銀鉤之間竟然蘊藏著如此飄逸的意境，此子的筆力竟然達到了如此境界？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李文博站了起來，眼神中滿是無比震驚的神色。

「這到底是哪一種字體？歷朝歷代根本沒有聽說過那一種字體如此飄逸，偏偏又法度森嚴，莫非這是此子自創不成？十五歲的童試案首，真是讓人驚訝啊！」

「青玉案？看來這是一首詞，詞都有固定的詞牌名，而且無論是音律還是對仗平仄，比起詩來，都要難上許多，看到這一手讓人心曠神怡的書法，我真是越來越期待此子會做出何等好詞來了！」

兩位老進士也都是站了起來，捋著花白的鬍鬚，驚嘆的說道。

雨暮上一世最喜歡的就是書聖王羲之的書法，並且也臨摹了不少古碑文，結合了顏體和柳體，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書法風格。

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年，雖然不能修鍊，但是書卻讀了不少，而且書法也大有精進。

書法四境：初窺門徑、登堂入室、登峰造極、出神入化。

如今，雨暮的書法已經達到了登堂入室，差一步就能夠登峰造極，成為一代書法大家。

再加上他這種有些神秘和陌生的書法風格，自然讓人頗為驚嘆。

而周圍那些原本對雨暮冷嘲熱諷的文人秀才，一個個也都是瞪大了眼睛，鴉雀無聲。

無論如何，雨暮這一手漂亮的書法，就已經讓他們自愧不如了。

「不過是書法還不錯罷了！但是書法不錯，不代表能夠寫出好的詩詞來！」雨霖冷笑一聲，眼神中閃出一絲嫉妒之色。

看著雨暮鎮定自若的表情，魏衝心中忽然湧出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向方宏宇問道：「方兄，你覺得如何？」

方宏宇微微一怔，回過神來道：「他的書法確實很厲害，不過他選擇的是詞，而且是青玉案這種頗為偏僻的詞，難度自然更大！若是我以青玉案作元宵詞，最多也不過是中品罷了！至於雨暮嘛……」

方宏宇搖了搖頭，顯然是有些不以為意，不認為雨暮能夠作出什麼好的元宵詞來。

而花廳之上的沈千尋，此刻看著下方那個彷彿忘記了一切的少年，心中忽然動了一下，竟然生出了一種強烈的期待。

她想要看看，雨暮的筆下，到底能夠生出什麼花來。

雨暮提筆書寫。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這一句寫出來，在雨暮的筆下彷彿有淡淡的光芒瀰漫開來，不知道是誰不自覺的朗讀了起來，整個花廳裡面一片寂靜。

所有的人神色都變了，這一句也是寫景，寫煙花飛向天空，就像是星光一般落下來，寫火樹銀花，寫元宵盛景。

雖然看起來沒有什麼奇異之處，但是開篇奇絕，彷彿蘊藏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勢，讓人不自覺的就期待下面的內容。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雨暮繼續落筆，此刻窗外皎潔的月光灑落進來，落在雨暮的身上，落在宣紙上，也落在那一個個飄逸的字上，渲染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華。

上闋剛寫完，所有人就徹底被震住了。

說不出哪裡好，但是上闋連在一起，所有人彷彿看到了神都之中，煙花漫天灑落，無論是達官貴人還是平民百姓，全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音律響起，月華灑落，燈火輝煌，所有人都通宵達旦載歌載舞。

這是一幅盛世願景！

雨霖長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什麼都說不出來。

而魏沖神色陰沉無比，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震驚之色。

方宏宇此刻臉上白一塊紅一塊青一塊，心中竟然生出了一種害怕的感覺，但仍然強自笑道：「無妨，上闋寫景，下闋就要意境升華，虛實結合，情景相融，才算是一首上品好詞，他的上闋已經把元宵盛景寫到了極致，下闋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齊元章和司馬睿兩人，此刻也都被這一首詞驚呆了，臉上都是露出了無比激動的神色，恨不得哈哈大笑起來，但是卻又怕影響雨暮，只好極力忍下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果然是好詞，只是不知道這繁花似錦，眾生狂歡的背後，你又能寫出什麼來呢？」

沈千尋低聲呢喃著，眼神中的期待之色越來越濃，目光落在那個清秀少年的臉上，泛出彩光。

雨暮繼續落筆。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雨暮寫罷，深深的吐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發現整個花廳內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眼神都變得有些迷離起來。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句一出，天下寫情寫景，寫悲歡相遇，寫人生情懷，概莫能比！此句，當得起千古名句啊！」

良久之後，李文博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滿是驚喜莫名的神色。

「上闋寫景，下闋寫人，景到極致我原以為已經是無景可寫了，但是沒有想到下闋卻有如此大的驚喜，這首詞可以稱得上是絕妙好詞，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何等語言來形容了！」

「完美無缺！完美無缺啊！」

兩位老夫子的眼神中彷彿都閃爍出了一絲晶瑩的光澤，都是擦了擦濕潤的眼角，緩緩說道。

所有人都彷彿沉浸在了這首詞的意境之中，看到了在那極致繁華的背後，一位絕代佳人甘守寂寞，不慕榮華的形象。

眾多文人士子都是長大了嘴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都發現自己已經是詞窮了，彷彿無論怎麼樣的評價，對於這首詞來說，都是畫蛇添足。

「哈哈哈……雨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最厲害啊！這一首元宵詞一出，以後所有的詩詞都是味同嚼蠟，再也沒有人敢在你面前說元宵詩詞了！」

齊元章激動的滿臉通紅，心中暢快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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