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59章 這眼神,如此焦灼
洋溢著真摯愛戀的人間美景,的確不應是像她這樣不要臉的「賊」該看見,陡增羞愧。
她小心地擱下手裡的花瓶,坐上小板凳拿起土豆籃子,認真地削起來。
一刀刀,就像削自己的自尊,有種莫名的痛爽。
「朵朵,你去主樓了?」珮嫂窺著蒼白的小臉,眼神糾結。
禁忌的日子將近,女孩又表現得這麼怪,難免讓她想到別處去。
「去了……」雲朵朵耷拉著腦袋。
「去樓上了?」珮嫂接著問,搬個小板凳坐過來。
雲朵朵一怔,她扭頭看珮嫂古怪的臉色,這才發覺人家可能琢磨的方向跟自己沒關係。
她咬著唇,有點不安:「樓上怎麼了?」
「你、你沒看見,什麼嗎?」珮嫂沉著臉,問得吞吞吐吐。
「什、什麼啊?」雲朵朵被她一驚一乍的問法給懵住。
珮嫂突然閉了嘴,她發現自己好像過於多慮。
「是那個穿紫裙的女人嗎?」雲朵朵眨巴幾下大眼,張口來一句。
嚇得珮嫂顧不得手上的油腥,直接捂上她的小嘴。
「噓,別大聲說出來!」
雲朵朵懶得翻白眼:拜託,秦宅里嗓門最大的不就是您珮嫂嗎?
「真的看見秦夫人了?」珮嫂左右四顧,然後白著臉悄聲問。
雲朵朵點頭,摸進秦宅第一天就看見了。
那襲飄逸的紫裙,一直奇怪地存在她的記憶里,揮之不去且越來越清晰。
她早就想問了。
可,那是……哪個秦夫人?
「離夫人忌日越來越近,聽說這種時候就容易看見她。」珮嫂悄悄地跟雲朵朵咬耳朵,終於將手撤開。
「小安他們都見過。所以這次把你給指使上去了,這幫滑頭鬼!」
雲朵朵被嚇到,手裡削好的土豆滑溜溜地跌下了地。
「那個紫裙女人是……」
「少爺的生母,」珮嫂慎重點頭,「就是去世的秦夫人江芷樹。」
雲朵朵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什麼聲。
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舉世著名的秦宅居然是幢……鬼宅?!
秦孺陌不太確定自己真的看到了什麼。
瘦小的身影裹件肥大的女傭制服,抱著一隻碩大的花瓶跟逃兔似地躥出視線,快得像抹幻覺。
他莫名心下一驚,不由挺直了腰身,毫無留戀地離開了能令很多男人站不直腿的火辣艷唇。
兩人正熱吻得如火如荼,這車剎得有些莫名其妙。
藍茉愕然,然後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玻璃牆外鬱鬱蔥蔥的景色,不由抿嘴輕笑。
她自然地將勾上勁腰的長腿放下,理好秀髮拉下裙擺,纖指一伸點住被口紅染粉的薄唇。
「你這個害羞的……」她嬉皮笑臉地又勾下他的頸,輕咬他的耳垂,「小處男。」
秦大少僵了僵臉色,未置一辭。
只是抬眸繼續朝牆外,幽深望去。
藍茉見他獃獃的不理自己,頓覺無趣,也不敢再逗弄。
畢竟能主動送來親吻,已算是個天大的進步。她知道,擒獲慢熱型的男人要講究凡事慢慢來。
何況回國后的這麼幾天,兩人的進展其實已讓她有了些許驚喜。高調接機,枕邊守護和主動親吻。比起之前,簡直可稱得上飛速,總算讓她減輕了些多年隱戀的不安全感。
所以現在,緩緩也可以。
「老木丁真有能耐,連歐洲人自己都培育不出黑顏色的朱麗葉。」
她嫣然一笑,主動轉開笑題,小心地捧起身邊妖異的玫瑰湊到鼻邊。
綿軟的芬芳像殘留在頰邊的香水留味,曖昧而溫柔。
當初讓身邊的男人花兩千萬拍下的原木花枝,竟會回饋得如此不菲。
一株黑色朱麗葉,在市場上已是數倍的成交價。
投資的眼光大多是基因帶來的天賦,學不來的。
這點,她確定自己是配得上秦氏國際的大總裁。
就算驕傲如此,還是需要對方說出口的稱讚,雖然他一向不吝於此。
藍茉自信地微笑,轉頭卻發現身邊的男人似乎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那雙黑眸,不時朝玻璃花房外飄。
「孺陌?」
「嗯?」他應著,眼眸卻巋然不動,努力地尋找什麼。
可花房外只有不遠處的老木丁,正在修剪那片長瘋了的紅玉玫瑰叢。
四周空空沒有更多身影,如果他是在找人的話。
她莫名地,就覺得他是在尋找著什麼……人?
這眼神,如此焦灼。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藍茉失笑,將手攀上了男人的肩。
肩這麼寬,手放上去很舒服。
秦孺陌回神,哂然。
他回視著自己護了十年的女人,伸手撫上她的秀髮。
眼底里的情緒,不易察覺地被丟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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