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背叛的理由

「劉師兄，不妨你來和大家解釋下？」

軒轅凰說著，抬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指向雲笑。

「這位百花宮的劉兄乃是一位陣道天才，以博聞廣記著稱，尤其是百花宮當初與異族之戰經驗豐富，對異族的事物了解非常。托劉兄之才，本宮才對那泰坦族拉攏我人族修士的方式有了些許猜想。」

這一個舉動，頓時讓眾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至於方才張利西所言的「公報私仇」什麼的，早已被眾人所忽略。

雲笑一愣，但還是微笑著站了起來，拱手施禮：「在下百花宮雲笑，一區區輔修而已，見過各位前輩道友。」

小隊聊天頻道中。

「軒轅，你這是在坑我啊，沒事把我抬出來做什麼？」

「哼，看我一個人表演很有意思么？你出的主意，你來吧，人家……哼，本宮累了，不想和那傢伙玩了。」

「你這就是想看熱鬧吧？」

「對啊！你不爽？我又要和你們聊又要在外面裝，任由你們看好戲？憑什麼啊！老狐狸你上啊！我也要學著觀察下那個什麼微表情呢。」

「好吧好吧……要我指出剛才那張利西幾處神色變化么？」

「不用，本宮自己回憶自己思索。你快去忽悠他就是了。」

「也好。不過我不是忽悠，我還真是知道一二呢。」

「真知道？」

「嗯，天人聖殿的查詢系統，其實真正的價值超出你們想象之外，多有查詢系統吧。」

一面和軒轅凰鬥嘴，雲笑也一面在與其他人寒暄。

自我介紹了一下后，雲笑輕咳了一聲：「各位道友在前，小生只是一小小輔修，平生的愛好就是讀書。小生所言皆為就事論事，絕對不敢有半分是刻意針對張家主，亦絕對不敢有半分是誇大或者隱瞞。若有小生所言有不足之處，也請各位方家不吝指教。」

雲笑是的神情端莊刻板，做出一副書獃子的呆板模樣，他的語氣刻意放緩，聲音中加入了一些磁性，同時也悄悄開啟了「和平大使」的技能，對所有非敵對目標的好感度+1。

雲笑端莊守禮而謙遜的態度自然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好感，王方敏作為主人立即道：「劉先生儘管出言，百花宮乃上古宗門，自然知識浩瀚若海，我等洗耳恭聽。」

「不敢當。」雲笑又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才道：「吾從我百花宮的古籍中有查閱，泰坦族，實乃是天下體修之始祖。在上古的力量體系中，泰坦族為『土』系之源。此之土並非泥土亦非土地，而是代表著『物質』。我人族的體修雖然是有著自己的法門，但是若是從根源說起，當都借鑒於泰坦一族。」

這話實真不假，乃是當初林小林告訴雲笑的上古知識的一部分。

之所以雲笑用這話作為開頭，是因為這些話逼格極高，一說起來就是「古籍」「源頭」「上古」「始祖」什麼的，說出來就嚇死人。

在辯論的話術中，這就稱之為「借虎皮拉大旗」。雲笑此時身份不顯，如果要在極短的時間裡擁有一定的「權威性」，僅僅是軒轅凰的推薦和百花宮的旗號是不夠的。

用這種說起來就是上古，逼格極高而極少人知道，但是又確實是真理的東西作為開頭，就可以為自己贏得很高的「權威性」。

這就好比後世一些大場合里，演講者開口就是「xx主義」「自古以來」，都是一個道理。

果然，在雲笑說完這句話后，下面開始有了一些小的聲音，然後有個看起來就很老的老修士開口表示「老朽也曾經有所聽聞」。

修士也是會老了，雖然修士的壽元遠高於普通人，而且達到知天命后就有各種延壽的手段，但是大部分或者說絕大部分的修士，能修鍊到結丹或者說金丹就已經是千里挑一了。而金丹修士也會有壽元。

雖然金丹修士說起來是有著「五百年壽元」，但是事實上沒哪個金丹修士真的能活這麼久。

這就好比21世紀的地球上有科學家說人類理論上可以活到150歲，但是實際上卻沒人能活那麼久一樣——理論永遠只是理論。

無論是傷勢、心情還是一些爆發潛力的功法、丹藥，都會有損修士的壽元。比如林清雨曾經用過的「瓊花玉碎」，那種功法用一次，就可能讓理論上500年的壽元減少五十甚至一百年。

而其他的時候無論是鍛煉也好，受傷也好，甚至是日常修行也好，其實都會或多或少的損耗壽元，只是多寡而已。

事實上真正能活過三百年的金丹修士都不多——正常壽元過了四百后，修士的肉身就會開始進入衰退期。而只要沒有達到洞虛階位，肉身的衰退，就意味著修為的衰退——因為你的肉身跟不上你的境界了。

簡單的來說，就好像是一台電腦的硬體如果老化，哪怕你安裝的是最好的驅動程序或者最好的cg動畫，你也無法正常運轉。

除非你換一台主機。

修士也是一樣。

而此時開口的老修士，就是辻城的老古董之一，壽元過了四百年的老古董。

這位黃姓老修士也是曾經的金丹巔峰，但是過了四百歲后，修為便漸漸的倒退，到了如今，已經是連當初百分之一的戰力也沒有了。雖然眼力還屬於金丹，但是實際戰鬥能力，恐怕連破妄都勉強。

但是這樣的老古董也是寶貝，在戰力衰退後，老人家自然把精力放到了非戰鬥的領域。比如教導下一代，又或者看書做記載什麼的。

有這樣的人負責背書，雲笑說話的可信度自然更高了幾分。

「在泰坦族裡有一種非常神妙的寶物。」雲笑以沉緩的語氣繼續道：「這種寶物名為泰坦之源，據說，這種寶物可以讓停滯在金丹巔峰的修士，直接領悟到『物質系』的本源之力。讓金丹階位的修士，直接進入到『知天命』的元嬰境界，直接獲得『法則』之力。」

這話一出，眾人頓時開始議論紛紛。

「居然有這樣的神物？」「這個，我也倒是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道確切模樣。」「讓金丹修士直接入元嬰啊！這樣的法寶……確實，確實……」「陳兄是想說確實值得讓人去做人奸么？」「倒也不是這個意思……」「呵呵，恐怕就是這個意思吧。」「李兄如何這般羞辱我……」「唉，我不是羞辱陳兄，我說想說，如果泰坦族將這神物放在我面前，我也未必受得了這誘惑……」

王方敏聽到這裡，也不由嘆了口氣：「原來如此，本座一直以為是王某福薄，身為城主卻不能保家安民，卻沒想到泰坦族有這樣的東西……雖然不想承認，但是這等神物的強大，卻是足夠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人……背祖望宗了……」

「不惑」大境界與「知天命」大境界是絕對的鴻溝。

金丹期雖然難得，但是，事實上只要有「足夠多」的資源，任何一個五六品甚至七品的修士，都有可能達到這個境界——無非是付出的資源多少以及時間的關係。當然，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做這種虧本買賣。以為投入和收穫肯定不成正比。

雖然有心魔這個坎子在，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閱歷的豐富，人的心態也會自然越來越穩健——當然某些天生極端的性格又或者懶得學習不願意改變自己的人另說。

多年媳婦熬成婆，說的不僅僅是修為，也是心態。

當隨著年齡對一切都漸漸的沒有年輕時的堅持與衝動，自然也就很容易剋制住心魔——無非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當然，作為戰修，肯定是越年輕越好，因為修為只是戰鬥力的一方面，更多的是反應、心性、功法運用等各方面。而更主要的是可塑性以及發展空間。

一個一百歲就達到金丹的修士和一個四百歲才達到金丹的修士，其價值和投資回報肯定是天壤之別。

事實上，一個四百歲才達到金丹的修士，其實戰能力比之一個破妄巔峰都是未知數。

但是不管這麼說，金丹是「只要努力就有希望達到」的。

但是知天命不是。

知天命必須要悟性，必須要智慧，還是大智慧。

而更主要的是，金丹也無法換身體，身體衰落了，就要慢慢老去死去。

而知天命的第二層進階——洞虛，便可以奪舍重生。

哪怕修為會降低，但是境界在那，擁有「再來一次」的機會。

一旦洞虛，在理論上，就有著近乎「無限」的壽元了。

這才是最讓人無法抵禦的誘惑。

當然，無限只是一個純理論，因為奪舍什麼的危險和變數太大，哪怕是奪舍一個剛出世的嬰兒也有可能出現意外。事實上還真沒有看到過哪個修士能活幾萬年。幾萬年都沒有，更別說無限了。

而不管怎麼說，能讓一個無望知天命的人獲得知天命的機會，那就是無上的誘惑。

在這樣的誘惑之前，背叛人族，似乎也不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情了。

「不過這個泰坦之源有一個弊端，就是……」雲笑的話將他們的思緒拉了回來：「就是，只能對物質系的修士有用，說白了，就是體修，或者是與『物質系』相關的修士。」

這話說完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張利西。

百花宮劉先生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物質系，體修。

而辻城五大勢力里，毫無疑問，張家就是最符合這個標準的。

當然，兩大散修幫會雪原幫和蘭桂幫，也有不少體修在其中。但是那些體修一般很難爬到高層，高層始終還是以劍修和法修為多。體修往往是衝鋒在第一線的人，傷亡率高，也很少有能爬頂層。

眾人不傻，自然知道泰坦之源這樣的神物，泰坦族就算要用來收買人奸，也絕對不會用來給一個無關輕重的角色。如果是別的原因而背叛，或許還有底層人在其中的關係。

但是如果是用泰坦之源這樣的神物來作為條件，呵呵，除了頂層的那些人，誰有資格承擔這樣的東西？

「當然，小生只是解說一下泰坦一族可能用的方法，而且，我百花宮有一些針對秘寶的探測手段，小生之前有用特殊的秘法應證過，這裡……確實有泰坦之源的氣息，只是隱藏的太好，小生無法判斷出在何處。」雲笑遺憾的嘆了口氣：「小生的陣道還是有所不足，比之我百花宮先祖差之如雲泥，當真不肖之至……」

在雲笑故作遺憾的「書獃子」式嘆惋聲中，眾人的目光開始聚焦張利西。除了對於叛徒的恨意，還多了許多以往嫉妒與羨慕而產生的恨意。

「啊，小生只是就是論事，絕對沒有半分刻意針對張家主之意。小生也只是看書中如此記載，又僥倖學到我百花宮先祖所記載的一些關於泰坦族的秘聞以及對泰坦族密保的一些探測術法……啊，對了，說起來這泰坦族也確實不愧是……」雲笑以書獃子的姿態開始做長篇大論，卻終於被軒轅凰不耐的打斷：

「好了好了，你學誰不好，去學凈語這小和尚的羅里吧嗦！你先回去坐著吧！」軒轅凰咳嗽了一聲，打斷雲笑的話，昂著頭走了出來，冷笑著望著張利西，朗聲道：「張家主，本宮並無針對你的意思，只是，聽聞張家主一向以大局為重，連自己的兒子被處死也可以忍下，而此事上，張家主你確實嫌疑多多，依本宮想來……」

「本座哪裡嫌疑多多了？！！」張利西咆哮：「無非都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你用死士做證明，結果出事的三人你全都視如不見，反而為他們百般開脫！本座借給你的死士沒出問題，你反而認為本座有嫌疑！這什麼泰坦之源本座從未聽聞過，卻又被你捕風捉影用來陷害本座！本座到底與你有何冤讎，你居然要如此針對我們張家！就算是當初本座不該言語調笑導致得罪你，也不過是私人恩怨，你這般將私人恩怨至於公事之上，何德何能擔得起『人皇後裔』四個字？！」

眾人聽到「言語調笑」這四個字，耳朵都不禁豎了起來。

無論何時，這男女調笑的八卦，都是人們習慣關注的存在。

這一下子，又將話題帶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