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退圈
張曉龍饒有興味，問道道：「說說你跟張家祿的事情吧？我真的很好奇！我看他，也不像是一個喜歡男人的人啊？你怎麼會那麼大膽呢？他到底有什麼魅力呢？」
虞譽恬然一笑，半天才道：「張家祿初來客戶酒店那會兒，他一看到我，他就對我笑，害我會錯他的意了。後來，我不知不覺就把他放在我心上了。」
張曉龍笑了笑，道：「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是啊？」虞譽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可他的眼角也淡淡泛起一絲憂傷，道：「幾天之後，他便走進茶葉店喝茶，我很禮貌也很熱情地招待了他。那天，她喝完茶之後，就走進內間，隨意看了看。可他離開之後，我就被老闆的女兒說了幾句。」
張曉龍問道：「你好好待客，她怎麼還說你呢？」
虞譽道：「你不知道，那內間外人不可以隨便進去的。只有老闆的好友親戚或者重量貴賓才能進去。」張曉龍點了點頭，他又道：「張家祿當時還打開了倉庫的門，真是多手多腳。」他笑了笑，道：「在內間的時候，我還打了張家祿的屁股一下。他的屁股圓鼓圓鼓的，像兩個大西瓜！」
聽了這話，張家祿撲哧一笑。
虞譽道：「我和他第一次見面，我就這麼大膽，況且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銷售總監呢！可他當時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張曉龍揉著腰背，道：「後來呢？」
虞譽搜索腦海里有關張家祿的片段，道：「就這樣，我跟他認識了。漸漸地，我就喜歡上他了。我每天跑去找他，纏著他，而他也挺喜歡我纏著他。他從不說我耽誤他工作，要是換做其他人的話，我肯定會被揍！後來，我請了他吃快餐，他也很開心。」
張家祿問道：「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知道你喜歡他的呢？」
虞譽道：「我整天纏著他，他還看不出來啊？不過，有一次他問我是不是gay，我就說你猜。他能問這句話，就證明他已經察覺我喜歡他了。再後來，我跟他鬧脾氣了，原因是他值夜班的時候帶他老婆過來了。我心裡很不好受！」
張家祿笑道：「喜歡直男痛苦，愛上直男更痛苦。」
虞譽滿臉失落，道：「他走的那天，都不告訴我，他知不知道我很傷心？」
張家祿深有同感，微微點頭道：「他可能害怕你會傷心吧？」
「他就是一個孬種！」虞譽心裡酸酸的，語氣里透露出幾分恨意，道：「他連告訴我的勇氣都沒有！」茫茫人海，我怎麼尋張家祿呢？他心想。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見他，可我知道與他見上一面，此生足矣。
午夜更深，風透過窗戶偷襲進來，拂過虞譽冷冷的臉，可他卻全身顫抖。
「有點冷！」他走到窗戶口關了窗戶，道：「我跟張家祿的故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張曉龍道：「就這樣嗎？我聽了，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不聽你的故事了，我要睡了。」
「你現在又睡不著，先別睡嘛！」虞譽坐在床邊，搖了搖張曉龍的腿，道：「我給你說說我跟羅恨天的事情，怎麼樣？這個故事，你保證愛聽！」他的腿，粗大毛多，我好喜歡啊？他興奮地想。
張曉龍無奈道：「那你說吧！我就當做是睡前故事好了！」
虞譽道：「我離開茶葉店之後，我就去了客房部上班。有一天晚上，我跟他一起上夜班，因為他要教我如何上夜班。之後，他帶我去臟房偷懶睡覺。他還沒睡之前，我跟他聊天開玩笑，於是就……」
張曉龍興奮道：「講仔細！講重點！」
虞譽笑道：「我記不太清了。我問他，你有女朋友嗎？他說沒有。然後我又問他，那你有男朋友嗎？他也說沒有。接下的事情，你懂的啦！」
張曉龍道：「你們真大膽，居然敢在客房裡面做！」
「還有更大膽的！」虞譽捂著嘴巴，笑不出聲，道：「我跟他還在客房部辦公室里做呢！」
張曉龍覺得很刺激，可他還是沒有那個膽子，道：「年輕人就是膽大包天！」
虞譽道：「怕什麼，晚上又沒人來！你現在想不想跟我做呢？」
張曉龍有些吃驚，臉紅了紅，道：「我只是把你當做朋友，你別想多了。」
說穿了，你對我沒意思，虞譽心想。他道：「可我不覺得你把當做朋友啊？以前，你對我冷冷淡淡的，怎麼解釋？」
張曉龍道：「你的嘴都不把門的，我怕你一時說溜嘴兒將我的事情爆出來，所以我才跟你保持距離的！」
虞譽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難道我不知道嗎？」
張曉龍道：「你知道個屁！你知不知道酒店裡很多人都很討厭你？你整天吧啦吧啦的，言語之間得罪了很多人。」
虞譽聳了聳肩，不以為意道：「管他們的！我又不是明星大腕，我用不著那麼多人喜歡我呀！」
張曉龍道：「你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身邊一個朋友都沒有。」
「好了，別說這個了！還是說說羅恨天吧？」虞譽站了起來，道：「有一天，我看到了羅恨天的手機，發現他原來已經有了一個男朋友。他騙了我，他從一開始就騙了我！他說他沒有男朋友，單身半年多了，沒想到都是假的！虧我那麼喜歡他！」他正說著，神色有了幾分怨恨。
張曉龍感慨道：「男人不可信，同志圈的男人更不可信。」
虞譽道：「可我不甘心啊？後來，我使出渾身解數，最後都沒用。」
張曉龍打了一個哈欠，道：「你說完了嗎？」
虞譽道：「還沒有。我過幾天不是要辭職了嗎？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張曉龍閉上了眼睛，他便道：「你要睡了嗎？」
張曉龍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虞譽道：「我要去山東了。」
「你幹嘛要去山東呢？」張曉龍睜開了眼睛，凝望著虞譽的眼睛，道：「你該不會要去做傳銷吧？」
虞譽道：「那種事我才不會去做呢！我的他，在山東工作。我跟他在網上認識的，他……」
張曉龍打斷虞譽的話，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男人不可信，同志圈的男人更不可信！你跟那個網友才認識幾天啊？你了解他嗎？你知道他的底細嗎？山東遠在千里之外，要是你去了出了什麼事情，你叫誰幫你？」
虞譽淡淡一笑，道：「警察啊？有事找警察啊！」
張曉龍道：「那你去吧？反正不關我的事！」
虞譽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我這一次肯定不會被騙了！他大學畢業的，人也挺老實的，而他一點破綻都沒有，所以我很相信他。」
張曉龍道：「你既然覺得他好，那你就去吧！我事先祝你幸福！」
聞得此言，虞譽滿心歡喜，道：「你也會找到一個可信可靠的人！」
張曉龍道：「你去山東，怎麼做什麼工作呢？」
虞譽道：「他說了，他在山東認識很多朋友，想做什麼工作都可以。能力高的就做高職位的工作，能力低的就做職位低的工作。」
張曉龍道：「我怎麼老感覺是陷阱來著？」
虞譽笑道：「你就不能往好的方面想嗎？」他掏出手機，查看了信息，道：「這兩天他都沒打電話給我，信息也少了，可能他有事在身。」
張曉龍坐了起來，嘆氣道：「我好累，我想退圈了。」
虞譽道：「不可能！只要你沒死，你永遠都退不了圈。」
張曉龍道：「是嗎？我找個女人結婚成家，不就行了嗎？」
「有很多同志都是這麼想，可他們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瞞著妻兒偷腥出軌。」虞譽輕笑著臉，眉頭也微微挑了起來，道：「無數次，我想逃離這個同志圈，可我最後還不是一樣逃離不了。我說的逃離，不過是沿著『圓圈』跑，跑累了，自動回歸圈內！」
張曉龍有些聽不懂，卻道：「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回去睡覺吧？」
「早點睡吧？」虞譽一邊說著，一邊走出了張曉龍的宿舍。
回了六零一，林崇志早已睡著了，虞譽手輕腳輕，生怕吵到他。他摸著黑，走到床邊，脫鞋躺下，思慮萬千。
張家祿，你到底在哪裡？我即將要去山東了，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你要是能聽到我心裡的呼喚，早點來找我好不好？虞譽心傷地想。我好想你啊！
虞譽本想打電話給張家祿，可他沒有他的電話，只好打給羅恨天，可對方一直沒接。
現在都這麼晚了，他應該睡在他男朋友的身旁，相互取暖吧？虞譽心酸地想。
他又打電話給了顧維鈞，可還是沒有接通。他寂寞至極，鑽進被子里，睡了。
至下午兩點多，虞譽才醒了過來，起床，洗漱。他玩手機玩到四點，便徑至客戶酒店吃晚飯。
四點半，飯菜來了。
虞譽剛打好飯菜，鍾領班便走了過來，道：「你都把我侄子都教壞了！」
虞譽反問道：「怎麼了？我怎麼教壞他了？」
鍾領班笑道：「你教他上夜班偷懶睡大覺，難道不是嗎？」
虞譽看了周遭的人，幸好無人聽見，心裡甚是淡定，道：「你小聲點，好不好？你不怕別人聽到啊？」
聽了這話，鍾領班卻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