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府，牧羽
寒冬，雪舞風急。整個王府皆被一層厚厚積雪覆蓋，即使在這深夜，雪光反射下，整個王府仍能被看的真真切切。
少年，衣衫襤褸，站在庭院中一動不動。雪，將他面容覆蓋，若不微微顫動的手腳，恐怕，把他看做一尊雪雕也不足為怪。
這少年名叫牧羽，牧府旁系弟子，至於為何寒冬大雪罰站於庭院，皆因打碎了府主嫡孫的一盞酒杯。
此刻，雪更大了，風刮在肌膚上猶如刀割。
牧羽不敢動，他知道，現在牧家大少爺正暗中監視着自己，若是自己動一下，那就要多站上一個時辰。
但是，天太冷了，衣衫早已結冰。牧羽明白，如此下去，自己早晚交代。
恨，無盡的恨意，在眸子間流轉。
牧府，一座燈火通明的內房，熾熱的火盆將屋內烘烤的熱浪逼人，同屋外形成鮮明對比。
屋內五人，三男兩女，中央坐着一個面容俊郎的青年，這人正是牧家嫡孫牧雲。這五人談笑風生，觥籌交錯間好不熱鬧。
半尚，牧雲身邊的女子問道：「雲哥，牧羽那雜種站了也有小半時辰了吧。」
「無妨！給他點教訓，這小子皮厚著呢，死不了。」牧雲眼神輕蔑說道。
如是，又是半個時辰過去，牧雲放下酒杯，將身邊裘皮大衣穿在身上說道：「我們去看看那雜種。」
此刻，風雪中牧羽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一陣大風襲過，牧羽終於堅持不住，直挺挺的躺在冰雪之上。
這一幕，恰好讓牧雲看個滿眼。
「哼！雜種，老子的話是耳旁風嗎。將他用冷水給我潑醒。」
「是，少爺。」答話的乃是一個牧府奴才。雖是奴才，但是穿着上，不知道要比地上的牧家旁系牧羽強上多少。
很快，水來了，上面浮着一層冰凌。
嘩…滿滿一盆水全部澆在牧羽身上。
突然的刺激，牧羽瞬間蘇醒過來，只不過，這天太冷了，水沁透衣衫，全部結在了地上。
「雜種給我起來！」牧雲上前踢了一腳。
「是，大少爺，我這就起來。」
牧羽試了試，不過，他發現做不到，衣服連同他一起全部凍結在了地上。
「呵呵！膽子越來越大了，本少爺的話不好用了嗎？」牧雲假裝看不到一切，眼中戲謔道：「誰幫幫他。」
「我來。」
說話的是先前屋中五人之一，名字叫做牧青，同樣是牧家旁系，不過他的處境要比牧羽好上千倍萬倍。
牧青體型壯碩，裘皮大衣下掩蓋這一股驚人的力道。
他三兩步走到牧羽跟前，先是嘿嘿一笑。接着，雙手提住牧羽頭髮，臂膀一抻，直接將牧羽提了起來。
刺啦！
牧羽一聲悶哼，衣衫連同肌膚，隨之破碎，頓時血流入注。
牧青做完一切，順手將牧羽甩開，甩了甩手掌，一副厭惡的表情。
噗！
新傷舊傷連在一起，牧羽終於堅持不住，一口鮮血將胸前破碎的衣衫盡數染紅。
撲通…
牧羽直挺挺的跪下地上，眼前一黑，再次昏死過去。模糊間他聽到，似乎牧雲淡淡的說道：「別讓他死了，老爺子那裏不好交代。」
痛！撕心裂肺的痛。
材房內，牧羽被痛楚疼醒。他不敢動，動一下就是一股鑽心的痛。
良久后，痛楚略緩，牧羽慢慢扶著牆壁坐了起來。
身上的傷口也就好了很多，這得益於牧羽恐怖的恢復能力，除非致命，否則牧羽皆能夠迅速恢復。
然而面對這種體質，牧羽卻高興不起來，這能力雖然霸道，但是帶來的影響卻同樣致命。
他，無法修鍊，天生經脈閉塞。僅此，便奠定他在武尊大陸，永遠無法出人頭地。這是一個以武為尊的世界，無法習武，註定備受欺凌。
陽光灑進了材房，牧羽身上的傷勢幾乎痊癒，若不是氣血虧空，誰也不會想到，不久前，他幾乎死去。
牧羽將衣衫使勁裹了裹，材房內雖不如外面寒冷，但那股潮濕卻讓人難以忍受。
正當此際，材房大門突然被人踹開。
牧羽定眼看去，此時，牧雲正帶着一干人等站在屋外。
牧雲朝材房內看了眼，一臉厭惡的說道：「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這麼快就能動了，看來昨晚的教訓還是輕了。」
接着，他一揮手，手下心領神會，扔進一個黑色包裹。
「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了吧。」
撂下一句狠話，一干人等迅速離開了，他們認為晦氣材房。
不用打開包裹，牧羽也知道裏面是什麼東西。難得一見的，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是完完全全發自內心的笑容。
打開包裹，裏面是一套華美的服飾，還有一串鑰匙。
將一身襤褸脫下，換上這身身服飾，立刻整個人煥發一股精神。
推開材房木門，牧羽走了出來。牧府的奴才們看着這一切，全都默不作聲，他們知道，自現在開始，牧羽便是這牧家少爺了。
而這些僕人要做的，便是守住自己的嘴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昨夜的雪，很快被打掃乾淨，整個牧家洋溢着一股喜色。消息已經傳開，牧家家主牧陽風即日趕回牧家。
牧陽風，牧家傳奇人物，後天大成武者，距離突破那虛無飄渺之境僅差一步之遙。
在這個世界，武者以實力分為武徒、武師、武將以及武聖，武聖之上便是那所有武者為之嚮往的後天大成。
此境亦是武道之殿，至於更上則是虛無縹緲之境。
整個牧家，牧羽唯一尊重的便是這個牧家家主，同時，這牧家家主也是唯一對牧羽好的人。
牧家上下張羅，準備迎接家主回歸，很快高頭大馬，停在了牧家門口，馬上坐着一名老者，老者銀髮爍爍，周身上下流露這一股霸氣。
這老者便是當代牧家家主--牧陽風。
「哈哈！回來了。」牧陽風聲若洪鐘，看不出一絲疲態。
「恭迎家主。」
牧家所有人都出來了，人群最前面，是牧家的二代，二代身後則是牧羽這些三代弟子。
「好好好！」牧陽風哈哈大笑，「回屋！」
嘩啦，一群人紛紛讓開，牧陽風一馬當先，邁進牧家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