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六章:血門徒

第兩百零六章:血門徒

我身體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簡雪妍給我的感覺實在是太可怕。她面色慘白,死而復生,重點是她的眼睛,她那雙眼睛在不停地抽動着。我使勁地收著雙腿,用手去掰開她抓着我後腳跟的手。她的手冰冷得很,一點溫度也沒有,像是一隻鐵爪牢牢地摳着我的腳腕。

簡雪妍突然出現這種舉動,小庄和陳易炫都驚呆了。陳易炫慘叫着跑過來幫忙拉着我,讓我脫離簡雪妍的「魔爪」。小庄則顯得有些驚喜,伸手去將簡雪妍抱住拉開。

我脫離簡雪妍控制的時候,簡雪妍抽搐著身體,她在小庄的懷中不停地掙扎著,一雙手不停地指着我,想着抓住我。小庄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裏,她像是一隻受到驚嚇的小羊羔。小庄抱住她,哭着說:「雪妍,是我,你知道是你,對不對?別擔心,沒事了。什麼事兒也沒有了。」

簡雪妍大口氣大口氣地呼吸著,她的呼吸特別急促,胸部不停地起伏,身子倒是沒有之前抖得那麼厲害。她面部的表情也變得安靜下來,嘴巴張著,吐著舌頭,嗯嗯哦哦地叫着卻不知道說什麼。小庄緊緊地抱住她。也讓她沒有那麼驚慌和狂躁。

「龜爺,你沒事吧?」陳易炫把從地上拉起來問了我一句。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關係。陳易炫扭頭看向小庄和簡雪妍說:「看來法醫們搞錯了,她還沒有死掉,只是短時間的休克而已。」

「我得送她去醫院。」小庄把簡雪妍抱起來,簡雪妍卻不答應,她掙扎著叫道:「袁圭,那個人和袁圭一模一樣。一模一樣,是他把我帶走了。我知道是他,他把我給帶走了。他告訴我,關於雪芹的事,關於雪芹所有的事。小庄,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了一切。」

小庄凝住了,他鬆開安靜下來的簡雪妍。簡雪妍站在小庄面前,她怒斥着小庄。我被她的話給唬住了,她根本看不清東西,她居然說是我把她給帶走了,這有點兒荒唐。

我看着小庄,想着解釋一番。小庄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他朝簡雪妍說道:「雪妍,我是為你好。當我知道你姐的為人,我真的沒法告訴你,我怕你接受不了。」

「怎麼會?不管她是什麼人,我得知道,哪怕她是個殺人犯,我也得知道是誰殺死了她?她是怎麼死亡的?我都要知道。不然,我沒法心安,你懂嗎?就算她是個萬人厭惡的騷貨婊子,那又如何?那是她的人生,那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只想知道真相而已,別無他求。」簡雪妍厲聲說道,小庄對她的隱瞞,似乎給她造成不小的傷害。

比起剛剛她奇怪的反應,那種「詐屍」、「屍變」的模樣,她現在顯得淡定了不少。從她的語氣,可以看出,她應該沒有什麼異常,至少思路是十分清晰的。

小庄一把將簡雪妍抱住說:「好了,好了,我錯了,我真不想和你爭辯。你沒事就好了,只要你沒事,一切都好說。關於你姐的事兒,咱們就到這兒吧!沒必要再追究了。」

「不,那人說了,殺死我姐的人,她是個女人,那個女人。她沒有死,也沒有贖罪。你懂我的意思嗎?那個女人把我姐給撞死了,不管我姐她有多壞,勾引多少男人。那個女人她殺了人,她殺了我姐。」簡雪妍的話和呂茜對我說的話不謀而同。

「什麼女人?那個人是誰?他為何跟你說這些?」小庄沉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他沒有跟我說清楚,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和我說這些,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他把我帶走之後,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我在那兒,他告訴我,我就站在葉朗坤的屍體跟前,而葉朗坤這個人,他一直在為我姐復仇。葉朗坤正是我托你去尋找的人,我沒有想到葉朗坤會那麼喜歡我姐。唉!真可惜,我姐她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害己。」

小庄意外地問:「他把你帶去見了葉朗坤的屍體?」

「我不知道,反正他是這麼對我說。除了屍體,他還跟我聊起雪芹,說了雪芹的事兒給我知道。他對這個案子知道得很多。我問他,開車的女人是誰?但他沒有告訴我。你去問袁圭,袁圭他一定會知道。」簡雪妍大聲說道。

我見她提到了我,我忍不住插進來一句,「和我有關?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關於殺死簡雪芹的兇手,我也是剛剛才從呂茜口中得知。呂茜她是這起車禍的目擊者,她也是簡雪芹的同學之一,所以她告訴我不少關於簡雪芹的東西。」

「你不知道?怎麼會?他和我說話的時候,他可是自稱是你,他的語氣和動作,還有其他的感覺,給我的感覺,我覺得他和你一模一樣。不是你本人的話,他可能在刻意模仿你,只是他怎麼會模仿得如此類似。我差點沒有分辨出來。我若是能分辨出來。我也不會給他開門,更不會跟他走。我以為他是你,才跟他走。」簡雪妍解釋說道。

我頓時迷茫了,這算什麼?帶走簡雪妍的人居然模仿我,他這是啥意思?難怪艾有勇對小庄說,簡雪妍被我給接走了。簡雪妍雖說看不清東西,但她的心絕對比普通人要細心。我認為帶走簡雪妍的人會是囚鳥,不然,想不到其他人,他是針對我和小庄。他把簡雪妍帶走就帶走吧!以他的手段,實在沒必要模仿我。

小庄對簡雪妍說道:「怎麼?他不是綁架你?」他說完還看了我一眼,似乎懷疑起我來。

「沒有,我是主動跟他走了。我真的以外他是袁圭,太像了,就連走路的聲音也很像。我是在他跟我聊起雪芹的時候,才發現不對。當我發現他的身份之後,他中斷了和我的聊天。沒有再跟我聊雪芹而是讓我喝了一杯味道很奇怪的東西。喝完這杯東西,我昏迷了。」簡雪妍一面努力地回憶一面說着。

陳易炫對我笑道:「龜爺,你是不是有什麼雙胞胎兄弟?」

「屁話,我家裏就我一個孩子,我哪來的雙胞胎兄弟?就算有。兩個人也不會差不多一樣。那個人,他能模仿我,他估計跟在我身邊很久了吧!」我推測著,內心像是吃了狗屎一樣,感覺這個人就像是一個邪惡的影子,偷偷摸摸地跟着我生活,我沒有一絲髮現。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兒。

「不。他不僅能模仿你的動作和聲音,他和你長得也很像。」簡雪妍冷不丁說了一句。

「怎麼會?」小庄不解地嘀咕一句。

我也同樣懷疑簡雪妍,「除了我,還能有誰?我根本沒有帶走你,絕對不是我。」世界上沒有兩片相似的葉子,但丁麒麟和丁震長得還蠻像的。按照這樣子的推論,難不成世界上還有一個和我長得比較像的人嗎?這樣子。也太神奇了。當然,不排除這個解釋。

陳易炫笑道:「簡小姐,你眼睛又看不見,你怎麼知道他和龜爺長相一樣?」

「我跟着他出來的時候,他刻意地和小區的保安打了招呼。我從保安和他的談話中聽到了,保安稱呼他為袁圭先生。你們也知道,小區保安他必須得熟悉小區內的住戶,新人舊人,過目不忘。那名保安,他還是老資格,他肯定不會弄錯。陳警官家裏有錢,住在這兒,那麼高調,那個保安對你盯着也緊,他老早就打聽到這些天跟你進進出出的袁圭的身份。我覺得他不會弄錯。」簡雪妍認真且謹慎地解釋著這奇怪的事兒。

小庄看向我說:「龜爺,這麼說,還真有人和你長得很像,這個人會是誰?除了囚鳥,我想不到其他人。你見過囚鳥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雖然沒有和囚鳥見過面,但我覺得他不會長得和我很像。」我被攪糊塗了,根本沒法去洗清這件事。我內心只有一個想法,我得見見這個人。簡雪妍人不笨,她這番話,應該沒有錯,帶走她的人,還真有可能故意去跟小區內的保安聊天。故意讓她聽到這一點。盲人最會利用別人的眼睛了,她應該沒有錯。那麼,這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他會是誰?會是囚鳥嗎?我內心越來越不安了。

陳易炫笑道:「龜爺,看來你有空得回去,或者打個電話問問你家人了。」

「別鬧。」我叱聲說。

「龜爺,咱們得重視這件事,囚鳥他到底是誰?我想和你一定關係不小。我現在先帶雪妍去醫院,隨後,我再過來你們聊聊這個案子。很顯然,囚鳥他就在我們附近,我們得找到他,不能再讓他肆意妄為。」小庄憤憤不平地說,經過簡雪妍這件事。他估計對囚鳥恨得咬牙切齒,儘管帶走簡雪妍的這個人是不是囚鳥還沒有蓋棺定論。

簡雪妍看上去很疲憊,她也沒有再說什麼,老老實實地跟着小庄離開危樓。其他的同事見到簡雪妍醒來,加上在屋內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他們也一一撤離危樓。

危樓內,很快只剩下我和陳易炫兩人,我們面對面站着,獃獃地站在這間簡陋破爛充滿酸腐臭味的房間內。這兒還算偏僻,囚鳥他總能選擇最佳的地點。他把簡雪妍弄走,還把關於簡雪芹的真相告訴她,他到底有何目的?

之前他一點影子也沒有,這會兒反倒是要興風作浪的意思。

難不成他這是要給我發出信號?可是,在杉樹林的時候。從他的門徒「丁麒麟」的嘴裏,他好像已經放棄殺死我。

丁麒麟這話到底啥意思?

我和陳易炫待了一陣子,然後每一層的樓房查看一遍,最後沒有什麼發現,也只好下樓離開。從危樓門口走出來,剛剛跨出大門的門檻,陳易炫捂嘴慘叫一聲。「那人,那人他怎麼回事?一身是血,他搞什麼?」

我抬頭朝前面看去,在門前,一個殭屍一般的人搖搖晃晃地朝我們走過來,他一身的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着他走動,後面出現了一條血路。在他身上,除了血液,還有無數的傷口,完全淪為一個血人,像是從一缸血水之中泡出來一樣。

那人拖着流血不止的身體朝我們一步一步趔趄而來。幸好這一帶沒有什麼人,不然得鬧出多大的動靜。我和陳易炫被這個血人弄楞了,定定地站着。不敢上前去。

血人發出陰仄仄的笑聲,他頑強地走着,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等到他的臉孔越來越清晰的時候,我看到他一臉的刀口,一臉的血痕。但我能看得清楚,他正是在杉樹林和我匆匆一別的「丁麒麟」。我和他分開沒多久。他居然落得如此下場。看樣子,他去找了囚鳥,而且就在附近。

我和陳易炫提心弔膽地朝丁麒麟走過去。

此時,我看到在丁麒麟身後不遠處的一個旮旯內蹲著一個人,那是老酒鬼艾有勇,他蹲在旮旯那兒,手裏舞動着一把尖刀,尖刀上面全是血。我看向他的時候,他還朝我笑了笑。笑完之後,他站起來,手裏尖刀一丟,轉身走了。

「陳大少,追人。」我喊了一聲,打算和陳易炫去追艾有勇。我們面前的丁麒麟噗的一聲倒在地上,他嘴巴噴著血朝我們叫道:「別追了,快去看你老師吧!你上當了,他不會對你動手,但他會殺掉你的老師,那個自以為是的白牧奎教授,他一定會殺掉,就好像殺掉我一樣殺掉。」

丁麒麟說完這番話,他掙扎幾下便斷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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