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姐姐的眼淚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收養了一個比我大四歲的女孩，從此我便有了一個姐姐。

姐姐叫白雪，她很漂亮，尤其是那雙大長腿，總是讓我忍不住去看。她很疼愛我，我小的時候她就一直幫我穿衣穿鞋，晚上有的時候我害怕她就會哄我睡覺，躺在她的懷裡，被她抱著，總覺得很踏實。有時我還會讓她親我的臉，那時候我還小，她並不責怪我，只是笑笑，用手戳我的額頭，說我淘氣。

久而久之，我越來越依賴白雪了，白雪一直很心疼我，對我絲毫不忌諱。漸漸的，我感覺我對白雪的感情也產生了微妙的變化，在她面前我總是會臉紅，但她卻好像一直沒察覺到什麼，依然笑嘻嘻的對我。還經常給我買零食，教我學習。

當時我已經上了初中，算是到了青春期，因此有時候我和她在一塊會臉紅。有一次我早上醒來，我看到她穿著裙子在鏡子前晃來晃去，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告訴她以後不要穿著這樣了，白雪卻咯咯一笑說，「明明自己很喜歡看，還裝……」

白雪很活潑，漸漸我也被她感染了，變得愛說話了。我感覺有白雪在，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那段時間我和白雪一起無憂無慮。可惜，這原本美好的日子，卻被我自己破壞了。

那是一個周末，白雪帶著我一起到遊樂場玩，等我們從遊樂場出來的時候，已經很晚了。所以她帶著我去酒店登記了房間，說明天我爸回來接我們。

當時我和白雪睡一間房，我倆相處習慣了，並沒有什麼不自在。關燈之後，我故意說我睡不著，白雪就過來摟著我，哄我睡覺。

那時候，我只是很喜歡這種被姐白雪抱在懷裡呵護的感覺，因此天亮后，我睜開眼，又一次抓住她的手，讓她抱抱我。

白雪知道我只是單純的依賴她，也沒有責怪我，反而笑著把我摟在懷中，像小時候那樣哄著我。這時候她剛起床，身上穿的衣服很少。而恰好在這個時候，我爸媽突然打開房間的門。

當我爸媽出現的那一剎那，白雪還在哄著我，卻不知道她這樣抱著我，我爸媽已經誤會了。我爸當時站在門口，身後還跟著我媽和幾個朋友。

「這……」我爸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和白雪，突然大吼了一聲，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爸突然衝過來發瘋一樣揪住白雪的頭髮，把她狠狠的往牆上一撞，大吼著說，「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他這麼小，你為什麼要禍害他。」

我爸此時的樣子非常恐怖，像是真的要把白雪打死一樣，用力的扇著白雪耳光，白雪也開始求饒了，顫抖著聲說是她的錯，是她不要臉。我爸聽到這怒火更甚，他再次把揪住姐姐的頭髮往牆上撞，鮮血從她頭上流了出來。

姐姐白雪的臉上還有淚水和血水交織著，看起來非常狼狽，她用哭紅的眼睛盯著我，似乎在跟我說，讓我幫幫她。

我的心裡抽搐著，我爸媽一直重男輕女，這其實都是我的錯，但我爸媽也捨不得打我。我很想幫姐姐，但可能是性格懦弱的緣故吧，一到了恐懼的時候，我就發不出聲來了。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姐姐被我爸打，渾身顫抖著挪不出半步。

之後不知過了多久，我爸身邊的那些朋友們也開始制止我爸，緊接著，我爸又朝我看過來，剛要打我。我媽連忙攔在我面前說，「你幹什麼，兒子這麼小他懂什麼，一定是那個賤人故意教壞他的。」

我爸此時的表情很可怕，我從來沒有見到我爸這個樣子。我當時真的被嚇傻了，我很害怕，我爸聽了我媽的話，走到我面前吼著說，「快說，是不是白雪故意勾引你的，不然老子連你一起打！」

我那時畢竟還小，當下疼的眼淚直冒。我媽比較疼我，連忙過來勸我說，「兒子，快跟你爸說，都是她故意勾引你對吧，以後咱不認她這個姐姐了，做個好孩子，你快說啊。」

我這會無處躲藏，恐懼終於使我屈服，我聲音顫抖的說，「是……是她故意勾引我，我……我不認她這個姐姐……」

我看見姐姐一下子獃滯了，她不哭了，眼淚無聲的流。我爸立即再次用腳踹她，罵著，「你這賤種，讓你再害我兒子……」

我被我媽強行往房間外推著，不讓我再和姐姐說話。聽著我爸憤怒的吼聲，到了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一瞬間，姐姐也剛好看著我，姐姐也剛好看著我，她的眼神，是那麼的絕望……

直到這一刻，我才壓抑不住淚水，也大哭了出來。我哭著被我媽帶回了家，在家裡我也一直在哭。我的心在懺悔，我在等，等姐姐回來。可是直到晚上，姐姐還是沒有回來。到第二天我爸才告訴我，說姐姐已經離家出走了，讓我以後不要再提她了。我怕我爸再發火生氣，所以也一直沒敢再問姐姐的事。

那一天，成為了我這一生中反覆出現在夢魘中的不堪回憶，姐姐被我爸打的很慘，並且從此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之中！我一直沒去問我爸姐姐的去向，因為自己心中對姐姐的愧疚，也因為對這個冷酷的家庭日復一日加重的厭倦。

姐姐最後那絕望的眼神，像一根鋒利的針，狠狠扎著我懦弱的心。在這種自卑、愧疚和恐懼的日子裡，我每一天都過得很壓抑，整個人也越發的孤僻內向，沉淪在童年中那痛苦的回憶中不可自拔，越陷越深。年幼的我有些過分的早熟，帶著偏激的目光看著這個社會，只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一杯劣質的苦酒，入喉只有辛辣，卻沒有芬芳。

本來我以為，我再也無法見到姐姐了，只是沒想到，命運有時候很詭異，在你完全失去希望的時候，卻又會發生你意想不到的改變。我沒有想到，原來這麼多年來，姐姐其實一直在我身邊，這一切，都要從我高一的時候說起。

高中是人生很重要的一個階段，可以說每個人的三觀性格都是在這個年齡段塑造成型的。但可惜的是，我進入的那所高中，卻是一所名副其實的混混學校。在沒進學校之前，別人是這樣評價這所高中的，這裡彙集了全市很多的學生渣渣，為社會輸送了太多黑社會人才。這裡是學生的噩夢，如果你不夠狠，寧願輟學也不要來這。

而我自從姐姐當年離開之後，我就一直墮落，我幾乎不和班裡的同學接觸，一直以來，我沒有一個朋友，班上的同學幾乎都把我當空氣。我感覺我每天就像一條狗一樣活著，我找不到自己的目標，我的記憶深處，只有當初姐姐那絕望的眼神，時時刻刻都在刺痛著我的心。

因此從初中開始，我就一直是一個孤僻的人，進入這所高中后，我也沒打算改變。我只想過我初中那樣的生活，只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然而這一切，只是我自己的想法。我當時沒有意識到的是，剛開學的第一天，我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因為這是一所混混學校，在這裡，即使你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會來主動欺負你。而正是這樣的環境，才改變了當時孤僻的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姐姐才重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記得那天是我剛來到那學校的第一天，當時剛剛分班，我來到了新教室裡面，選定了靠前的一個位置坐下，不一會兒的時間，一個打扮的很漂亮的女生就來到了教室裡面，看了看之後坐在了我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