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理論孩子的問題

143:理論孩子的問題

「你不能這樣......」

「夫人!」

我正打算去跟十娘理論這孩子的教育問題,話還沒說全,就被一道尖細的柔聲給激起千層雞皮疙瘩。

毋庸置疑,這聲音就是出自流阿流之口!

他低眉順眼地走上前,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把我往後推了推,嘴裡吐出的儘是阿諛奉承的話:「夫人,還是您神機妙算啊!斷言今日能尋回公主!這醜丫頭,是通天門下新招的女客,愚鈍且無眼識珠之能,多有衝撞,還望見諒。」

什麼女客?撒謊也不眨眼!

不管這流阿流到底是想幹什麼,如今暖愛因我被十娘囚禁,我豈可安然離開?

「你......」

「夫人,若沒有什麼事情吩咐,老奴便要把她拎走了!」他再次打斷我的話,不過這回的語氣較上一句要來的強硬。

十娘依舊是那樣的表情,高傲冷漠,瞥了我和流阿流一眼后,緩步越過我們,往宮玫離開的那個方向走去。

而尾隨在十娘後邊的一個穿著妖艷的女子走到我面前,一臉不屑地看著我:「從明日起,清早亥時準時在離央宮門外等候,交接看管公主的一切事宜,勿要誤了時辰,不然你姿色欠佳,就得受著酷刑。」

「知道了。」流阿流嬌嗔一句。

在一旁站著的我,被流阿流暗下用鬼術封住了口,半個字都沒辦法說出。

待十娘的一行侍從都走光了,流阿流仍沒有解開禁制,拉著我往城外走。

直至遠離這魔鬼城的城中心。進入了莽莽白雪平原,他才肯破除這個禁制。

「這位爺,不知你這是何用意呢?」我很不滿地冷諷。

儘管我心裡很想對他破口大罵幾句,但鑒於我自己的實力與他相差較遠,只能智取!而且看他這樣,我冷靜想想,剛才他算是給我解圍了,他會這麼做,用意不得不讓人深思!

他用蘭花指頂了頂我的額頭,嗔怪道:「你啊你!幾輩子都改不了的壞毛病!衝動起來就沒個腦子!」

這話聽起來,貌似他跟我很熟絡那樣。

「暖愛又不是你的孩子,是那臭婆娘的,你理會那麼多,找死啊?就你這所謂的良心,還是餵了狗的好,省得在這裡害人害物!」他那話說得越來越尖銳。

「這位大爺!」我故意提高了一下聲量:「咱倆認識嗎?我愛管著誰,憑什麼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真是好心沒好報!你這幾日都別回城了,從哪來回哪去!」流阿流擺了擺手,身形一移,就沒了個人影。

如若暖愛的速度很快,那這流阿流的速度,幾乎就是和宮玫那樣的瞬移一般了。

他走了之後,我心裡有些打鼓。

通過流阿流的話語和舉動來看,可見他已經把我給認出來了,問題是,我連他是怎樣的一個人都不知道!難保他會把我給殺了,用來迎合十娘,但剛才的舉動又否認了。

那他到底是敵是友呢?

且不論這個,幸好我的身份沒被十娘拆穿,暫時自己的身家性命還是安全的,正好她給了一個職位,我也好利用照顧暖愛的名義,隨意進出那座王宮貴族居住的城堡,更進一步地接近十娘和宮玫,雖然這有點像與狼伴舞,那總比在這城內瞎逛來的好。

宮玫對我愛理不理,一副冷淡的態度,要把他給拐走,還得花上不少的心思,可是,色誘都不成功,我能用什麼方法呢?

綁架他的女兒?這可不成,暖愛還是那麼天真無邪的小孩子,十娘那不正確的教育方式幾乎都毀了她的三觀了,我可不能再給她製造童年陰影。

想著想著。不知不覺就走進了無意之森。

抬眼望去,地上偶有倒塌的龐大樹榦,我要前行,就得爬上去,可這樹榦覆上了薄冰,表面很是滑溜。

按著依稀記得的路線,繞開著些樹榦,往森林深處尋去。

「醜丫頭,你走的太慢了!」流阿流嫵媚地笑著,身子輕盈地越過一根樹榦。

我瞅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幹嘛?有本事你把暖愛給救出來!她人還小,十娘雖可惡,可也不能牽連孩子。」

「哎喲,醜丫頭,那小丫頭片子鬼靈精怪,你可別被她的表面給矇騙了!」他本來跳到前方。見我走在後頭,又跳了回來。

「你也長得挺鬼靈精怪的,難保你在絞盡腦汁地想著如何騙我!」我停下了腳步。

自己打算就偷偷住在宮玫的那個竹房裡,要是被這流阿流知曉了,這不太好,畢竟我不能完全信任他。

他見我停了下來,便飛身到我身側,巧笑嫣然地看著我:「醜丫頭,我看是你在想著騙我吧?旋沫神女。」

果然,是認出我來了。

「陰陽人一族每隔百年就出現一名神女,但自從三百前的神女泯滅之後,直至族滅,仍未出現一名神女,而今,我得以有幸。撞見一個末代神女,當冠以神女之名!旋沫神女,我可說錯半個字?」他的那雙桃花眼彷彿洞悉了一切人事。

我不語,他所說的這些事,自己當真一概不知。

「旋沫,旋沫,旋沫,我可是好幾百年都沒喚過這名兒了!不過,你這懦弱的樣子還真是辱沒了這名號。」

他嘴角浮現一抹嘲諷:「想著復仇,也得有點能耐啊!別連累了他人!當日是個奴子,還學會了跟人跑了,這倒回頭,未免也太令人恥笑了吧?」

「下流先生,你可以把話說明白一點,我不介意洗耳恭聽。」我含笑看著他。

流阿流的話里明顯透露出很多關於當年的事情,而這些,我從陸存那裡是沒有聽過的。

他那塗抹了紅砂的嘴唇彎地厲害:「你連我都記得,這事還需擺上檯面嗎?你也不覺臉臊?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了!今日之事,若不是受人之託,我才懶得理你。」

「我也沒讓你理會啊!既然不想說,那請你自便,但是,請不要跟著我。」我收斂起笑容,很是不客氣地瞪他一眼。

我走沒幾步,就發現這流阿流仍在我的屁股後邊跟著,還帶著委屈狀,不知道,還以為是我強迫他了。

他這樣一直跟著我,我還怎麼回去竹房啊?

估摸著算算,現在算是下半夜的酉時了吧?離亥時還有一個時辰,我要是再不回去睡個覺,還怎麼有精神去應付十娘那個虛偽至極的女人?

我沒好氣地轉身,冷沉著臉,看他怎麼開口。

流阿流瞧著我不走,他便怡然自得地坐在樹榦上方,不停地擺弄自己的蘭花指。

許久,他就是不走,也故意忽略了站在樹榦下方的滿臉烏雲密布的我。

「姐姐!」

這不是暖愛的聲音嗎?

我急忙掉轉頭,遠處有一個綠豆大小的黑點逐漸擴大,沒一會兩個人嗖地一下就出現在我的面前了。

「老婆大人,你怎麼在外面站著?這兒冷,還是回碧陌居!」

這話是陸存說的,他把本應該被困在黑池子的暖愛給救出來了。

暖愛從陸存的身上跳下來,嘻嘻哈哈地蹦到我身旁來,我一把將她給抱起來:「暖愛,真對不起,黑池子很恐怖嗎?」

「不呢不呢!姐姐不是叫人把我救出來了嗎?」暖愛用手指了指陸存。

「喲喲,他這一口老婆大人,叫的真甜蜜!還把自己仇人的孩子都帶出來,這下好了,你們是一家,把我們這差遣了,辦完事了,就還嫌棄了。」坐在樹榦上頭的流阿流滿嘴都是譏諷和不滿。

也真是奇了怪了,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他了?他如今認出我來了,也應該知曉我根本就不能跟幾百年前的自己相提並論啊!前世的我又對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使得他這樣冷嘲熱諷個不停?

「流流,隔了一百年,剛打個照面,你這嘴裡還是有一股娘騷味。若是惹惱了老婆大人,可有你好受的。」陸存倒也不惱,還十分自然地反嘴吵上一句。

我看了看他們兩:「你們兩個認識?」

「喲,你這話說的可把我給嚇了啊!我們兩個認識,還不多虧你?」流阿流一臉受驚的模樣。

陸存溫和一笑:「流流,她是我的老婆大人,而不是宮玫的人,你也沒必要說太多,前世的事情就讓它隨風而去,重要的是,現在。」

這陸存還把我的話給用上了,活學活用,聰明啊!

流阿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當真不記得了?」

「我都說了,你大可把話挑明了,我還真的願意聽了。」我略有些無奈。

「別說了。先回碧陌居。」陸存很是自然地伸手攬上我的腰肢,輕輕地把我給帶上了半空。

我懷中的暖愛倒也開心地看著陸存:「姐姐,哥哥是你的愛人嗎?」

「不是。」我乾笑。

現在的孩子都是這麼早熟的嗎?

「可是哥哥很喜歡你耶!」

「那是哥哥的事情。」我沒去看陸存的反應,回話不堅決一點,恐怕他也會誤會。

陸存所說的碧陌居就是宮玫的竹房,我記憶不全,也不清楚,顯然陸存知道很多,但看他的樣子,他不太願意告訴我太多,就算我嚴刑逼供也是沒轍的。

把暖愛安撫著去睡了之後,我和陸存還有流阿流三人就圍坐在一張竹子製成的桌子上。

流阿流不知是聽從誰的命令,就是負責看著我,我就默認了他的存在,反正他在這兒貌似很熟悉,自顧自地斟茶自飲。

我詢問了一下陸存關於這魔鬼城內目前的政治派別和情況,這方面,陸存倒也樂意跟我說說。

魔鬼城不是一座城,而是一個國度,這個他之前已經提及過了,只是我沒想到,這地方簡直就是一個屬於冬天版本的中國,疆土遼闊不比中國小,只是人口方面顯然是中國人口的幾百分之一,這兒的「人」並不具備生育能力,除非是前往陽界尋找鬼母,但出入五界的權力並非誰都可以擁有。

目前,宮玫坐擁虛位,流阿流說他實力未歸,只是十娘的階下囚,但為了不被冥界,妖界等外界人士得知這個消息而攻打魔鬼城,只好捏造一具肉身,把宮玫的靈魂裝進其內。

我有點生疑地問:「既然陸存知道宮玫的真身所在地,為何你們不去尋找宮玫的真身,把他真正的實力給找回來呢?」

他們兩個倒是很有默契同時沉默了。

那我也只好轉移話題了,從他們兩個嘴裡,我大致了解了,魔鬼城內的勢力不單止只有弒天門一個勢力,其實還有很多個勢力存在,其中通天這個勢力最為壯大,但還不足以能夠與弒天門相比,畢竟有十娘的大權所在,弒天門的實力可怖。

弒天門的人可以隨意進入其餘幾界,尤其是在陽界,弄來了大量的陽人精氣,血液,靈魂甚至是邪惡的靈魂,又不停地招納更多的陰靈,亡靈以及鬼魂進門,那實力就不言而喻了。

這我能理解,畢竟我也是從陽界過來的,也見識了弒天門對陽人的收割就跟收割稻穀一樣簡單。

流阿流也是通天的一份子,地位也頗高,他跟我表明,只要我協助他們,就很有可能奪下這魔鬼城的實權,到時候,宮玫的地位就可以坐實了。

我不太能理解:「你們通天不是自己奪得實權然後自行推舉出一位新的明君嗎?宮玫與你們不沾親帶故的,你們會這麼好心地輔助他?下流先生。你的說法不具有很好的邏輯思維,恐怕我沒辦法答應,加之,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陽人,憑什麼我一加入,不是連累而是幫忙呢?你可別忘了不久前,你還嘲諷我在這裡害人害物呢!你的話前後矛盾,我很難相信你,你也別以為陸存說什麼,我就會信什麼。」

「這兒是政局,而不是戰場,需要的不是魔力,而是你的智力!醜丫頭,你記憶破碎,不記得沒關係。你隨時可以來紅湘坊瞧瞧通天的人是如何為鬼,如何作事的。」流阿流倒也不急,給了我時間。

陸存也沒有幫著他說話。

之後,我的態度決絕,便結束了這次的會話,我打算休息片刻就前往離央宮去交接照顧暖愛的事宜,但陸存和流阿流堅決讓我不要去,總之他們一直認為,我這一去,絕對是有去無回。

我反問他們:「要是十娘察覺到了什麼,為什麼當時就沒有當場把我給抹殺,還要這樣拐彎抹角的。」

「弒天門無論怎樣還是要忌憚一下通天的存在!他們也算是外來人,你看見那頭上有兩個角的魔鬼嗎?他們才是這裡土生土長的!就連你們陰陽人也是外來的!」流阿流這話說的倒沒有剛才見十娘時的卑躬屈膝,還挺帶傲氣的。

在我這裡,只覺得那是裝腔作勢。

不管怎樣。他們兩個的態度還是不肯改變,而且,他們不讓我出去,我也沒那個本事逃的了他們兩個能人的手掌心。

既然去不成離央宮,靠近不了十娘,我只能花點時間去紅湘坊溜溜,看看通天的人究竟可不可靠!

令我有點鬱悶的是,宮玫自從那次走了之後,就再也沒出現在我的面前了!感覺他好像是故意躲著我那樣!我被陸存和流阿流兩個輪流看管著,根本沒法去找他!

想著這事,我靈機一動,就跟陸存商量了一下。

既然是視察通天的人的素質,我要是去紅湘坊,斷然不能透露半點風聲,要是通天的人知道了我要去。還趕緊地裝模做樣地表演給我看!那還視察個什麼?甭管用!

陸存也同意我的想法,就趁著流阿流回城內后,我又故意讓暖愛去支開陸存,偷偷深入紅湘坊。

幸好我老早就把進入紅湘坊的咒語從流阿流嘴裡套出來了。

紅湘坊在城堡的西側,長長的白色宮牆被白雪覆蓋,要不是牆面上有著淡淡梅花的刻畫點綴,我還真愣頭愣腦地撞牆了。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冤家路窄!

我好不容易找著了進入紅湘坊的門口,其實就是沒有門口,把手覆在牆面上的任何一朵梅花上,念一念咒語,直接踏步就可以融入一個扭曲的漩渦,進到裡面了。

當然這是我剛才看見一個紅衣少年進去后才得知的。

正當我把手覆在一朵淡粉色的梅花上,就瞅見這蕭牆的另一頭正飄來一行人。

四名穿著淡紫色宮服的女子在四方掌著紅燈籠,一張織錦毛毯上擺著一方桌,方桌上有著白玉茶壺和藍釉茶杯,方桌左右兩側正盤坐著兩人。

右邊的女子穿著紅色大衣,裡邊搭著綉著雲雀的鍛衣,笑意嫣然地看著對面的人。

對面的是身披紫色裘毛大衣的男子,他面容冷峻,緊抿著不薄不厚的唇,幽靜的眸子忽然落到我的身上,他霎時微微蹙了下眉,略顯出一絲的鬱悶。

此刻,我就猶豫了。

到底是趕緊念完咒語進入紅湘坊,避免與十娘的直面衝突,還是逗留下來,為了多看宮玫幾眼呢?

片刻后,我的內心傾向於後者。

十娘這眼睛也利的很,一下子就鎖住我:「是你啊!前些日子,怎就不見你來離央宮?你這行為可是,死罪!」

她這開口,那掌燈的宮女也就停止了飄移,身子輕輕地落在雪地上,那毛毯也隨之落下。

儘管我現在實力很可能鬥不過十娘,可我真心不想虛與委蛇地與她進行一番冷戰,倒不如放開來!

我徑直踏腳走上那毛毯之上。

周圍的宮女見我這一舉動,本想著走過來攔截我的,但被十娘的眼色給使開了。

那我就更加不客氣了,淺笑著,把宮玫手上那杯茶給奪走,淺嘗一口,腥腥的,餘光瞥視茶杯,才發覺這裡頭斟滿的根本不是茶水而是血!

我強硬地咽下去,依舊笑著:「城主。好久不見了!你怎麼不去找我玩啊?」

「嗯。」宮玫慵懶地抬了抬眼皮,扭頭望向旁邊的宮宇。

「旋沫,你應該知道這城內的規矩,夜離,把她拉去極樂房。」十娘不緊不慢地拿起另一個茶杯,放到宮玫的面前,給他斟了另一杯。

我身子一震。

十娘知道我的身份了?

「她不在,我的規矩,你也該知道。」宮玫淡淡地瞥了我一眼,轉身,望向十娘,端起她斟好的那杯血一飲而盡。

忽然,旁邊出現的黑衣男子伸向我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他投了個眼神給十娘。

十娘掩嘴輕笑:「是嗎?我瞧著這紅湘坊的丫頭,倒有幾分姿色像極了旋沫,這一時不知,竟然認錯人了!」

聽到她這話,我在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原來這十娘還沒確切的證據證明我就是前世的旋沫,但她心裡還是想著除之而後快的吧?

要不然,她就不會在下一秒笑了起來:「那就好辦了!連我事兒都不放在眼裡,那就更要懲罰了!夜離!」

「夫人!」

這夜離的手還沒碰到我,不知從哪冒來的一個俊朗的小夥子風馳電掣地把我從毛毯拉了出來。

十娘的眉頭很快地皺了一下,旋即又是淡淡的笑:「不知紅湘坊的坊主有何貴幹呢?我這調教不成器的奴才,你也有空插足進來?」

「手無權事,自是閑得慌,這醜丫頭是我紅湘坊的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夫人,該是交由我們來調教才對!怎敢勞煩夫人呢?在下就不打擾夫人和城主了。」那小夥子不卑不亢地昂頭直說,說罷,就直接把我往梅花牆那邊拽去。

宮玫從頭到尾一直都沒發話,也不瞅我一眼,淡漠得跟個陌生人一樣。

我使勁地牽住那小夥子,氣惱地把還未飲盡的茶杯甩到宮玫身上去,其實以宮玫的能力,怎麼樣都會令這茶杯在半途停滯的,出乎意料的是,鮮紅的血水就這樣堂皇地傾灑到他那紫色的裘衣上。

他也不惱,也不用手去拂拭,目光仍是落在他手上的那茶杯上,似乎那茶杯裝作什麼誘人的寶物。

「你這紅湘坊的人就是這樣無理取鬧的?侵犯城主,該當死罪!夜離,把她帶到極樂房去!」十娘微慍地吼道。

我就知道,宮玫穿衣服的風格向來不離紅黑白三色,怎就穿著這麼妖冶的紫色來了?定然是這十娘給他穿上的!真是氣死我了!

「真不好意思,我一時手滑,城主不介意吧?要不我給你賠一件?夫人,你也別動氣,這一國之母,不就是母儀天下,氣度如海嗎?偌大的離央宮,難不成連件衣服都換不起?死罪可免,常有之事,小的手腳笨拙,就不給兩位添麻煩了,坊主,咱們走!」

一口氣將自己的怒氣吐了出來,拉著那小夥子就走。

「起風。」宮玫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我頓了頓,也沒回頭,直接將手覆上梅花,快速地念了句咒語,就穿過了這堵蕭牆。

「臭冰山!這天寒地凍的,又把給你給凍住了?連笑一下都不會!真是把我給氣死了!」

「我以前賣的衣服都不穿了,穿那毒蠍女人的衣服!宮玫這個混蛋!滾蛋!」

自己一穿過蕭牆,就忍不住跺腳咒罵起來。

「哈哈,說的好!城主真是瞎了眼,怎麼就沒看見你這貌美如花的侍女呢?你說對不對?」後頭跟著的那個小夥子撲哧大笑起來。

我回頭看他一眼,他穿著紅色束裝,頭髮被高高紮起,青澀的臉蛋,眉眼間都是俊朗颯爽。

感覺這人還不賴,頗具正氣。

「醜丫頭,你別盯著我看啊!我可不是俊美的城主啊!在下可是心儀他人了啊!」他驚慌地看著我。

我投了一記白眼給他:「你能夠再自戀一些嗎?」

「你也是夠自戀的啊!話說,你哪來的啊?我們這城主可是妻管嚴!夫人可不好惹。你就別惦記他了!」

「話說,你是紅湘坊的坊主,那就代表你是通天門的門主?能打得過無盡天尊不?理應你也打得過那十娘吧?」

「你倒是知曉的很多,從哪來的啊?」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我睥睨了他一眼。

他倒是不介意地開懷大笑:「剛才我可是說了,你是這紅湘坊的人,你這會要服從我的安排啊!」

「你是在做白日夢嗎?雖然在這裡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至少我猜現在也是子時了吧?」

「你說的沒錯,這裡的人,天天都在做夢,這裡哪個人不都是永遠閉著眼睛的?」

「嗯。」我看著這通天門的門主,他從見面到現在,臉上都未曾露出絲毫的厭惡之色,都是欣然的笑臉。

說實話,他剛才的那句話,挺傷感的。偏偏,從他的嘴裡說出來,不但不感到憂傷,反倒有一種解脫的釋然。

隨後,我便跟著他在這紅湘坊里到處亂竄,他也給我一一介紹這通天的人員,大多的時候他都在跟我講他們每個人平日的令人發笑的事情,這通天的人蠻樂觀開朗的,很是好相處。

此後,我瞞著流阿流和陸存,跟著這門主以及這通天的人偷偷來往,漸漸地,就發覺他們都是忠義之士,做事也是光明磊落的。

於是,我就下定主意了。乾脆就藉助通天門的勢力去打垮弒天門,從而把十娘給扳倒!這樣我也就報了滅族之仇了!

至於宮玫,還真別說,自從那天在城堡內撞見后,他好像是故意玩人間蒸發那樣,我故意把整個城堡逛了一遍,都沒瞧見他,甚至我故意守在暖愛所說的那個墨閣裡頭,都沒能守到他的到來。

這期間,自然撞見了十娘好幾回,她每回都想盡法子想要證明我就是三百年前的那個神女旋沫,但每回,總會有紅湘坊的人出面給我解圍,後來,我就想,也許是紅湘坊的人都認識我了。

對於通天的考察,我覺得該結束了,而且我本來就想借著這個名義來看宮玫,這都沒看見人,那隻好作罷了。

暖愛跟著我在碧陌居住著,也沒想著去找十娘,十娘的離央宮也沒鬧出什麼動靜,不知陸存使了什麼手段,能夠這樣掩人耳目到現在,離央宮的人都不知道暖愛早就被救出來了。

我這大學都沒念完的人就這樣當起了暖愛的啟蒙老師,十娘的教育方式實在不行,我只好重新改變暖愛的三觀,時不時帶她外出森林,接觸一些小動物,教會她種植一些花朵,也教會她自己洗澡穿衣,也教會她見人要使用禮貌用語.......

自己粗略算了算,在碧陌居里住著也有大半個月了,宮玫從我住進來的那一天開始,就沒踏進這裡一步!

在這裡也住的蠻舒適的,因而我在這裡一睡覺,就睡的很深,雷打不動的,一覺到天亮,只是夢裡總是感到有人在撫摸自己的臉蛋,涼涼的手。

起初我還以為是宮玫,然而,醒來之後,問問睡在我旁邊的暖愛,是不是有人進來。她搖頭否認,就連守在外頭的陸存都說沒有。

那我就只能認為是自己日思夜想所致的夢境。

此刻,我讓陸存帶著暖愛外出狩獵了,跟流阿流謀划著如何扳倒弒天門的事情。

根據現在的局勢,我還是採取了縱橫之術:「弒天門屬於外來族,這算是入侵這個國度,如今又是一家獨大!還是心狠手辣,不顧人情,定是不得人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看坊主的實力也不賴,你們通天門下的成員也是有能耐的人士,不妨你們聯合其餘小勢力,抱團殲滅弒天門!」

「這層,我們是想過,不過,土生土長的種族都屈服於弒天門的恐嚇下。都不敢有所動作,利誘什麼的,就更加不行。」流阿流一口就否定了我的主意。

我沉思了一會,再想了個法子:「你先去散播一些謠言,也不是謠言,是傳說,神話!我從你們門主那裡聽說過不少這魔鬼城的鬼話奇談,不如就利用這個,你就散布這樣的話,說是陰陽人族神女歸來,陰陽人重生,能夠推翻一切,顛覆時間,致使一切,該塵歸塵,土歸土!怎麼說,你應該比我還懂!」

「這倒也可以!我去試試看。」流阿流也認為此法可行。

「那今天就先說到這裡,我要出去接暖愛了。」我起身,套上白色狐裘大衣。

流阿流也起身:「如果事成,不妨就在魔鬼城的百年一度的歡慶日里,一舉殲滅十娘背後的所有勢力。」

我霍然回頭一笑:「這歡慶日,城主是不是一定會出席?」

他不明白我為何突然這麼激動,愣愣地點頭。

「那就定在這個日子吧!放心,這事絕對能成的!」不成也得成!我一定要見到宮玫這隻縮頭烏龜!

而後,流阿流就用瞬移離開了,至於我,自然不是去接暖愛啦!暖愛有陸存照顧著,我用不著費心!剛才說到陰陽人一族,事實上,前些日子,我就已經打算好了,自己要去陰陽人族的部落看看,興許在那裡,我可以找到什麼法子恢復自己的驅魔能力,至少,我也能體會一下,回歸家鄉的感覺。

按照外婆呈現給我的幻境,應該穿過這無意之森,走過一片沼澤之地,繞過一處荊棘叢,就到那個古老的部落了。

剛走出無意之森。

白雪皚皚的天地,我一眼望去,哪裡分得清,何處是沼澤啊?那還怎麼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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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夫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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