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圈六十六 這世界本就殘酷

圈圈六十六 這世界本就殘酷

中年男子迫不及待的跟着說:「那你帶我去看看把,我就是大夫!」

其實這個大夫態度太積極太熱情,要不是錢錦玉現在頂着一張奇醜無比的臉,這人不會那麼沒下限的對她有非分之想,她真的覺得大夫的語氣與神情很奇怪啊!

天上掉下來一個大夫,於是錢錦玉想了想還是把他帶回農居里。

寧衍正在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也不睜開眼看來這是誰,張口就吩咐道:「我餓了,快去做飯。」

錢錦玉真想衝上前去給他一巴掌,哦不,應該是左右開弓,這人就是得寸進尺的,一點也不懂得感恩!

一旁的大夫卻是驚愕的瞪大了雙眼,隨即面上沾染了得意的笑容,這躺在床上的男子不就是那些平壤國士兵口中的罪犯么!只要他回去透露給他們關於這人的消息,那五十兩銀子就是他的了!

貪婪以及銀兩沖昏了他的頭腦,以至於錢錦玉喊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就在這時,寧衍驀地一下睜開眼,死死的盯着那人。

大夫深深吸了口氣,佯裝淡定的走上前去,先是看了看寧衍身上的傷口,眼珠轉了轉,然後故作沉思道:「這位公子的傷疤收的不好啊,待我回藥鋪拿些癒合的葯過來。」

他想着只要回去給平壤國士兵通風報信說這罪犯藏在這,那五十兩銀子就是自己的,指不定他們高興還會多照顧他們藥鋪。

寧衍微不可聞的挑了挑眉,目光定定的看着錢錦玉,很是篤定的問:「這人是你找來的?」

錢錦玉點點頭復又搖搖頭,這大夫也不算是她找來的吧,是他自己跟上來的,說來也奇怪,這年頭大夫都沒生意了?一聽有病人激動的不得了。

她沒想那麼多,然而在寧衍眼裏看來,這是種愚蠢的行為。他淡淡出聲喊住欲行的大夫,頷首示意他過來。

大夫心想他一個傷患能把自己如何?便又走過去,寧衍突然痛苦的擰眉,撫摸著自己的胸口處,虛弱道:「大夫,我的胸口很疼……」

大夫太天真太爛漫太傻,不疑有他,俯下身子準備幫他查看傷口,哪知只見白光一閃,大夫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口處赫然插著一把泛著銀光的匕首,血順着匕首大幅度流着,滴落在地上。

大夫痛苦的捂著胸口,指著面無表情的寧衍,口吐血沫:「你……你……你……」

錢錦玉也驚呆了,這突然的大反轉是什麼鬼?寧衍狂性大發殺人了?她抖著身子,還是鼓起勇氣,指責他:「你怎麼隨便殺人啊,你,你,你不知道殺人是犯法的嗎?」

寧衍不屑的冷笑,眸光陰暗的宛若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他說:「我若讓他活着回去,豈不是給他一個通風報信的機會,害死自己?」

錢錦玉一聽懵逼了,對啊,她傻了嗎!分明洛城大街小巷牆上貼著的都是寧衍的畫像,她還傻不愣登的把這大夫帶回農居,這不是引狼入室自尋死路么!

這位大爺不會以為是她故意帶大夫過來的吧?以為她是大夫的同夥吧?錢錦玉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他的臉色,覺得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娘的,都欺負她傻好騙是吧!

她用無比真誠且純良的眼神瞅着他,證明自己實屬清白,然而在寧衍看來,她這眼神就像是眼皮抽筋了。

他瞥她一眼,乾脆了斷的道:「有話就說。」

錢錦玉連忙解釋:「你不會以為我和他是一夥的吧?」說完還看了看寧衍的神色。

寧衍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十分的輕蔑:「嗬,就你這智商還想找人害我?」他是根本沒懷疑過錢錦玉的,畢竟她還中毒了而且看她那一副傻樣根本做不出這樣聰明的事。

錢錦玉鬆口氣,但是看大夫口吐血沫躺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身子,心裏到底有幾分不忍,那也是一條人命。

她欲張口然而寧衍彷彿早就料到她要說什麼,打斷了她的話,輕飄飄的道:「這人不能留,想必城中都是懸賞我的畫像,所以說這人留不得,我們也要離開這。」

其實寧衍也覺得無語的很,他就想養傷后聯絡部下重新奪回大權,這回好了,被錢錦玉這一攪和,他現下處境定然更是艱難。

耶律齊是怎樣的人他現在算是知道了,一但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肯定會尋到這,到時候他決計跑不了,但是寧衍更不願坐以待斃甘心服輸!

「可是……」錢錦玉還是覺得心裏過意不去,這個大夫與他們並沒仇怨啊!

「這世界本就殘酷,他要不死,接下來死的就是我們!」寧衍輕描淡寫的分析著,「再說,你不是想活着出洛城么。」

錢錦玉默然,內心在進行天人交戰,這是道德與人性的對抗。其實她知道寧衍說的都是對的,若是這大夫不死,難免他回去不亂說什麼。

畢竟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不是嗎?

最後錢錦玉選擇讓這大夫生死有命,她咬唇扶著寧衍匆匆離開農居。寧衍這次作了個大膽的決策說要進城,他就要在耶律齊眼皮底下待着。

常言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寧衍深以為然。

他們尋了處空屋子住下,原主人約摸是逃命去了,錢錦玉稍微收拾了下,寧衍早就體力不支沾床就睡,似乎睡夢中也不安穩,緊緊皺眉。

錢錦玉原本是百無聊賴的托腮發獃,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抬頭看湛藍的天空,錢錦玉委實鬱悶的很,轉身看寧衍睡的甚沉,突然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能不能趁着他熟睡的時候偷解藥!等偷到解藥,她就翻身農奴把歌唱,反抗他這大變態,然後她就去尋秦景瀾。

錢錦玉輕手輕腳的走至床邊,盯着他毫無防備的睡顏,定了定心神,反覆安慰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

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朝他腰間摸去,錢錦玉第一次做這事,有種當小偷的刺激感。

只是這種刺激緊張感還未持續多久,因為當她手指輕輕碰到寧衍腰帶的那一刻,他驀地一下睜開眼,嘲諷的看着她,「怎麼,你在找什麼嗎?」

錢錦玉立即心虛的收回手,有種被人抓包的羞憤之色,然而她是誰!臉皮向來是厚的令人,無恥的令人汗顏,所以她手指轉了個方向,一指那別在腰帶上的荷包,作欣賞狀:「哎呀,我是想看看這荷包呢,這荷包繡的真好看!」

一提荷包寧衍臉色都黑了,這荷包正是他臨出征時,格瑪親自交給他的,當時他欣喜不已以為她挂念這自己。

但是耶律齊的一番話無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格瑪是他的妻子聽從於他,是他派格瑪故意接近他,這一切不過是他自作多情罷了。

錢錦玉見他面色不對心裏也是忐忑不已啊,寧大爺給個回應可好,別這麼沉默不語啊,着實太嚇人了。

寧衍眼珠動了動,撐起身子微微前傾,俊美的臉湊到錢錦玉面前,看着她的眼,壓低聲有種別樣的誘惑意味,他說:「你是不是想要解藥?」

錢錦玉猛的點頭,這是要大發慈悲給解藥了?

「想要嗎?」寧衍悠哉悠哉的,話鋒一轉:「就是不給,鑒於你還想偷解藥,我決定延遲一天再給你解藥!下次別干這種蠢事了,乖!」

這一「乖」字令錢錦玉鼻酸不已,秦景瀾也總在哄她的時候,半帶着寵溺半帶着無奈說乖,原來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同樣的話真的是不一樣的感覺。

這世上只有一個秦景瀾才能令她如此心動。

程副將由衷覺得秦景瀾有可能是瘋了,他三天三夜滴水未進,也未進食,只一頭埋進地形圖裏,召開一次次會議。

程副將看到他眼角下的淡青色眼窩每每忍不住嘆息不止,終於秦景瀾也有熬不住的一天,那日午後不知是他多天勞累還是休息不夠,竟累倒了。

軍醫把脈后,摸了摸鬍鬚,沉聲道:「將軍這是發燒了啊,待老夫去開幾副退燒藥去,煎幾副葯給將軍吃了就好。」

程副將詫異的盯着躺在床榻上面色稍微有些發白的男子,心想何苦呢,珍惜自己的身子才是要緊。

就在這時,秦景瀾突然道:「錦玉,等我……」也不知他是不是燒糊塗了還是吐露了心聲,說出這番話來,倒叫程副將訝然的瞪大了雙眼。

他記得當初他帶韻郡主回來的時候秦景瀾問了問情況,並未有表露出着急神色,甚至很淡定的與將領們談論如何收復洛城。

程副將那時還以為他冷血無情,不牽掛兒女情長,現在看來並不是如此。他不過是放在心裏不讓人知曉罷了。

秦景瀾只覺得頭腦殼發疼,他攏緊被子,迷迷糊糊又做了個夢。

他夢見了錢錦玉,笑嘻嘻的盯着他,向他伸出手,等他伸手時卻又看見錢錦玉歡快的跑開,還跑向……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他一臉懵逼的看着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他永遠記得錢錦玉當時說的話,她說:我一直在等你,而你卻沒來尋我。

秦景瀾很想說他有自己的計劃,家與國忠與義自古都是兩難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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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狀元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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