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拜師
我被我爸拉著走了過去，還沒走出幾步，我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穿著中山裝，精神矍鑠、神采奕奕的老人。
是他！
我看到這個老人的時候，思緒一下子就被帶回了我十歲那年，這就是我十歲生日當天，出現在我家過的那個老頭。
「孫老。」我爸笑著叫了一聲，然後使勁拽了我一下。
我這才從回憶當中回過神來，然後也跟著叫了一聲：「孫老好。」
「呵，都長這麼大啦。」這個老頭看上去很和藹，笑著朝我點點頭。
我乾笑了兩聲，看著他，心裡想著，上一次得罪了李楠父子，就是這個老頭出手搭救的我？
「孫老，這次的事情，又得麻煩你了……」我爸滿懷歉意的開口道。
但話還沒說話，這個孫老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道：「你不必太過緊張，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未必是一件壞事，看樣子，張兄的遺物，也該是時候物歸原主了。」孫老看著我，笑眯眯的道，那神情就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似的。
「跟張兄年輕的時候，長得真像。」他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後，方才嘆了一聲。
我怔了一下。孫老說完以後，隨手抓起我爺爺墳前的三炷香，拿在手裡頭輕輕彈了兩下，緊接著令我雙眼圓瞪的一幕就發生了，剛才我拿打火機怎麼樣都點不燃的香，這會兒竟然自己就燃燒了起來。
「好久不見。」
孫老把香點燃后，又重新插到了我爺爺墳前，然後沉默了一下，道。
我和我爸都沒敢說話，在旁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孫老盯著我爺爺的墳墓出了一會兒神，才轉頭看著我道：「你叫張俊俏是吧？這個名字是我給你起的。」
我一聽，馬上瞪大了眼睛，心裏面頓時罵了隔壁，草，從小到大，因為我這個喜感的名字，我不知道被多少傻逼嘲笑過，沒想到居然就是眼前這個老頭出的餿主意！
察覺到我的目光，孫老也是哈哈一笑，隨即看著我問道：「有沒有興趣跟我學陰陽之術？」
「孫老……這……」我聽了還沒來得及講話，我爸就在旁邊皺眉道：「這恐怕不太好吧……」
結果孫老聽完立刻瞪了我爸一眼，道：「你這迂腐的東西，自己不願意跟著我學濟世救人、斬妖除魔的本領，難道自己的兒子也不讓學么？！」
我爸的嘴唇抽搐了幾下，一時有些語塞。
過了一會兒，孫老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這才望著我爸語重心長的道：「張英武，你這名字也是我給你取的，你和你兒子，一個英武，一個俊俏，註定都不是池中之物，但你自己不願意沾染這陰陽道上的東西，何必要阻攔著你兒子？我告訴你，你不跟我學，雖然是你的幸運，可也是你的損失，現在你兒子既然已經破戒，那你還有什麼好阻攔的？」
我爸沉默著沒有說話。
孫老說完，見我爸沒吱聲，又接著說道：「這孩子已經破了戒，雖然目前還沒有遇到什麼危難，但那也就是遲早的事情罷了，如果他不跟著我學習技藝防身，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到時候你可不要來找我哭。」
我爸聽完孫老的話，考慮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行吧，孫老，就依你所言，讓這小子跟著你去學學。」
孫老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起來：「早就應該這樣了，等你兒子學會了我的本事，你就知道當年你不跟著我學陰陽術，是一件多可惜的事！」
我爸苦笑了一下，然後看著我道：「小子，你就跟著孫老好好去學，千萬不要偷懶。」
「行了行了，你也別一副吃了什麼虧的樣子，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跟著我學陰陽術，我都不教呢！」孫老看見我爸的表情就冷哼了一聲，接著又道：「英武，既然俊俏跟著我了，那你以後每年就不用再來這裡住上一段日子了，抽空來給你爹上兩柱香就是。」
我爸點了點頭，就這樣，我便稀里糊塗的被這個孫老抓去當徒弟去了。
……
出了天水村，走過七星崗，我爸便自己離開了，而孫老帶著我在這附近找到了一處道觀，便拉著我進去。
「跪下！」
剛一進去，孫老就讓我在三清道尊的面前磕頭。
我也沒想太多，就直接跪了下去，以前小時候在我們江南鎮河邊那個道觀里，幾個孩子沒事就在那學道士的模樣打坐，頭自然也是沒少磕。
但是這一回不同，我跪在蒲團上的時候，還沒有什麼異樣發生，可當我對著三清道尊的神像磕了幾個頭之後，三具塑像之內，竟然分別射出了一道淡淡的金光。
這金光一下子就鑽進了我的身體，然後瞬間消失了。
「孫老，這……」我有些驚恐的看著這一幕，不過孫老直接撇了撇嘴，道：「你慌個屁，這是三清老祖收你當弟子了，還不快謝恩！」
我一聽，趕緊又朝著神像磕了兩個頭，孫老這才點點頭，隨後神色便變得嚴肅起來。
「今日，張俊俏拜入我孫重陽門下，授予陰陽道籍，當著三清老祖的面，我孫重陽在此宣讀戒律，有三條規矩，絕不可破！」
我渾身一震，急忙坐正了身子，認真的聽著他的話。
「第一！不準憑藉陰陽術傷人害人！」
「第二！不準依仗本領，隨便在人前賣弄！」
「第三！不準欺師滅祖！」
「以上三條，如你若敢犯其中一條，必遭五雷轟頂，天誅地滅！」孫老盯著我，雙目當中射出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刺得我心神顫抖。
我咽了口唾沫，趕緊跟著說道：「如有違犯，我必遭五雷轟頂，天誅地滅！」
見到我這麼說了，孫老才露出滿意的神色，然後拉我起來，道：「給三清祖師上香。」
說完便遞了幾柱香過來，我從他的手裡接過，然後用打火機點燃，插在了神像下方的香爐內。
「行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孫重陽的關門弟子了，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儘管報我的名字就是，你師父我本事不大，不過你就算跟人打架把人打死了我都能保你平安無事，但有一點，我得先和你說清楚，如果你敢仗著陰陽術害人，就算我和你爺爺是生死兄弟，我也要親自出手清理門戶！聽明白了沒？！」孫老嚴厲的說道。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師父放心，徒兒定當謹記在心！」
「謹記你麻痹，別跟我說話文縐縐的。」他皺了皺眉，接著道：「今天先在這個道觀休息一晚，明天我就開始教你東西，盡量試試能不能讓你在這個寒假略有所成。」
說完他就坐下蒲團，閉目凝神，看樣子是準備打坐。
「對了師父！」我趕忙叫住了他。
「什麼事？」他睜開眼睛，奇怪的看著我。
「你看我這符咒畫的怎麼樣？」我掏出了我那張費了很大功夫才畫出來的烈焰符，滿懷期待的遞給了他。
「這玩意你在哪裡學的？簡直就是一坨屎，還好意思拿出來給我看。」師父看了一眼就隨手扔在了旁邊，然後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了兩張符咒，遞給我道：「這個你拿著，要是以後遇到對付不了的東西，就用這個。」
我雖然不爽他說我的符咒是一坨屎，但看到他手裡那兩張符的時候，我心裡立馬就開心了起來，即使我不知道這是什麼符咒，可光是上面寫的字就比我那烈焰符要屌得多，好像是什麼九天雷祖盪魔大帝，反正比奉請火德星君這幾個字聽起來，厲害的不是一星半點啊。
我小心的把這兩張符收好，不過想了想，還是彎腰把我的烈焰符撿了起來，畢竟這是我人生當中畫出的第一張符咒。
師父看到我的動作，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不過他終究沒再說什麼，就閉上眼睛，專心致志的打起坐來。
第二天一早還沒到六點鐘，我就被他叫了起來。
「師父要教我法術了嗎？！」我滿懷期望的道。
「跟我來。」他看了我一眼，然後轉身就走出了道觀。
我心裡有些疑惑，但還是立即跟了出去。
他帶著我來到了一間學校的操場，跟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來兩坨鐵，扔在我面前，道：「撿起來綁在腿上。」
我盯著那兩坨鐵塊，心裡頭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師父，你不會是要我綁著這個跑操場吧？」我蹲下身子，一邊把那十多斤重的鐵塊往腿上綁，一邊忐忑的問道。
「答對了，這是我教你的第一步，練你的耐力，先綁著這東西跑個十圈再說。」他在旁邊輕飄飄的說道。
「我擦……」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結果他兩眼一瞪：「你跑不跑？不跑我就施個法術把你褲子脫了，讓你在這些女的面前出醜！」
我盯著周圍零零散散正在上體育課的學生，不禁咽了口唾沫，急忙點頭道：「師父，別……我跑，我跑……」
然後我就憋了一口氣，卯足了勁兒的跑起了操場。
剛跑了一圈我就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這腿上綁著兩坨鐵跑和我們軍訓的時候跑完全就是兩個層次的感覺，太他媽累了。
十圈跑下來，我直接累得趴在了地上，感覺心臟都快要跳出胸口了似的，連呼吸都困難。
「不錯，雖然體質差了些，但好在毅力還可以。」師父走過來，略微滿意的朝著我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