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江道聽著,有點心動了,想起自己要能一口氣躍升到皇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往後是別人巴結他,而不是他四處逢迎奉承。

「真要說的話,江大爺已經沒有退路,不管六王爺和皇商的結果如何,光是江大爺收糧時低收高報一事肯定曝光,這罪同樣不輕啊。」李若凡語重心長地道,至此,他幾乎篤定江道會照他的話去進行。

送走了江道,儘管萬分不願意,他想,他還是該回宋府一趟。

正是多事之時,暗箭難防,他不願再放她獨自一人,但要面對她……真的很難,面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簡單得多。

【第十四章二爺被捕】

似錦沒想到江麗瑤在得知消息之後,表現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堅強,除了臉色蒼白了些,其他壓根看不出她有半點惶恐不安。

「你也別太擔心,我已經讓絜哥兒去打探消息了。」羅氏一得知消息,便將江麗瑤給招來安撫著。

「謝謝祖母,我相信侯爺定不會有事。」江麗瑤一如往昔,噙著端莊合宜的笑。

羅氏輕點著頭,目光掃向似錦,眉頭隨即皺起。「似錦,你這是怎麼了?」

似錦瞅著太夫人毫不虛假的驚愕,便知道這事她確實是一無所知。「沒事,方才出門時不小心弄傷了,一點小傷不礙事。」

「小心點。」羅氏嘆了口氣,瞧江麗瑤臉色不佳,便道:「你回去歇著吧,要有事,我會立刻差人通知。」

「多謝祖母。」江麗瑤施了禮,才跨出腳步便踉蹌了下,幸得似錦就在她身旁,趕緊扶住她,這一扶才驚覺她渾身發寒,忙看向屋外,要守在門外的梅蘭進屋攙扶。

「怎啦?」羅氏忙要洪嬤嬤向前關心。

「沒事,腳拐了下,祖母,我先回去了。」江麗瑤噙笑搖著頭,拉著似錦踏出門外,卻見小廝快步跑來,心想應是宮中傳回的消息,便等在一旁。

「太夫人,七王爺來了。」

「還不快請七王爺。」羅氏忙道,她留下了江麗瑤,差洪嬤嬤拉下了帘子,就在扶桑院等候七王爺。

秦文略進屋之前,看了眼站在外頭的似錦,目光落在她紅腫的左頰和頸間系著的布巾,眸色瞬間陰鷙攝人,想問,卻看她不住地搖著頭,指著裡頭。

秦文略眸色微黯,先進了屋傳達宮中的消息,讓羅氏和江麗瑤安心,談話十分簡短,他隨即踏出屋外,以眼神暗示著似錦到一旁說話。

似錦有些猶豫,想了下便跟身旁的梅蘭交代了聲,假借要送七王爺出府,停在南房邊的小園子,這裡離大門有幾步距離,燈火昏暗,比較隱密。

「怎麼回事?」秦文略眸色寒鷙地問。

「沒事,就一點意外。」她摸了摸頸部,轉移話題。「老爸,侯爺到底要不要緊?」

「能有什麼事?不就是有人蔘了武平侯一本,皇上將計就計罷了,可我怕你陪著主子擔憂,所以過來探探……頸上的布巾拿掉,讓我瞧瞧。」秦文略怒沉著眉眼,與生倶來的皇族氣勢展露無遺。

「老爸,就跟你說沒事嘛。」似錦扁起嘴退了一步。

她敢說老爸是最疼她的人,可問題是老爸只要臉色一沉,她也會怕啊。

「唯安。」

「爸……」似錦退無可退,被逼到牆邊,緊抓著頸間的布巾,卻驀地吃痛地呻吟了聲。

秦文略隨即動手拉開布巾,就見底下的傷口滲出血來,他眸色深沉,眨也不眨地瞪著那幾寸長的傷口。

「就……意外,真的是意外。」似錦慌忙地說著。

這當頭要話說從頭,實在是一時說不清,推說是意外最簡單,可惜她老爸是個聰明人,壓根不採納她的說法。

偏巧的是,這時有人從大門走了進來,她側眼望去,嚇得抽了口氣李若凡冷漠地看著她,看著秦文略握著她的手,查看她頸間的傷勢。

那一瞬間,似錦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絕望感……

「這是在做什麼?!」

似錦頭痛地皺起眉來,不能理解為何連柳氏也跟著出現了!

似錦如坐針氈,站在扶桑院的主廳上,直瞪著鞋上的花樣,直覺得快要喘不過氣,如果可以,她很想回房歇息。

「娘,要不是二管事說了似錦是因為受傷一時閃神,才讓七王爺扶住她,我可真要以為似錦不守婦道了。」

柳氏嘴上噙著笑,眸底卻滿是鄙夷。

似錦很想回嘴,可是被撞見那情景,回嘴一點意義都沒有,最要緊的是,她不希望再加深李若凡的誤解,這事非得儘快解決不可。

「老夫人多想了。」李若凡似笑非笑地道。

「我倒認為你得要好生管教你的媳婦,省得傳出什麼蜚短流長,咱們這些當主子的也跟著臉上無光。」

「好了,別再說了,都說了是誤會。」羅氏啞聲遏止著。「若凡,帶著似錦下去歇著吧,她身上有傷。」

「太夫人,容我問老夫人一句話,我便帶似錦回去。」李若凡從頭到尾都注視著柳氏,「老夫人,能否讓楚嬤嬤進廳,問問她為何會跟似錦說,我派了馬車要接她去牙行?」

「有這事嗎?」柳氏神色淡漠地問,對著身邊的大丫鬟道:「把楚嬤嬤找來。」

不一會楚嬤嬤進了廳,先向羅氏問安,便站到柳氏面前。「不知道老夫人找我來有何事?」

「二管事說,你跟似錦說府外停了馬車要將似錦接去牙行?」

「是啊,那車夫說是牙行的,我便如此猜想,怎麼了?」楚嬤嬤一臉不解地問。

「車夫說的?」李若凡笑著,仿似早猜到這答案。「我逮到了那車夫,他是個啞巴呢,他要怎麼跟楚嬤嬤說?」

「哪可能,他明明……」腳下突地被踢了下,痛得楚嬤嬤彎了身,隨即改了話。「二管事,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可那車夫明明就是這麼跟我說的,要不將他找來,我跟他當面對質。」

「好啊,明兒個楚嬤嬤就隨我進衙門對質吧。」

「衙門?」一提到衙門,楚嬤嬤的心就像是要跳出來般。

「似錦被人載往了照雲樓,險些被擄走還受了傷,這事我已經報了官,到時就麻煩楚嬤嬤走這一趟了。」

似錦聽得一楞一楞,不知道他是說真的假的。

楚嬤嬤聽完,渾身已是止不住的顫抖了。

「照雲樓?該不會是似錦與誰有約,就約在那紙醉金迷之地,卻又不慎被人發現,為求自保才自殘吧?」柳

氏哼笑了聲。「二管事,你可要查個究竟,別讓人朦了眼,事主不找,反倒錯怪他人。」

似錦聞言,惱火地要出聲,卻被李若凡制止。「老夫人,似錦不是這樣的人。」

「這可難說了,有的女人長得一臉嫻淑模樣,私底下可是浪蕩得緊。」

似錦簡直不敢相信身為侯府的老夫人會如此出言不遜,尤其這般可惡的話竟當著她的面說!她該要慶幸老爸已經先走一步,要不聽了這話,還不拆了侯府。

「是啊,老夫人這話說得再確實不過。」一聽李若凡這般應答,似錦難以置信地瞪去,卻又聽他沒頭沒尾地道:「老夫人,聽說滴血可以認親,而這滴血認親並不只限於父子,兄弟亦可。」

柳氏揚起眉,餘光瞥見太夫人也同樣錯愕,便垂眼思索了下,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沒個頭尾,教不知情的人聽見,還以為似錦懷了野種。」

「懷了野種的另有其人!」李若凡突地沉聲斥道:「前幾日我巡視莊子,走了趟同陽鎮,遇見了一位故人,從她口中聽見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柳氏神色微變,羅氏則出言阻止。「好了,若凡,似錦的臉色差得緊,先帶她下去歇著吧,找個大夫過府給她診治。」

「太夫人,有些話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揭穿,那是因為顧及侯府的名聲。」

羅氏聽完,已是心驚肉跳了,雖然話未點明,但已意味他得知一切。

柳氏眯緊了眼,撇唇笑得極冷。「這當頭還顧及侯爺什麼呢?侯爺人都被押進大理寺大牢了,我倒認為乾脆趁這當頭把爵位讓給二爺,要不侯爺一旦定罪,鐵卷可是會被皇上收回的。」

似錦瞠目結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什麼,要不是再三確認柳氏是侯爺的生母,她真要以為柳氏是後母了。

「恐怕有難度。」李若凡笑道。

「何難?只要侯爺答應將爵位讓給二爺,就這麼簡單。」

「很難,真的。」李若凡笑得萬分愉悅,彷彿她的建議是樁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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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貴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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