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過天門而不入
古人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就算幾大藩王想要當皇帝，也得先要顧慮百姓的感受。得不到百姓的支持，那麼你便是造反，而不是順應時代的潮流改朝換代。
大業四年冬，楊未央正式成為學宮的一名學子。
不過他這位學子可是和求學沒有任何的關係，而學院好多人也對他感到不滿。畢竟一個聲名狼藉的人和他們一起學習，他們的心裡才不痛快。
楊未央入學的第一天，便被自己的老姐領到了一個白髮老叟面前。
「夫子好！」白髮老叟對著楊綾羅行禮道。
楊綾羅連忙托著老者的手說道：「陳先生不必客氣，這是我弟弟，就交給您了。」
「夫子吩咐，自當遵從。只是世子殿下來學詩經，這不太合適吧？」陳百生道。
楊未央抬頭看了一樣楊綾羅，連忙說道：「陳先生此言差矣，學生也讀過不少的書。雖然風評不佳，但是對於整個五國來說，也算是能夠吟詩作賦的傑出人才。」
這話一說，不僅是陳百生笑了，連楊綾羅都笑了。
誰不知道你經常買詩，然後告訴別人這是你自己寫的，現在來這裡裝大尾巴狼，也不怕惹人笑話。說西蜀王的兒子別的本事沒有，吹牛逼倒是天下一絕。
楊未央也沒問人家笑什麼，說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相信。雖然蜀地多是讀書的種子，但是這位世子殿下只會看書，不會讀書。
你見過手拿著書，兩眼無神的看著天空搖頭的書生嗎？
在大隋王朝，出身早已經決定了一切。就算楊未央是一個讀書的種子，他讀書又有什麼作用。都說十年寒窗苦讀，最後能夠考一個狀元便是受到祖上的福蔭了。可惜他貴為西蜀世子，未來有可能世襲王位的貴公子，是不可能被認可去參加科考的。
「世子讀百家書，應該知道詩經講什麼！」陳百生繼續道。
這才是真正的考驗，而不是惡意的刁難。這位陳先生的意思很簡單，如果是夫子吩咐他是怎麼也會收下楊未央這個學生的，可是如果他對這些一竅不通，只能夠讓他順其自然了。
所謂順其自然，便是讓楊未央留下一個挂名即可，學習時間他依舊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這位陳先生，絕對是一心向學，而不參合時事的老學究。
楊未央答：「說道詩經，我倒是頗有研究。以前在西蜀的時候，經常抱著書一看就是大半天。那些年，能夠將詩經的內容都給背下來，現在放蕩了幾年只記得那幾句了。」
陳百生問：「不知道世子記得的是哪幾句，又有何等的理解。」
楊未央想了一會才回答：「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楊綾羅差點沒動手，她已經完全摸不透這個傢伙腦袋裡面養的什麼魚了。
蜀地有雅魚，又名齊口裂鰒魚。此魚天性古怪，屬於那種很少有人能夠捕捉得到的珍奇品種。楊未央在西蜀的時候只吃這一種魚，看來是吃多了，成魚腦了。
陳百生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眯眯和善的開口問道：「世子熟悉的這幾句的確是出自詩經，不知道世子對這幾句詩有著怎樣的理解？」
楊未央這一次想都沒有想就說道：「關關鳴叫的水鳥，棲居在河中沙洲。善良美麗的姑娘，好男兒的好配偶。夫子有所不知，在西蜀，天下男兒都希望能夠娶一個西蜀的好姑娘，相信五國的男兒，沒有一個不想要娶西蜀姑娘的。詩經是西周時期的作品，那時候其實對於美醜已經有了一個很好地概念，現在就是指西蜀，應該沒人會反對。以前吧，西周的時候已經形成了強烈的美醜觀，就好像褒姒一樣。
夫子可能覺得我說這麼多沒用，詩經終究是死的，觀念始終是活的。」
陳百生看著楊未央，沉默了一會，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
「雖然世子說了這麼多，老朽完全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有句話說的對，書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總不能被尿給憋死吧！」
楊未央一陣無語，您可是老人家，旁邊還有我姐。要不是看在你年齡大的份上，直接對著你掄拳頭了。
楊未央成為陳百生的弟子，陳百生這個人可不簡單，他以前是十大夫子之一，不過被楊楊綾羅給擠出了這個位置，但是沒有人敢小看他。
楊未央問道：「陳百生被你擠下去了，他不恨你嗎？」
楊綾羅搖頭：「陳先生是一個能夠為學術貢獻一切的人，只要他能夠學的東西，他甚至可以去向六歲兒童請教，這才是真正的大智者。」
「那比之司馬相如如何？」楊未央問道。
「不如，你要知道司馬相如能夠在十大夫子中前三，最有希望繼大夫子成為大夫子的人。不過大夫子活了太久太久，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死，什麼時候能死。而且司馬相如太過於恐怖，不只是學識，還有他的武學天賦。本可以二十五年前就可以踏足天門的他，硬生生的忍了二十五年。只為了超越前賢，此人太過於雜學，只怕只有東海那位才能夠制住他。」
「那大夫子呢？」楊未央問出了整個世界都想要知道的事。
「夫子過天門而不入，斬守天門神將而出，天地不容！」
楊未央震驚在原地，都說武夫就算成聖也難以和天上的神仙媲美，可是這位孔家聖人的強大令人震撼，但是就如大姐說的那樣，遭天地不容，否則大隋王朝早就一統五國了。
「那我得罪了那司馬相如，豈不是？」楊未央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楊綾羅已經懂了他的意思。
「放心，所有人都能夠死，但是你不會死。司馬相如畢竟是一代雜家大儒，他還需要有人在他功成名就，超越前賢的時候見證，你就是見證者。」
「為什麼是我？」楊未央疑惑不已。
五國當中比自己出色的太多太多，如果是自己就讓人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