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我願追隨他身旁,同生共死

125.我願追隨他身旁,同生共死

言語間,楊天已一手輕扯開凌音的衣襟,露出了肚兜的緞帶。看得另一個男子眼中燃上濃烈的慾火,他勾著唇角將手探進了她的衣裳內。

緊咬着牙奮力反抗着他的觸碰,凌音卻見他上下其手到更為放肆。

忽的聽到牢房外似有動靜,楊天目光一斜,示意一旁的鄒永去外面探看一番。可鄒永卻不以為意道:「我已把獄卒都支開了,不會有事的。別這麼一驚一乍,自己嚇自己。」

蹙眉看了眼牢房外昏暗無際的光影,楊天略一沉吟,繼續道:「保險起見,還是去看看吧。磐」

收住眼中欲要噴薄而出的念想,鄒永微嘆口氣凝了眼凌音,便轉身出了牢房。

半響,見他仍是沒有回來,楊天心有莫名的輕喚道:「鄒永,你回來了嗎?外面的情形如何?」

可身後,卻無人回應他。

心間倏地生了一抹不好的預感,他放開了凌音。而凌音一得到自由后,便微微朝後退開幾步,扶住了冰冷的鐵欄候。

眸色警覺地看着一臉焦急的楊天,她生怕這男子會再度朝自己襲來。

一眼掠過女子略有顫怕的模樣,楊天見她因中毒已完全失了攻擊能力。兀自在心中鬱結了片刻,他決定還是先去外面看看情況。

輕移步履,他剛一轉身出去牢門,便見幽暗處有人緩緩地朝着他走了過來。

下一秒,待他看清映入自己視線的那雙藏色錦靴時,心臟驀地一緊。

目光徐徐朝上,楊天見來人已直直的盯着自己從暗處走了出來,而他的手上,還提着鄒永的頭顱。

從鄒永雙目中殘存的驚訝與恐懼便可看出,他是在尚未來得及反抗之時,就被砍下了腦袋。

只覺心中頓時慌亂如麻,正待楊天欲要拔出腰間的長劍時,對方的劍尖卻已直直地抵上了他的喉結。

早已被眼前男人的暴戾氣息嚇得雙腿虛軟,他顫抖著吐出了幾個字,「上官將軍饒命,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下一秒,鋒利的劍尖便已刺破了楊天的喉嚨。此刻,四周靜寂得就連這利刃挑進他皮肉的鈍啞之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隨着一陣刺痛襲來,楊天眼瞳倏地一收,便驚恐地看向了陰沉着眉目的男人。此刻,上官雲正嗓音低緩的開口道:「容修除了派你二人行事,還有誰?」

瞥了眼上官雲手中的人頭,楊天略顯猶豫的應道:「若是說了,只怕回去也活不了。」

看出他的遲疑,上官雲將手中的長劍用力一深。

霎時,那割裂般的疼痛便猛地朝楊天再度襲來。下一刻,他便不暇思索的如實開口道:「到天牢裏來的,就我倆兄弟。王爺吩咐我們嚇嚇凌音,目的是讓她老實交代出鑰匙的線索。」

聽着楊天的一番言語,一直站在上官雲身後的司元絮走了出來。看了眼正扶著鐵欄將一切收入眼中的凌音,司元絮見她眸中滿是驚異之色。

轉眸看向已嚇得一臉慘白的楊天,司元絮輕聲道:「請上官大哥留他一命,我還有些問題要問他。」

瞥了眼身旁女子,上官雲目光微凝片刻后,便看向狼狽不堪的凌音,催促道:「司姑娘有話就快些問吧,我們待會還要帶凌音離開這裏,如今所剩的時間已不多。若是被獄卒發現,我們誰也走不了。」

朝着上官雲微一頷首,司元絮上前了幾步。此刻,她目光所及之處,是楊天喉結處刺入的冷寒劍尖。

那鮮血已順着他的傷口輕淌而出,將他的衣襟染上了一片暗濃之色。倘若上官雲再稍一施力,他定會馬上死掉。

轉過身凝了眼身後的上官雲,司元絮將目光再度落向了楊天,開口道:「就算你什麼也不說,但你這副模樣回去復命,容修也不會放過你。」

「但若你肯老實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我可以求上官將軍饒你一命。甚至還能保護你,給你新的身份逃離北曜。」

見楊天眸光輕輕一閃,司元絮聲色淡薄的繼續道:「就算我們現在放了你,你也不敢再回到容修身邊。」

「而上官將軍的能力,想必你待在容修身邊這麼久,也是知道的。雖然容修在北曜國的勢力埋藏極深,且盤根錯節範圍甚廣。但上官將軍保你一個小小的驍騎衛,還是綽綽有餘。」

聽完司元絮的勸誡之言,楊天咬牙道:「但憑你的一面之詞,我無法相信你,除非上官將軍親口答應我。否則,就算你們現在殺了我,我也不會再說一個字。」收了抵在楊天喉間的長劍,上官雲輕斂了目光,「本將軍答應你,若是你將知道的一切都如實說出來,便饒你一條狗命。」

在得到了上官雲的親口承諾后,楊天才鬆了一口氣。忍住喉間的刺灼之痛,他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司元絮,「姑娘有什麼問題,請問。」

眸光一凝,司元絮開口道:「容修是不是暗中派人去了月落府執行秘密任務?」

微微蹙起眉,楊天思慮了片刻后,應道:「我們雖然都是效忠與端王

,但我們在他手下卻是各自分開行動,且每個人的任務間也不會有交叉的聯繫。」

「我們在執行任務之前,確實有聽說王爺派了人暗中潛伏在寧王出征的軍隊里,以作內應。而另一部分人,則是執行其他的任務。」

「至於任務的具體內容,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目光轉向一旁的上官雲,他繼續道:「上官將軍應是清楚,對於我們這些小嘍啰,王爺為防計劃泄露,除了他身邊的幾個親信外,我們都是無從得知。」

微微暗沉了目光,司元絮再度開口道:「那你可知容修派了多少人潛伏在出征的軍隊里做內應?他們又是和誰接應?」

眸中瞬間生了一絲哀怨之色,楊天卻又礙於一旁上官雲的凶煞眼神,只得言語道:「姑娘,我確實不知道有多少人潛伏在軍隊里,更不知道他們的計劃是與誰接應。」

「若是我們私下去打探其他兄弟的任務,被發現便是直接殺掉。」

見司元絮對自己的說辭不太相信,楊天接着道:「姑娘,我能說的。噢,不,但凡是我知道的,能說的與不能說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

「你們既然想救凌音,便要趁著獄卒還沒發現之前趕緊行動,不然我們三個都完了。」

微微上前一步,他朝上官雲道:「上官將軍是不是也該兌現方才的承諾,保我一命。」看着眼前搖尾乞憐的楊天,上官雲輕笑着淡淡道:「本將軍向來一言九鼎,但對於你這種如螻蟻般低賤的人,又何須談承諾?」

「方才,本將軍不過是答應只要你回答司姑娘的問話,便饒你一命。可你對凌音所做的一切,本將軍絕不能饒你。」正待楊天還在為上官雲的話語而震驚時,眼前男人早已揮劍狠狠地刺穿了他的胸膛。微低下頭看着寒涼入身的長劍,楊天見已有不少鮮血依著劍身滴答而落,將地面鋪出了一片潮暖的暗幽。

霎時,上官雲狠戾地拔出長劍,一腳踹上了他。只見楊天身子猛烈的向後一彈,竟是生生地撞在石牆上,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響。

沒有任何掙扎,他便這樣死在了三人面前。

收了長劍,上官雲一言不發的朝着牢房走去。見靠在鐵欄旁的凌音是乃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他心頭一緊,即刻便過去將她攬入了懷中。

抬手將她被扯開的衣襟攏好,上官雲沉啞著嗓音開了口,「音音,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來晚了,才讓你險些遭了這些人的欺辱。」

見滿心信任的人已在自己身旁,凌音終是放下所有防備,將腦袋靠在了他的懷中。抬眸看了眼上官雲,她卻笑着道:「大哥不必自責,你這不是在危機關頭趕來了嗎?」見懷中女子面上一副淡然的模樣,上官雲極難想像曾經那個受了委屈會撲在自己懷中哭泣的女孩,現在竟變得這般獨立。

就算是經歷了方才那樣可怕的事,她卻還能反過來安慰自己。

只覺心上就像被重鎚一下一下的敲打着,上官雲沉聲道:「大哥這就帶你出去,什麼狗屁鎮遠大將軍,大哥都不稀罕。只要能與音音在一起,便是勝過一切。」

聽着上官雲的一番言語,凌音卻只當他是在為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而心疼。只是,方才那個狠辣決絕的上官將軍,怎麼頃刻間就變成了如春風般悠暖的男子。

忽然想到了什麼,凌音看向已探身進來的司元絮,朝上官雲問道:「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看了眼司元絮,上官雲緩緩道:「我雖是鎮遠大將軍,可沒有許可權提審天牢的犯人,更別說是被皇上欽定的死刑犯。」

「這次,多虧了司姑娘,若不是她冒險趁皇后中毒昏睡時盜來了腰牌,我們也無法順利進入天牢,支開牢中的獄卒。」

凌音心中一驚,她沒想到司元絮竟會為了幫自己,甘願冒這麼大的險。如若這事被人發現,就算這女子是皇后的義女,怕也只有死路一條。

在看出凌音眼中的驚憂之色后,司元絮只是朝她淡然一笑,「阿音不必為我擔心,我既盜出了皇后的腰牌,就已是罪無可恕。」

「因此,我也不打算再回皇宮了。」

心有不解的看向她,凌音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幫我?」

聽得這女子的問語,司元絮微有錯愕的垂下了雙眸。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腳尖,她捏了捏藏在衣袖中因緊張而一路都在顫抖的雙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幫凌音,甚至這女子已是容傾的女人了。可她相信容傾,深信他對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

曾經,在他還是琊染的時候,她是一隻名喚雲綺的卑賤梨花妖。

這幾百年來,她一直守候在他身旁。在她伴着這男人的落寞與孤寂時,二人間相互慰藉的牽絆都是真實的。

當她得知琊染終於找到一直苦苦尋覓的九鳶后,她雖為他高興,但她愛着這男人的念頭,卻從未停止過。

所以,她潛入宮中憑着三百年的修為奪取了司元絮的性命,並附身在了她的身上,出宮尋找

琊染。

她要求的並不多,只要能以紅顏知己的身份默默陪伴在他身邊就好。

琊染深愛着九鳶的轉世凌音,她一點機會也沒有。除此之外,這男人更為了凌音而自殘身死。

不過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內。

身為玄琰一魂一魄的琊染,若不能儘早與容傾體內的魂魄融合,他將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

而容傾也會因魂魄的殘缺不全,而終生痴傻,並徹底喪失玄琰的魔力,生生世世墮入輪迴之道。

所以,為了她愛着的男人,就算是散盡靈力助他魂魄順利融合,她也甘願。

在宮中守着他身邊照顧的三天三夜裏,他時常因魂魄間的排異反應,而痛苦不堪。可就算是他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要了自己,她也不曾後悔過。

因為她已將自己更為重要的東西,毫無保留地給了他。

自他醒來后,就恢復了所有記憶,變得冷戾淡漠,不似琊染那般溫和暖心。她想,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魔玄琰。

可他說,會照顧自己,並只待她一人好。

就若自己這幾百年來的守候,終於開花結果般,她雖欣喜若狂,但還是問了他關於凌音的事。

他說,給他一些時間,等他登上帝位后,才有能力向天界宣戰,他要御統三界,而那女子不過是他所有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所以,她信了。

就算他讓凌音再度回到了自己的身邊,她也不曾有過任何抱怨。因為她深信容傾會信守他的承諾。

思及此處,司元絮抬眼看向凌音,竟帶着清風般盈柔的笑意,「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值得我這樣去幫。但你為了他的母妃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我想若是他在盛京,也會救你的。」

「我只是做了容傾也會去做的事,因為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心上一悶,凌音看着眼前女子眸光灼灼的模樣,忽的聽到外面似傳來了一些動靜。

此刻,她身旁的上官雲已欲起身,將她帶走,「音音,有什麼話等我們離開了這裏再說,只怕再過不久獄卒就會回來了。」

聽得他的話語,凌音心想,大哥還有上好的前途,若她就這樣跟着離開了,豈不是要連累大哥一輩子。

況且,她替韓憶柳頂罪也是自願,就算是死,她也認命。

但上官雲本就與此事沒有一點關係。

一手按住上官雲攬帶自己的手臂,凌音欲以阻止著,而司元絮看了眼牢房盡頭沉黑無際的走廊后,緩緩開口道:「他們過來此處還有一段時間,我們繞道從側面走,應該不會與他們撞上。等下我們出了天牢,就分頭而行。」

「上官大哥,你帶着凌音有多遠就走多遠吧,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隱匿起來。」

微蹙著眉,上官雲問道:「司姑娘,你盜走腰牌,已不能再回宮了,難道你要去月落府找寧王?」

看着她輕咬唇瓣,不發一語的模樣,上官雲眸中已滿是驚異,「你瘋了,月落府如今正在戰亂中。而且,寧王現被困寂滅谷生死未卜。」

「你獨自一人前去,怕是還沒找到寧王,就已葬身在亂箭之下了。」

聞言,司元絮微微一驚,便轉眸看向了凌音同樣詫異審視的目光。

緊緊的咬了咬牙,她嗓音堅定的脫口而道:「總之,我願追隨他身旁,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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