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太敏捷、太純熟,他的身子猛地定住,眼中銳光一凝,手下的動作也停下來,抬手按住她,不讓她的手繼續動作。

「嗯……拜託……不要……」她難耐地在他身上扭動,臉頰嬌艷得像是要滴出水來,嫵媚盎然。

他側過頭,閉了閉眼睛,嘴唇緊緊地抿著。

葉心栩伸手轉過他的臉來,抬頭在他臉龐上亂無章法地急急親著、啃著,舌頭舔過他的唇,低低地喚著,「尉遲哥哥……尉遲哥哥……」

唉,慌成那樣,太生澀,他的心瞬間軟了,這個女人,怎麽可以這麽讓人恨卻又這麽讓人……

終於配合地張開唇,吮住她的小舌,與她肆意交纏,手指從她的T恤下擺探進去,一路往上,滑過她光滑細緻的皮膚,隔着內衣握了滿掌的飽滿。

小女孩長大了。

葉心栩低頭細細地舔過他的下巴,他剛剛洗過澡了,有着獨特的清冽氣息,最是讓她迷戀。

脖子,喉結。

……

緊閉的門扉,隔絕了一切聲響,大開的冷氣,卻降不下室內灼熱的空氣。

光滑潔凈的地板上,深色的襯衫上面纏繞着淺色的T恤,粉色的絲質內褲搖搖欲墜地掛在床邊,同色的內衣胡亂地扔在椅背上,一室凌亂。

柔軟的大床上糾纏在一起的身體,春色無邊。

葉心栩渾身赤裸地跨坐在沈尉遲的身上,曲線妖嬈姿勢大膽,細細的腰肢被他的手掌掐握,她劇烈地起伏着,黑瀑一樣的捲髮狂野地披散開來,隨着她激烈的動作在空中恣意地甩動。

她全心全意地駕馭著身下的他,飽滿的乳房隨着她的節奏盪出雪白的波浪,頂端的那兩抹嫣紅嬌艷欲滴,傲然挺翹,硬如石子。

她很貪心,非常非常地貪心。

被他擁抱的感覺雖然疲累,但卻實在是太美太好,所以在他抱她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她忍不住又一次誘惑了他。

「你的身子,不要了,嗯?」

「把我弄壞,用力地弄壞。」最媚不過眉間春色,最妖不過方寸之間。

褪去文明的外表,溫和的男人化身為噬人的野獸,全身上下都是結實的肌肉,他緊緊地注視着那個明媚如水的女人,看她頰邊緋紅的色,看她唇瓣朱艷的澤,看她胸前跳躍的魅人,看她腰間扭動的絕倫。

明明還在眼前,可是歲月卻已經走過如此之遠。

此時此刻,她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中,那種無盡的空洞一點一點地被填滿,那些曾經的恨隨着她細細的喘一點一點地撫平。他刺進了她身體的最深處,只有這樣狠狠地結合,才能暫時圓滿。

深愛一個人的時候,竟然會發現,恨也入骨髓。

手掌從她的腰往下撫,掐住她飽滿的臀肉,一緊一松,調整她的節奏,讓他們的身體可以抵觸到最深。

鮮艷的嘴唇被緊緊地咬着,她的眼眸盈盈如水,腰肢扭得更加劇烈,在他身上快速地起伏吞吐,終於,韻味綿長的高潮來臨,她用力地掐住他手臂上壘壘的肌肉,長長地呻-吟出來,全身酸軟。

既快樂又滿足,在他懷裏,是最好的。

低下身子,深深地吻住他,抵死纏綿……

今天老大的心情,好像非常好。

於竟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沈尉遲的臉龐,帥氣的眉微微地皺起來,以一種非常謹慎的聲音報告著。

今天好像並不是一個什麽特別的日子耶,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古怪的事情?他居然可以感覺到老大的情緒,是他觀察人的功力進步了,還是老大自控能力降低了?

「所以,據我所知江大小姐身邊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危險,我實在沒有必要再留在她身邊,希望你允許我回來。」

求求你答應我吧,再留在那個嬌縱的大小姐身邊,他真的會瘋掉的。天知道世上最危險的任務都比江家大小姐要無害得多,那是哪裏冒出來的花痴兼刁蠻公主呀?老大為什麽會派他去做這種事情?

沈尉遲唇角微勾,指間潔白的紙頁輕輕地翻過,此時白日的陽光大熾,照得書房一片燦爛,映得他眉目如水,溫和平靜。

這樣,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於竟小心地看着,實在是讀不懂老大的表情,眼睛飛向站在一旁一直面無表情的韓子諾,希望他可以給點提示;誰知道某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挫敗地再度將希望落回到沈尉遲身上,「少爺,可以嗎?」

他唇邊的笑更明顯,終於開口:「不可以。」

「呃?」

「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回去了。」拿起筆在文件上俐落地簽字,「畢竟,我很不希望接到江茵茵的電話。」

這世上的事,都沒有天理了。

於竟哭喪著臉,低着頭退了出去,他現在很肯定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某人,不然為什麽會被某人這樣懲罰?

判斷錯誤,老大今天的心情,其實很糟糕,對吧?

等書房再度剩下兩個人的時候,沈尉遲拿過另外一份文件,悠然打開,「想說什麽就說。」

韓子諾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保護江小姐,我們這裏隨便誰去,都可以。」能跟在沈尉遲身邊的人,每一個都是精挑細選的,隨便誰站出來去保護國家元首都不成問題,尤其是於竟,他年紀輕輕,但天資非常聰穎,身手在所有人之上。

可是為什麽沈尉遲會派他去執行一件那麽簡單的任務?就算江家大佬與沈尉遲算是頗有交情,江氏與Griffith生意來往頻繁,所以江家求助於沈尉遲時他沒有拒絕,但實在沒有必要讓阿竟去呀。

「江茵茵指名要他。」

「少爺,我們都知道,這絕對不是理由。」

沈尉遲看了韓子諾一眼,很清很淡的一眼。

韓子諾立刻意識到自己剛剛嚴重地失態了,他居然質疑少爺的決定!低下頭,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少爺。」

沈尉遲很平靜地繼續批閱文件,時間流逝,一直到桌上厚厚的一遝文件全部批閱完畢,他才擱下筆,輕輕地喚道:「子諾。」

「是。」

「阿竟跟我多久了?」

「十四年零六個月。」

沈尉遲微笑,「原來已經有這麽長的時間了。」

「是的。」

「可是這麽久的時間,他卻還是沒有學會自製。」沈尉遲徐徐地挑眉,「你說,是我太不會教人,還是他的悟性太低?」韓子諾的臉色一點點地白下去。

「跟在我的身邊,太衝動是會要命的。」

「對不起,少爺。」他錯了,他以為少爺這次的懲罰是有私心的,因為於竟最初對小小姐並不客氣,而且少爺還調了那天的監控帶來看過。

「其實你沒有想錯。」沈尉遲十指在桌上相交,唇邊淺笑。

「什麽?」

「我也有懲罰他的目的在。」他的笑很溫和,「而且七年過去,該忘記的人他並沒有忘記。」

韓子諾臉色更白,所有的事情,都逃不過少爺的眼,阿竟對葉小姐……

「在江茵茵身邊,可以磨練一下他的耐性,對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還可以將阿竟調離某人的身邊,沈尉遲沒說出來的話,韓子諾也已經明白,他不該質疑的,少爺做任何事情都不會僅僅出於私利。

「是我錯了,對不起,少爺。」

「關心則亂,子諾,你的關心對他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溫室裏面的花朵,開得再艷都只能看看而已。

他錯了,一直以為將於竟當弟弟般關懷着,其實真的是會害了他。在他們這樣的環境裏面,過度的保護就是害;其實少爺什麽都清楚,什麽都知道。

而且不止提點過他一次,可是每一次,他都還是會再犯錯,他教訓阿竟不知分寸,可是原來最不懂分寸的那個人,是他韓子諾。

「我明白了,少爺,以後我會注意自己的行為。」

很好!話已經不必再說下去,沈尉遲望着地板上耀眼的陽光,眼底溫柔,很燦亮,如同某人的笑容一般。

韓子諾望着他平靜的表情,深深擔憂,關心則亂,不知道少爺自己會不會意識到這個?

再一次將葉心栩放到身邊,是一種很危險的行為;因為這七年,沒有人比韓子諾更明白當年的絕裂對沈尉遲造成了怎樣的影響。

那幾乎射中心臟的一槍,如果不是當時他拼了命的一拉,就絕對精準地射入了少爺的心臟,那時就算是神醫也難救吧?可見少爺當初是真的不想活。

像他們這樣的人,除了那個可以為他獻出生命的人以外,誰都別想輕易地讓他們死,而他們也比任何人要珍惜自己的命,比任何人都明白活着有多麽可貴。

少爺更甚。

當年,該有多恨?才會那般不惜命,才會連官謹行都一併絕裂,就算血流成河,都不肯讓他碰一下傷口;那麽深的友情、過命的交情,卻因為他的弟弟,他的女人而成為過去。

那時候,他看到了官謹行的眼淚,真的流淚,他知道官謹行是真的將少爺看得很重,甚至,比自己的弟弟還要重;可是他也知道少爺沒有辦法再見他,因為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他弟弟的奪愛之恨,這樣的痛比剜心裂肺更痛吧?

官謹行應該也是明白的,所以他才會很沉默地走了;只是反覆地拜託他,如果少爺脫離危險,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他,韓子諾沒有食言。

當沈尉遲在法國睜開雙眼的瞬間,他就撥通了官謹行的手機,聽到手機那邊沙啞的聲音,他很清楚,官謹行一定是日夜不眠地等著這通電話。

還能再說什麽,如果經過這些,他們還不明白葉心栩對沈尉遲的意義,他們也就真的不配跟在少爺的身邊了。

清醒後的少爺很平靜,他恢復得很快,一切都很正常。漸漸地,大家都以為少爺已經在痊癒,畢竟愛情這種東西,是會隨着時間的推移還慢慢淡忘的,他們都相信,少爺這樣的人,無所不能。

如果沒有那晚的無意撞見,他也會這麽認為。

那晚的夜已經很深,在法國的日子,他其實不必整晚守在少爺的身邊,因為再也沒有比那座大宅更安全的地方了;可是那天晚上他半夜醒來,走出房間時聽到樓上的書房有很輕微很輕微的響聲。

他很小心很謹慎地走上樓,推開書房的剎那,完全地驚呆。

在他心目中自製到完美的沈尉遲,喝醉了。

認識沈尉遲那麽多年,他從未見他喝醉過,因為少爺的自制力是最佳的,可是那天他才知道,原來喝醉的沈尉遲是那個樣子。整整十幾瓶的烈酒很整齊的一字排開,漂亮的水晶杯傾倒在桌沿,未飲盡的酒液一滴一滴地滴落地板,滿室酒香。

而沈尉遲就那樣靜靜地坐在桌前,連他進來都無知無覺,只是定定地望着桌面。

他很小心地一步一步接近,然後看見桌面上攤開的白紙上用毛筆龍飛鳳舞地寫了一首詩。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那是倉央嘉措的詩,一字一句,他看得無比驚心,而少爺口裏不斷地反覆念著那句「安得與君相訣別,免教生死作相思。」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心遲 下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心遲 下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