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採訪林辰

我嚇得不輕，渾身僵化：「媽，你這是……」

她臉色突然緩和，勉強帶點笑意：「驚喜，佳音都這麼大了，你這是折騰什麼？再說……再說……你和也生出了什麼大事了？非要離婚不可？」

語氣顫抖，眼神躲閃。

我媽不對勁。

「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我盯著她明顯不對勁的臉，冷聲問。

猛地坐回板凳，我媽慌亂地重拾剪刀，「你別問！」

咔嚓，她沒剪好，將蝦子腰斬。

我半蹲在她面前，眼神怨憤：「媽，你是不是又輸錢讓陸也生替你擦屁股了？」

她動作一僵，我心下一沉，知道我說對了。

我媽嗜賭如命，我的家境又不是能讓她無休止地輸下去的。之前為了養我，我爸和她吵過，我媽收斂不少。但自從我嫁了陸也生這個金龜婿，我媽舊病複發。

說來奇怪，陸也生對我很壞，卻很有耐心在我家人面前做功夫。這不是陸也生第一次替我媽還賭債，他還一次，我和他吵一次。

「媽，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見她低頭沉默，怒火攻心，朝她大吼！

「驚喜，我這不是……忍不住嘛。」我媽似乎是覺得丟面子，刻意強硬，「不管怎麼樣，我是你媽，你這麼對我，像話嗎？！」

念及陸也生對我的種種不好，我徹底爆發，歇斯底里地吼：「有你這樣做媽的嗎？你讓我在陸也生面前，毫無尊嚴可言！」

我媽一愣，盯住我，沉默幾秒：「驚喜，陸也生不管怎麼對你……你都為了我……忍一忍……十萬，這次是十萬！」

冷冷看著她期待的眸子，我奪過她手中的剪刀，猛然戳向自己的左手手臂！

「驚喜！」我媽驚呼，見血之後，她才後知後覺抓住我的右手。

徹骨的疼痛，如浪潮覆蓋全身。

「媽，」我艱難開口，「這次是手臂，下次你再賭，是我的命。」

「驚喜，你……」我媽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握住我的手不自覺鬆開。

剪刀並不幹凈，上面還有蝦的須，扎得我十分難受。血水一點點滴下來，我腦仁痛，意識有些不清楚。我起身，走到水龍頭旁，清洗傷口。

我媽捯飭一會，替我簡單處理。

她一直在抖，我很痛，但是我咬著唇，忍著。

「啊！」處理完后，我媽突然嚎啕大哭，「驚喜，對不起……可是……求你，別和陸也生離婚。」

縮回手，我回答：「好。我不離。」

敷衍或是真心，我不清楚。我只是很累，累到不願意再去思考。

我左手傷了，我媽讓我出廚房，她自己來。

十萬。

我該怎麼還清陸也生這十萬？不，這次是十萬，林林總總，大約有二十萬的樣子。我怎麼還得清二十萬，我怎麼獨自撫養佳音？

我呆坐在客廳沙發，左手手臂處的疼反倒顯得微不足道。

「無敵是多麼寂寞……」

我拿出手機，是朱主編。不敢耽誤，我趕緊接聽：「朱主編，您有什麼事嗎？」我是有周末假的，但不定時有事，需要加班。

「驚喜，這次要採訪一個大人物。那個小蕭臨時有事，去不了。你知道，我很看重的，你代為去採訪一下吧。」

「好。」我答應得爽快，哪怕我心知肚明，朱主編只想找個人加班。

「好，驚喜，我已經把行程和要求發你郵件了。」朱主編急急把這件事推給我，聽起來像是如釋重負。

我點開郵件，看到採訪對象時，瞳孔放大，無法呼吸。

我要採訪的人……是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