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搬出陸家

我喊不醒他，反倒佳音被嚇住，再次嚎啕大哭。

四處張望，我喊住經過的人：「這位先生，求求你，幫我把他抱到樓下好不？我這裡還有女兒要照顧。求求你。」

對方看了我一眼，又把探究的目光陸續落在佳音和林辰身上，最終答應。

我趕緊抱回女兒，關上房門後跟著那位先生的步伐。林辰不能不救，佳音失而復得，我更是片刻不願離身。

林辰的腹部，不時湧出血來，佳音害怕，哭得更厲害：「林叔叔……林叔叔……」

我自己也又害怕又難受，但我努力穩住情緒安撫佳音：「沒事的，佳音，林叔叔沒事的。」

說來也巧，那位先生剛將林辰送到酒店底樓，救護車就趕來。

想必是林辰回來之前打的120，我謝過那位先生，跟隨護士上了救護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佳音持續抽噎，我輕聲說：「佳音希望林叔叔好，就在車上安靜的、乖乖的，讓這些護士姐姐救林叔叔，好嗎？」

佳音的大眼睛，盈盈全是淚水。咬住嘴唇幾分鐘，她癟著嘴回：「好。」

我將佳音按進懷中，專註看林辰。佳音是我的女兒，為了救她，熬夜的是林辰，半夜行動的是林辰，現在受傷的是林辰……

從來沒有，這麼不顧一切為我。

就算他的理由莫名其妙……

我的眼淚始終奪眶而出。

林辰進手術室起，我心一直懸著。我不知道他手機截屏密碼，不能通知他的家裡人。好在他進去沒多久，江淮來電話了。我接聽，把林辰的情況，醫院地址全都告訴他。

掛斷電話，我稍稍鬆口氣。

佳音在我懷裡，仍是慘兮兮的小模樣。我吻了吻佳音的額頭：「佳音，林叔叔會沒事的。」

「嗯。」佳音也親，往我頸窩蹭，「麻麻。」

「乖，佳音睡，睡醒我們就回家。」佳音被拐走，緊接著又是林辰受傷的場面……我本想和佳音聊聊，但現在時間不合適，我情緒也不太穩定。

從林辰等待手術，到真正進行手術，一個上午已經過去。

江淮、江濯是下午一點多抵達的，照這速度，他們不是飆車走捷徑，就是之前也打算往這邊趕了。而林辰還在手術室，不知安危。

江淮我見過，倒是身後的江濯，外貌肆意張揚，讓我忍不住多看一眼。

「陸太太。」江淮認識我，十分禮貌，「請你跟我回S市。」

「什麼？」佳音在我懷裡小眠，我控制音量，「林辰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麼可以拋下他呢？他救了我的佳音！」

我不知道具體情形，但這傷，應該是林辰和祝澤勇及其同夥搏鬥時負的。

江淮做出「請」的姿勢：「陸太太，這都是林先生的吩咐，請不要為難我。」

「我要等他。」

「請你不要添亂！」身後的江濯突然出聲，「你快跟淮哥走，這裡有我安排。」

我被江濯嚇住，江淮又滿眼誠摯，只好跟江淮走。

江淮告訴我，林辰手術情況不好的話，可能會轉到其他醫院，忙碌來去，他們可能會顧不上我和佳音。

等江淮七七八八解釋完，佳音醒了，窩在我懷裡。

江淮車開得很快，難得很平穩。

「陸太太，而且先生事先吩咐過，如果他出事了，先把你和陸小姐送回家。」江淮拐彎的當口，又蹦出一句。

我突然覺得我受不起林辰這樣的情意。

見我沉默，江淮又補一句：「所以，陸太太和陸小姐好好的，就是對林先生最大的幫助。」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還能怎麼駁回？何況，我和佳音已經在江淮車上了。

晚上十點多，江淮才把我送到陸家。

「江淮，謝謝你。」我顛了顛懷中的佳音，「如果林辰醒了，你千萬通知我。」

我摸鑰匙開門，門突然開了。

抬頭一看，是陸也生。

我冷笑：「你還關心我和女兒死活？」

陸也生經不起我膈應：「唐驚喜，你別得寸進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林辰……」

「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有什麼資格！不是你讓我陪林辰的嘛！不是你嘛！」我恨，恨他佳音失蹤后不聞不問，恨他見了我和女兒也不過是想要逼問我和林辰的事……肯定是陳菲兒害我不成，在陸也生面前裝可憐了。

我這話像是激起他什麼回憶了，他頓時面部扭曲，氣勢洶洶。

「啪」，陸也生重重打我，我身子一歪，全身心護住佳音。我額頭撞上了牆角，更讓我心碎的，是佳音止不住的長哭。

「佳音回來了？」婆婆聽到動靜，一臉著急。

站穩后，我和陸也生對峙：「陸也生，以前你嫌棄我，我為了安穩的生活，我忍。現在，我們相互嫌棄，最好的辦法就是你把離婚協議遞給我。你聽，佳音在哭，你有一點點心疼嗎？」

我又走到裝模作樣的婆婆面前，「媽，你真的為佳音難受嗎？」

婆婆蠕動嘴唇，眼神閃爍，說不出話。

婆婆很強勢，我又性格軟弱，這是頭一回，我在她面前有揚眉吐氣的感覺。

我保持微笑：「你教唆陳菲兒綁架我的女兒，是沒想到會遇上人販子吧？可那又怎麼樣呢，你對佳音的嫌惡，我也看明白了。放心，媽，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了。明天，我會如你所願，帶著佳音，永遠離開你們陸家。」

說完，我抱著還在抽泣的佳音，回佳音的卧室。

今天奔波一路，我還擔心林辰，實在心力交瘁，無力再多做折騰。

次日清晨，陸也生有意躲開我，出差去了。我並沒有得到我想要的離婚協議，但我這次我心寒至極，和佳音搬出去了。我還在尋找房子，臨時是住在眷思家。

眷思拳拳留我長住，我得知蘇致的存在後堅決不願意和女兒當大燈泡。

佳音情緒穩定下來后，我得知祝澤勇並沒有虐待她，甚至他百般哄她希望她乖。佳音很快就銷假要去學校，恢復正常，時時惦念林辰。

我也惦念。

這些天，除了工作陪女兒看房子，我就是在惦念林辰。

我甚至關注LAT集團動向，一切正常，沒有關於林辰的動向。

我基本上每天一通電話，都是關機。

「麻麻，到站了。」佳音尚有些奶聲奶氣。

「嗯。」我抱起佳音，下了公交車。

今天周末，佳音又要去博物館看，其實她看不懂什麼，可能看到一些頭骨會激動。但我一想，在她小的時候，給她些似有若無的熏陶，未嘗不可。

佳音在我懷裡，說著見聞，臉蛋微紅，看來是全然忘憂。

回到眷思的住處后，我要準備晚飯，佳音上樓寫作業。

我不急著拾掇飯菜，而是走到陽台，再次撥通林辰的手機。

「嘟，嘟，嘟……」

這次他的手機居然開機了！我屏住呼吸，心跳不自覺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