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算計來得太突然

這樣赤裸調情的話，聽得我雙腿發軟。我原本強勢推拒他的手，瞬間失了力氣。

林辰感受到我的服軟，細密的吻如雨點驟下。

我暗罵自己無用，近乎是哭求林辰：「別這樣……這裡是陸家的書房……別這樣……」

輕咬一下，他染了朦朧欲色的眸子盯住我，打趣：「不在陸家的書房，就可以了？林某記住了。」

說完，他再不等我回應，傾其所能，挑起我所有的感官享受。

他拿捏著我的軟肋。男女力量懸殊，我根本不能像模像樣抵抗。而且這裡陸家的書房，一旦被發現，他完全沒事；我呢？

我才是會被唾沫淹死的人。

起初，我有些自暴自棄。

可後來，我被他帶得享受這場遊戲。因我時時擔憂陸也生敲門或者發現，竟有了別樣的刺激。

明明是青天白日，我卻覺得天昏地暗。

林辰滿足后，我已經是癱軟在他懷裡。他都沒有戴套！我很反感吃事後葯，可這次，還不得不吃！如此一想，我對他，多一分討厭。

書房內配置簡潔的洗手間，因此林辰十分方便地清理作案現場。事後，他算是細緻溫柔的，想到全都拜他所賜，我半點不感激。

他把凌亂的東西拾掇得差不多了，我提道：「我要去洗個澡。」他收拾得足夠乾淨，可我想到那些火熱的畫面，我就覺得我這身衣服，已經很罪惡了。

因為我內心不堅定，我還怪不了林辰。他是強勢的，可我也算是被蠱惑的。

林辰大手一身，將我按回座位：「採訪。沒點正事，我們的姦情被發現怎麼辦？」

他的語氣非但不是擔心，而且還是打趣，我冷眼以對。為了在雜誌社好過些，我不得不如坐針氈面對他。

林辰走後，陸也生破天荒對我真心一笑：「驚喜，謝謝你。」

我陌生地看著他，突然很想說：你要的利益，是你老婆陪睡換來的。

轉念一想，我又作罷。陸也生不愛我，大概有朝一日陳菲兒主動爬到林辰的床上，陸也生才會痛不欲生吧。

有了林辰的採訪，我在雜誌社的日子，算得風生水起。

以前是誰都喊我幫忙，現在是誰都想幫我忙。

林辰那期雜誌，銷量十分好，我到底付出了努力，高興難掩。

林辰不像是急色的，那次在書房后，他私下沒有聯繫我。我還處在剪不斷理還亂的婚姻中，更不可能主動去找他。

陸也生沒提離婚的事，對我不冷不熱。我估摸著，也快了。至於我爸媽那邊，這次我決定先斬後奏。

轉眼又到周末，佳音不想去世界之窗了，嚷嚷著要去遊樂園。

我反正去哪都無所謂，只要佳音喜歡就好。所以，遊樂園就遊樂園吧。

婆婆不待見我，一早出門，也不告訴我去哪。

我樂得輕鬆，慢慢悠悠將佳音打扮好，才不緊不慢出門。

「陳菲兒？」我在小區門口看到撐著翠綠遮陽傘的陳菲兒，很是震驚。打她自殺后，我就沒見過她。聽陸也生說，她沒死就夠了。

她在我心裡，跟個瘟疫似的。只要她出了事，好像就該是我的責任。

「嗯，唐驚喜。」陳菲兒看向我，「你準備，什麼時候滾出陸家？」

我下意識皺眉，看著懷裡的佳音：「佳音在，我們能不談這個話題嗎？」

我正欲走，陳菲兒死死拽住我的胳膊，「我死也死過了，等也等過了，今天你必須給我個了結！」

陳菲兒很憤怒，音量很大，嚇到佳音。

佳音癟癟嘴，眼見要哭。

我將佳音按進懷裡，來回輕撫安慰。同時，我冷然對峙陳菲兒：「陳菲兒，我勸你想明白。離婚協議，我簽了，我等著陸也生簽。只要陸也生簽字，處理好相關事宜，我馬上會走。」

陳菲兒充血的眼睛瞪我：「你根本就不想走！你想趁著這個機會，永遠留住也生！你做夢！」

費力掙開陳菲兒的手，我怒道：「你別發瘋！」

「哇！」佳音綳不住，仰天大哭。

佳音這一哭，來來回回的人，目光都落在我們身上。

陳菲兒大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終究是鬆了手。

我加快腳步，趕緊跑遠。直到坐上計程車，佳音還在我懷裡低啜不已。

「麻麻，你和阿姨，在說什麼？」佳音的語氣很可憐，好像要被遺棄。

佳音的確還小，懂的事情並不多。可她會憑著直覺去感受。

我用額頭抵住佳音的：「麻麻沒說什麼，佳音，無論如何，麻麻永遠陪在你身邊。」

我在佳音閃閃爍爍的大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麻麻。」佳音忽然不哭了，埋進我懷裡，軟軟說道。

人山人海的遊樂園，佳音的玩性被吊起，之前的惶恐暫時不見。她在我懷裡探手，指著各色玩偶形象的氣球：「麻麻，要米老鼠。」

我本就想方設法逗佳音高興，立即買下。坐旋轉木馬，吃了一點點的棉花糖，和動漫人物互動……佳音臉蛋紅撲撲，全然忘憂的模樣。

我總算是鬆口氣，也把陳菲兒給自己的負面情緒拋之腦後。

零零碎碎吃過挺多東西，佳音午飯時胃口不大，但我堅持讓她一日三餐正常。佳音聽我的，也依賴我，挺乖。

走出餐廳，我俯身牽著佳音，緩慢散步消失。

「你好。」陌生的聲音，主動搭上我肩膀的手。

我渾身繃緊，旋即抱起佳音，不忘綴上禮貌的微笑：「你好。」

對方是個中年男人，抱著相機，很是誠懇：「你好，我想和女朋友合照，你可不可以幫我個忙？」

佳音在我懷裡低語：「麻麻，拍照照。」

我一想，舉手之勞，就答應了。

中年男人將相機遞給我之後，千謝萬謝。寫完，他走到不遠處的年輕女人身旁，溫柔地挽住她。

我讓佳音乖乖站在我身旁，佳音小手拽住我腿腳，十分好奇地盯著相機。

相機不是我熟悉的，不過我很快摸索到如何操作。畢竟我只需要拍下他們。

中年男人一直在不停地變化姿勢，我拍了十來張。我手舉得算了，在我將要不悅時，他總算滿足。

他飛快跑到我面前：「謝謝你，你真是好人。」

「不客氣。」我有氣無力地將相機遞還給他。

他伸手接過相機。

我突然肚子抽痛，捂住腹部蹲下，電光石火間，我失去意識。

「麻麻……」在意識分崩離析的邊緣，我彷彿聽到佳音撕心裂肺的哭嚎。

「你怎麼了？！」

「沒事吧？」

好吵。

我嘟囔一聲，睜開眼，刺白的陽光迫使我閉上眼睛調整。不過轉瞬，我腦海中破碎的片段全都綴連在一起。

佳音！

我再度睜眼，才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周圍著關心我的人。

站起后，我就近問我身旁的寶媽：「妹子，你看到我孩子了嗎？」

「沒有。」

我站在人群中央：「大家看到我的女兒了嗎？五歲，穿著紅色碎花連衣裙，綁兩個麻花辮。」

全都搖頭。

我感覺眼前一黑，差點再度暈厥。

想到那個有點怪異的中年男人，和突如其來的不適，我覺得對方是預謀而來。是針對我的孩子，還是只針對孩子？

我認定孩子不是走丟，我當即報警。

警方並不受理，我腦袋一懵，站在烈日下，渾身無力。

佳音是我唯一的寶貝，我就是這麼珍愛她的嗎？

看人來人往，我打給陸也生。

陸也生不接聽。

我慌得毫無方向，連打三個。

陸也生似乎有意跟我作對，全都不接聽。我整個人崩潰，攔車就往陸也生公司去。我現在全無頭緒，陸也生肯定比我有辦法。

而且陸也生是佳音的父親，應該和我一起，拚卻全力，找回佳音。

我可憐的……佳音。

坐在計程車上，我的心沒有一刻是規律跳動的。我滿腦子都是……人販子……虐待……孩童……

想到佳音嬌嬌軟軟的臉，我又止不住哭。

是我沒用，是我。

下車時，我一個趔趄，直接摔倒在滾燙的路面上。我趕緊站起，向前台表明來意。

比起我抖音加哭腔，前台笑容得體：「好的，請您稍等。」

等等等！如此情況，我多等一秒，都是煎熬！

可我到底沒有對前台發脾氣。

「不好意思，」前台回，「陸總正在開會，您有什麼事，都請等一等！」

我終於忍不住：「開個屁的會！陸也生你這個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女兒丟了？！」

我旁若無人地吼著，把溫婉美麗的前台嚇住了。

不再顧對方的阻撓，我執意要去找陸也生。

佳音不見了，你還開什麼會！跟我一起找！我要是知道怎麼找到佳音，我還來找你幹什麼！陸也生，你就不能有用一次嗎？

我在心裡對陸也生碎碎念，和前台爭執。前台攔不住我，保安出來和我對峙。耗時許久。

猛地，我掙扎得太用力，身子一軟。

我輕飄飄往後仰，落入某個熟悉的懷抱。

我彷彿看到了林辰的臉，甜膩一笑：「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