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徐橫寬老臉慘白無比,攝政王果然知道他都幹了什麼,不馬上辦他,就是存心看他提心弔膽到日子過不下去,主動找上門來求死。

溫水煮蛙是這人常乾的事,他最喜歡一步步地、慢慢地整死人!

徐橫寬老臉驚顫,趕緊跪下。「殿下,卑職該死,但求您網開一面……」他趁水還沒完全煮沸之前,還想求生。

「徐橫寬,你長子近來可好?」驀允突然問起徐業停。

徐橫寬不解他為何問起兒子?「敢問,小……兒可是犯了錯?」

「你不如回去問問他。」驀允笑得意味不明。

徐橫寬愕然,本想再問幾句,可來不及張口,蘇槽已走了過來,他立即讓驀允揮退了,無法再留,只好惴惴不安的先回去問過兒子再說。

「殿下,春芸姝有麻煩了!」徐橫寬離去后,蘇槽沉著臉上前稟報。

驀允立即蹙了眉。「什麼麻煩?」

「春開平殺了人!」

「殺了誰?」

「德照親王世子李表。」

「李表?那可是舅父的獨子。」他訝然。

「是啊,消息才剛剛傳來,王爺此刻還不知情……」蘇槽話剛說完,殿裡頭即傳出驚嚎聲,不一會留在殿內還沒走的李央已昏厥地讓人抬了出來。

蘇槽見狀,同情的搖了搖頭。「王爺這會知道噩耗了。」

【第七章開平殺人了】

大理寺辦的皆是重大刑案或皇親貴胄的案子,而今著名的雲沐書院發生命案,死的是親王世子,茲事體大,不能等閑視之,案子不能由一般刑部審理,立刻移交大理寺,而此刻驗屍的工作交由大理寺經驗最豐富的宋今來執行,大理寺卿亦親自到場監看,以示慎重。

「這人慣用右手,刀子在頸上由左至右割出致命傷口,依這操刀手法以及力道的輕淺力度,經卑職研判,的確是自刎而死無誤,人不是春開平殺的!」大理寺的驗屍房裡,宋今勘驗過屍體後下結論。

春開平兩個月前入學雲沐書院,與德照親王世子李表是同學,今早李表突然死在書院的藏書閣內,當時藏書閣只有李表與春開平兩人,李表一死,春開平立刻被當成兇手。

事發后,春開平被捕下獄,春芸姝聞訊趕至大理寺,聽見驗屍結果后讓她鬆了一口氣,的確,李表的死與春開平無關。

「住口,本王世子慘死,豈是你一個小小仵作幾句話就能結案的,本王要那姓春的小子償命!」李央驚聞獨子死訊當場驚昏,醒來后立即悲痛的來大理寺認屍。

春芸姝錯愕。「卑職剛也看過屍首,宋大哥的判斷無誤,世子非他殺,是自殺而亡的。」她忍不住插口。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待在這裡?還不滾一邊去!」李央朝她怒斥。

「卑職也是仵作,理所當然會待在驗屍房裡。」她嚴肅的說。

「你是仵作?荒唐,女人哪裡能驗屍?侯冠景,你搞什麼,竟讓一個女人做仵作?」李央罵上侯冠景。

侯冠景肅著面容。「回王爺,她確實懂得驗屍,而且能力超越一般男人。」

李央愕然。「所以,她真是你大理寺的人?」

「是的,另外,她是春開平的姊姊,也有權替弟弟了解全案,她在此合情合理。」侯冠景說。

「什麼,她是兇手的姊姊?!」

「王爺,開平不是兇手,他沒有殺人。」春芸姝馬上更正道。

「住口,原來你們是幫著自己人糊弄本王!難怪外人說仵作就是把紅的說成紫的,青的說成黑的人,本王世子絕不可能自殺,這是胡說八道!」他不信兒子會自殺。

「王爺,卑職問過牢里的開平,他說今早與世子一塊,世子死前抱怨王爺不讓他娶青樓女子為妻,害得那女人尋短死去,那女人既死,他也不想活了,當著開平的面要自刎,開平搶不下他的刀子才眼見他割頸而亡的。」春芸姝在來驗屍房前已先去見過春開平,問了事情經過,這會說出來,只盼王爺明理。

「一派胡言,堂堂世子怎會為一個青樓女子輕生?世子已死,你們還想毀他名聲!侯冠景,本王認定姓春的那小子就是殺人兇手,三日內你若不殺這小子給本王交代,本王就拆了大理寺!」

侯冠景臉色鐵青。「王爺請冷靜,人命至重,這事……」

「不要說了,本王的話你照辦就是,若有人有異議,由本王一肩擔了便是。」李央不接受兒子自殺的事實與醜聞,非要春開平償命。

就連侯冠景也奈何不了失去理智的李央,春芸姝臉孔煞白了。

束手無策下,她只得憂愁煩躁的再去看了一回牢里的春開平,但那孩子心穩不怕,說自己沒殺人,旁人冤不了他,還說有她這個在大理寺當差的姊姊幫著查明,有信心很決能出獄,她聽了不敢多說什麼,只道說的沒錯,天理昭彰,冤枉不了他的。

她拿了些錢打點獄卒,讓他們多少照顧著點春開平,別讓他凍著餓著這才回家去,本想回去后靜下心再想想如何說動李央不要濫殺無辜,哪知一回讓,家中也亂成一團,娟秀抱著昏厥的大姊哭個不停,鳳佳正請了大夫回來救人,她見狀忙問鳳佳怎麼回事。

鳳佳才哭道:「上午時大小姐聽聞少爺殺人被捕下獄,已驚嚇得昏過一次,好不容易醒過來,下午徐家人又來了,說是春家出了個殺人犯,敗壞門風,大小姐出身不良,又離家不盡子媳孝道,送來休書要休了大小姐。大小姐得了休書,當場又昏過去一次,這回遲遲醒不過來,娟秀慌了手腳,奴婢只得趕緊請大夫過來給大小姐瞧瞧了。」

春芸姝面色一沉。「徐家人好樣的,逮了機會就送來休書,真懂得落井下石。」

「就是說,徐家真不是人!不過,眼下少爺和大小姐都出事了,咱們可怎麼辦才好?」鳳佳憂急的問。

春芸姝實在憋氣窩火,事情一樁樁的來,真想兩手一攤說自己沒辦法,但她知道不行,弟弟的小命真要不保了,還有大姊,若被休了,就算大夫將她弄醒,她大概也活不下去了。

她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事情。

「二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咱們無計可施了,如今唯一能救少爺免於一死以及讓徐家收回休書的,只有一人而已。」鳳佳望著她說。

春芸姝張開眼,自是曉得鳳佳指的是誰,她表情凝重,何嘗不知該找他,但代價是她不願付的。

「奴婢知曉您避著攝政王,不想受困於他,成為他的女人之一,您有自己的主見,想主宰自己的人生,這點奴婢也很佩服,但在咱們大禧朝,女人終究脫離不了男人的庇護,像大小姐一旦嫁人,命運就掌握在夫家手中,若遇人不淑便一輩子也翻不了身。而您比大小姐幸運多了,攝政王是大禧朝的第一人,他願意讓您靠,您又何必推開?況且他要是對您沒有半點容忍,您還能推得開嗎?攝政王至少是喜歡您的,這點無庸置疑啊!」鳳佳繼續說。

「那又如何,我並不稀罕……」

「二小姐,您真不稀罕嗎?您敢說對攝政王就沒有一絲的不一樣?」

春芸姝突然被問倒,認真論起來,那樣偉岸不可一世的男人,又有誰能不心動?再想起那日他的吻,她依然怦然不已,心下哪裡不明白她早就將他放在心上了,只是不想輕易屈服於某個人,更不想接受太燙手的事——那樣的男人,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不想與別人分享男人,即使這人是攝政王。

「二小姐,您還不明白嗎?抗拒根本是徒勞無功的。」鳳佳搖頭嘆氣道。

「怎會徒勞無功,我不是憑一己之力過得很好?」

「不,您不管在山東還是在京城,行事能這麼瀟洒,都是因為身後有一個攝政王給您撐腰,您才能底氣這麼足的面對所有人。」鳳佳一針見血的說。

她語塞了,沒錯,在山東能為爹翻案,就是因為那男人點頭讓她放手去查,她才能刨了盧信剛這小人。等到京城去了徐家,見徐家對待大姊的態度惡劣,她之所以敢毅然決然帶著大姊離開徐家,也是覺得自己連驀允都能應付了,帶著一家老小自己生活也沒什麼做不到!

而這些都與驀允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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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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