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鄭武見自己形跡敗露,忙要竄逃,可春芸姝也不是省油的燈,搶了路人的馬很快便追上他,他極惱,拔出刀子朝她的馬刺去,馬兒受驚地將她摔出去,她索性借勢撲向他的後背,像猴子一樣抓著他的頭髮不放。

「別跑,五百兩是我的!」她被錢逼急了,眼下若有了五百兩,別說開平的學費,就足他們的生活也無虞了。

人急造反、窮鼠嚙狸,明知行為衝動又危險,但此刻她只想著就算豁出小命也要抓到人!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鄭武被惹毛了,凶光大露,亮出另一把刀往她刺去。

「住手!」侯冠景趕上來扼住鄭武的手,阻止鄭武傷她。

「大人來得正好,您與卑職一起抓住他,五百兩賞金一人一半!」春芸姝纏在鄭武背上大聲的說。鄭武不是她能對付的,她這樣瞎纏也只是一時的,若侯冠景肯相助,那就有可能抓住人了。

「你快下來,危險!」侯冠景不管賞銀的事,只急著要她離開鄭武的背,那鄭武是狠角色,方才要不是自己擋得快,那刀已招呼到她身上了。

「不,卑職纏著他,他一時跑不了,您趁機拿下他吧!」她說。

「你別胡鬧,快——」

說時遲那時快,鄭武一個蠻力將春芸姝甩離背上,就在她飛出去后,手持刀子也追了上去,在她摔到地上連疼都來不及喊前,就被鄭武揪起,一刀要插進她腹部。

春芸姝心想自己完了,身子忽又被拉開,轉而被護進一具溫暖的身子里,她心驚仰頭一看,竟是侯冠景?!他又救了自己一回!

「謝——」謝字還沒說完,就驚見他肩上插了一把刀,顯然本要招呼在自己身上的刀改刺進他身子里去了,她大驚。「大人受傷了!啊,小心!」她見鄭武又要殺上來,這會她與侯冠景都躲不過,不禁嚇呆了。

這時橋頭傳來大喝聲,「什麼人敢刺殺大理寺卿?別跑!」一群官差帶刀衝上來了。

鄭武對春芸姝怒極,本是非殺她不可的,但見狀逃命要緊,便收手轉往另一頭逃去。

「我的五百兩——唉!」見他逃了,春芸姝本想再追的,但心知肚明憑自己追上也拿不下人,且眼下還因自己的衝動害侯冠景受傷了,她自責不已,趕緊查看侯冠景的傷勢。「大人要不要緊?」

「不礙事,不要緊。」侯冠景明明身上血流如注,但見她神情關切,不想她擔心,還是忍痛說。

「那就好。」她鬆口氣后正色再道:「今日這事是卑職不好,十分抱歉,算卑職欠您一次人情,日後有機會定會報恩,不過,卑職還有一事頗急,能否請您先幫個忙?」

「何、何事頗急?」他肩上的傷血越流越多,見她說得嚴肅,雖痛苦仍忍住咬牙問。

「您能不能、能不能先預支卑職五個月薪晌……啊!大人,別昏啊,要昏也等先借了錢再昏……」

西街最底的小院里,春芸姝睡得正熟,有人伸手去搖她,她以為是鳳佳來擾,撥開擾人的手,嚶嚀道:「別吵……我連著三天沒好睡,累慘了,得多休息補充體力……」

某人聞言神色更為陰沉。累慘,這是照顧了誰累成這德行?

「起來!」他出聲。

「欸?怎麼夢中也能聽到煞星的聲音……豈有此理……」半夢半醒的她喃喃罵,繼續睡,且蓋著被子熱,她一隻腿跨出被子外,褲管捲起,露出一截水潤勻稱的秀腿。

聽見她喊自己煞星,他本來黑了臉,可這會瞧見那白嫩小腿,慾望被意外勾起,心隨之緩緩躍動起來,這女人的能耐越來越大了,一條腿就能勾他的魂。

他朝那截無聲發出誘人邀請的秀腿撫去,手指在線條優美的腿上來回穿梭著……

她感覺腿有點癢,還有些微熱。「蚊子!鳳佳,打蚊子!」她閉著眼喊,就是不願醒過來。

可鳳佳沒回應。

那蚊子更張狂了,惹得她更癢!春芸姝火大了。「該死的蚊子,瞧我不一掌打死……殿下?!」她怒睜眼的同時,也是嚇破膽的一刻,一睜開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騫允,她這一嚇,人馬上呆掉了。

驀允瞅著她打蚊子的手還在空中僵著。「想打本王?」

她用力吞咽口水。「不敢。」

「手不酸嗎?還不收回去。」

「是!」她立刻窩囊的將手放下來,不幸的又瞥見他的手竟擱在自己白晰的腿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殿下的手能否移開小女子的腿?」她好聲好氣跟他打商量。

他只瞧了一眼自己手擱著的地方,沒移動。「不能。」

「您!」她不知道他竟是這麼個色鬼!不等他將手移開,她已用力抽回腿,並且趕緊將褲管拉下遮個密密實實,再不給人免費白看白摸。「堂堂攝政王夜闖女子閨房,就不怕斯文掃地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她聲音剛落,就聽得「嗖」一聲清鳴,一柄寒森森的劍冷冰冰地架在她頸子上了,她一驚。「您……」

「斯文掃地?你倒好意思說。」他聲音寒涼如水。

「小女子做了什麼?」見他來真的,怕小命不保,她屏息的問。

「本王雖沒強迫你做妾,但也沒允許你接受別人,你敢當街與人勾搭,還連著三天在他府里未出,你不想活

了?」他一臉冰寒,手中那散發著寒光的佩劍朝她頸子抵了抵,逼得她不得不向後仰去。

聽到這裡,她驀然明白怎麼回事了,她萬萬沒想到驀允也會吃醋?不過隨著抵著自己的劍逐漸壓進皮膚里,她臉色騰地蒼白。

「小女子沒與人勾搭,那人是小女子在大理寺的長官,為了向他借錢救急才……激動了點,輕輕抱了他片刻,那沒什麼的……」她頸上突然一痛,劍劃過她的喉結處,鮮血飛濺而出。

「你還敢狡辯!」他沉怒。

她不敢去摸頸項上的傷口,雖曉得他劃得不深,可已教她清楚感受到他的殺機。

她忍住驚駭,明白自己踩了他的底線,她可以拒絕他,卻絕不能再看其他男人一眼,此刻若是不能成功安撫他的怒氣,今日真得死在這張床上了。

「您既知小女子在侯府三天未出,那便該知道鄭武出現,他為救小女子而受傷,小女子去照顧他也是道義使然,絕無私情。」她眸中是極力壓制的忐忑,仰起頭迎上他噬人的目光。

「絕無私情?」

「對,絕無私情!」她斬釘截鐵,無一絲猶豫。

他冷笑。「你無私情,他難道也沒有?」

「若說私情,有,他對我有私情。」她竟不怕死的說。

他臉色一變。「你再說一次!」這丫頭當真不怕死?

「再說一百遍都行,您口口聲聲說想小女子做您的人,可當小女子真有需要時,您可願意幫忙?連借錢也不

肯,逼得小女子四處找錢,侯冠景雖沒破例答應預支小女子薪餉,卻私人借了小女子一百兩,沖著這一百兩,小女子不該盡心儘力的照顧他的傷勢嗎?」她推開他的劍,無比理直氣壯起來。

驀允倒是被堵得一楞了,過了好一會才又道:「春芸姝,莫要以為先聲奪人便可以脫身。」他看破了她的伎倆。

她心一縮,暗惱這人察見淵魚,是個人精,想制敵機先不容易。可這會退不得,一退必教他逼死。

「哼,您怒什麼?該不爽的是小女子,那日在街上抓鄭武,小女子身陷危險,可您的人明明在四周,為什麼見死不救?」她再問。

他的一張臉綳得鐵青,濃眉緊鎖起來。「本王交代過,黑衛只需盯著你,不可干涉你旳作為。」

「吼,小女子都要讓人殺了,您的人卻只是冷眼觀看,若真死了,您這會還有機會拿劍抵著小女子,說小女子亂搞男女關係嗎?」她挺起胸口,不滿的指責他無清。

「……」他第一次讓人堵得說不出話了。

「小女子算是看透您了,反正之前也說過互不往來的,不如這回就說更明確點,您與小女子——」她倏然住嘴,因為猖狂過頭,劍又重新歸位抵上她的頸項。她口水猛咽,瞧著他劍眉危險的揚起,她若再說下去,他這一劍就不會留情了吧?

「怎不說下去?」驀允緊緊盯著她,黑眸深處一寸寸結出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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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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