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剪壞了一條床單

第4章 剪壞了一條床單

沈紫寧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她再度睜開眼睛時,有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照射進來,細碎的光影散落在窗外的水池裡,泛起點點星光。

她覺得頭有點疼,宿醉的後遺症,剛抬手,就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按在她太陽穴上,她抬眼望去,就看到滿臉擔憂的沈良。

她臉色一沉,「啪」一聲,一巴掌打在他手背上,惡狠狠地瞪著他,神情尖銳道:「不要碰我!」

沈良的手背立即浮現五根清晰的指印,去而復返的蘇啟政剛好看見這一幕,他顧不得手裡拿著裹了冰塊的毛巾,大步走過來,冰塊從毛巾里滾落出來,BlingBling的響,他也沒在意。

他飛快走到沙發旁,一手拉著沈良站起來,仔細打量他紅腫的手背,眉頭擰緊,他不悅地看向沈紫寧,眼含責怪,「你有氣就沖我撒,不要怪沈良。」

沈紫寧被蘇啟政氣急敗壞維護沈良的樣子,氣得頭疼,但凡眼前的情敵是個美艷妖嬈的女人,她都可以用蘇太太的身份碾壓對方,可現在這樣算什麼?

沈良拉了拉蘇啟政的手,望著沈紫寧青紫交加的臉色,他低聲道:「啟政,寧寧身體不舒服,你別吼她。」

「她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總這麼慣著她。」蘇啟政掃了他一眼,這件事沈良沒錯,是他自私的娶了沈紫寧,讓她當了他們愛情的擋箭牌。

所以就算要內疚要自責要向沈紫寧贖罪,都是他的責任,與沈良沒關係,他不需要這樣委曲求全。

沈紫寧聽見他們爭吵,手指攥緊了掌下的靠枕,眼圈紅得厲害。此刻他們就在酒店大堂靠窗位置,時間尚早,入住的客人三三兩兩走過,時而有好奇的目光瞥過來。

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是兩男爭一女。

看著那些好奇又帶著艷羨的目光,她心底只剩下荒涼與諷刺。也不管他們什麼反應,倔強地站起來,拎著包轉身往酒店大門走去。

沈良見她起身離開,神色一緊,沒再和蘇啟政理論,快步追了過去,在酒店門口攔住她,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急道:「寧寧,你要去哪裡,我送你去。」

沈紫寧抬起頭來,她冷冷地望著眼前神色焦急的沈良,眼角餘光看見跟過來的蘇啟政,她冷聲道:「讓開!」

「寧寧……」

「我說讓開,你聽不懂么?」沈紫寧的語氣多了一絲凌厲,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沈良,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丑,唱了整整三年的獨角戲。

這三年,他看她為蘇啟政傷心、難過、失落,還有焦慮,他心裡是不是覺得她特別蠢?

是,現在回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蠢得無藥可救!

沈良抿緊唇,看她身形晃了晃,下意識伸手想要扶她一把,她卻像避開病毒一樣,馬上後退了一步,他的手僵在半空,緩緩緊握成拳,然後垂落下來,貼在西褲褲縫邊,看她轉身大步離開。

馬路邊上,沈紫寧漫無目的朝前走,天地之大,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能去哪裡。她走到公交站,在等車的長凳上坐下,身邊人們來來往往,公交車一輛輛進站,又一輛輛駛離。

人生就像這站台一樣,有人來,有人走,從不寂寞,可她為什麼還是無法釋懷?

她還記得,有一次與婆婆在家看電視,八點檔的狗血劇,親妹搶女主的老公,她就感嘆了一句,「幸好我沒有姐姐妹妹。」

婆婆莫名接了一句,「那你有哥哥呀。」

當時她覺得婆婆腦洞奇開,現在卻覺得人生如戲,這世上果然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

馬路上,一輛勞斯萊斯飛馳而過,傅言深坐在後座上,手裡拿著一份文件批閱。司機車開得很穩,他幾乎感覺不到顛簸,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專心看文件。

他合上文件,偏頭看向車窗外,不經意的看到坐在公交站等車的女人,他眉尖一蹙,終於找到心浮氣躁的原因。

他下意識攥緊西裝口袋裡那疊是嫖資,也是治療費的鈔票,清潤的黑眸里浮現一抹戾氣,他甚至在腦補下次見到她的情形,他一定會撕碎她的衣服,然後再把這疊鈔票砸她臉上。

站台一晃而過,傅言深收回目光,神情逐漸變得深沉起來,他抬手敲了敲椅背,沉聲吩咐:「回榕城后,去查查一個叫沈紫寧的女人。」

助理抬眼看向後視鏡,他跟在老闆身邊好幾年,還是第一次從他嘴裡聽到女人的名字,他不由得想起,剛才他去前台結賬時,前台小姐說,他家老闆剪壞了一條床單,莫非與這位沈小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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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不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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