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千歲

我驚訝地看著鬱壘，他看起來是個二十五六的英俊男子，可他竟然已經一千多歲了……等一下，如果是唐朝的話，準確來說是一千四百多歲了！

「怎麼了，我老么？」鬱壘淺笑著問。

「沒有沒有，看起來一點也不老。」

「在地府，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等回過神來，人間已經變了模樣。」

「是啊……」看來真的不能小看他，他才是真正的千年老鬼，也許學校里那些鬼怪在他眼裡都如同螻蟻一般。我感慨地喝下杯中酒，他又給我斟了一盅，花雕酒看起來像葯一樣，一開始喝著怪怪的，但喝著喝著就覺得口感醇厚，不禁想要多喝一些。

喝了一會兒我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燙，螃蟹也都被我吃掉了，鬱壘突然按住了我想要端起酒杯的手，說：「你醉了。」

「啊！我忘了，晚上還有一節課！」我站起來，竟然真的有些暈，明明沒有喝多少。

「你這個樣子最好別去上課，我送你回公寓休息。」

「不行，今天第一天就逃課……」

他乾脆拿走了我的手機，不知在寫什麼。

「好了，我給莫舒發了信息讓她幫你請假。」

「你怎麼知道我的解鎖碼？」

「我天天抱著你睡，什麼不知道？還有孔蘭生剛剛給你發了不少信息，被我刪掉了。」

「啊？」他瞪了我一眼，我立刻乖乖閉嘴。等他買單后，我被他扶到了車上，又駛回了公寓。

等進了電梯，我就覺得好睏，不受控制地倚在他的身上，他乾脆把我橫抱了起來，走回了剛剛離開的公寓。我一想到衣帽間里的土偶，就覺得一陣發寒，緊緊抱住了並不溫暖的鬱壘。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你在暗示我么？」

「不，我只是有點兒害怕這裡。我好睏，我睡一會兒醒醒酒，醒來了你還是送我回寢室……」

他抱著我進了主卧，把我放在寬大整潔的床上，脫掉了我的鞋子，給我蓋上了被子，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我的頭髮。

「睡吧，這個公寓是絕對安全的要塞，沒有任何的鬼怪能侵入。」

「嗯……」我感到無比的心安，被鬼跟蹤、看見碎屍的恐懼都離我遠去，沉沉地睡著了。

做了一個非常害羞的夢，夢見鬱壘再次吻了我，並且脫掉了我的衣服……

在關鍵時刻我驚醒了，城市的燈光和月光混合著照進玻璃窗，映照在深色的地板上。

我鬆了口氣，果然是場夢，手向旁邊一放，卻正好摸到一隻冰涼光滑的手臂，我扭頭看見鬱壘如常睡在我的身邊，身上穿著黑色綢緞的盤扣睡衣，睡顏平靜而美好。

我掀開被子才發現不對勁兒，我身上的衣服怎麼換了！我躺下的時候穿著自己的T恤短褲，現在卻真空地穿著一件右衽交領的睡袍，不對，這衣服好肥大，這應該是一件男人的上衣！

我的腦中如漿糊一般，輕手輕腳地下床找到手機，一看時間，半夜一點。我又找我自己的衣服，T恤、短褲和內衣，已經疊好了放在斗柜上。

我已經沒有心情換回自己的衣服了，這個時間就算換了也哪兒都去不了。我努力地回想自己躺在床上之後的事情，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該不會是酒後亂性了吧！還是床上這位故意帶我去喝酒，然後趁人之危？但我身上好像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我紅著臉，推醒了鬱壘。

「怎麼了？」他一隻手撐起下巴斜躺著看我，眼神上下遊動。

「別看我！」我收緊了領口，接著問：「你幹什麼脫我衣服？」

「我可沒脫你衣服，倒是你，躺在床上說不舒服，自己脫起衣服來，攔都攔不住。」

我震驚地看著他，漲紅了臉，小聲說：「不可能……」

「我怕你醒來說我非禮你，好不容易給你穿上一件單衣。」

「你一定是在騙我……」我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可以不信，不過今天我也摸清了你的酒量和酒品，實在太糟糕，這樣你應該知道了，以後不要和男人出去喝酒，當面脫衣服只有那個意思，就算是你，脫衣服的時候也是很有女人味兒的……」

「停！」我急忙制止他繼續說下去，「我知道了！」

「快來睡吧，明早送你回學校上課。」說著他拍了怕身邊的床，我簡直無法相信如今的處境，擁抱、相擁而睡、接吻，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把我看光了，如果我就這樣坦然地躺回他身邊，會不會被他吃干抹凈？

他看見我在猶豫，說：「我對一身酒氣的女人沒有興趣，快點睡！」我竟然真的聽話地爬上床，背對著他睡在一邊。

也許是因為床很大，他就在一旁安靜地睡著，沒有伸手抱住我，也許是習慣了他這個天然空調，我竟然有一點點失落……

第二天很早鬱壘就把我叫醒了，我昏昏沉沉，浴室有熱水器，就乾脆沖了個澡，再穿上自己的衣服。頭髮沒有干就先披散著，仔細一看，原來自己的頭髮已經長到胸口那麼長了，這樣也多少有些女人味兒了。

他先帶我去附近吃了早飯，我吃著白粥自言自語：「不知室友有沒有奇怪我去哪兒了……」

「我用你的手機給於小雨發信息了，說去男朋友家裡住。」

「什麼！」我差點把嘴裡的粥噴出來。

「我說的是事實，這樣好過漏洞百出的謊言，更加讓人猜測。」

「我的名聲全讓你給毀了！」

「難道昨晚你不是跟我一起住的么？」

「你小點兒聲……這指的不是一件事！」

他看著我淡然地說：「你是害怕身邊的流言蜚語吧，如果你一心一意地對『男朋友』，和其他的男生保持距離，很快流言就會消散。」

他說的沒錯，因為他是鬼，所以我對他一直心裡忌憚，更別說什麼一心一意了。本來有那麼一點點心思和孔蘭生交往試試看，可是被他全給毀了。現在學校里肯定都在罵我，明明有個高富帥的男朋友，還要再勾搭孔蘭生，尤其是寧凝，肯定更加恨我……

我並不無辜，鬱壘吻過我之後我才發現，雖然他是鬼，自己也並沒有把他從身邊推開的覺悟，既然如此，我就應該和孔蘭生保持距離。